第6章话别脚夫赴云城
清晨。
脚夫的妻子煮了一大锅白粥,配上自己做的泡菜,又炒了一盘青菜,组成了一顿早餐。
早餐在院子里。
清晨的小院寂静,安宁,空气清新。小院里的植物经过夜的洗礼,变得更加绿意盎然,散发出勃勃生机。
我与脚夫两人坐在院子里,一人一碗的喝着白粥,吃着泡菜,看着院里的美景吃的津津有味。
脚夫说,妻子每日都会起早为其做早餐。早餐简单,多数时候是白粥配泡菜,但他吃的满足。因为那是他妻子的心意。脚夫说这话时满足的看着正在正屋里忙忙碌碌的妻子。正屋的门大开着,他的妻子正在打扫。
我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想我老太年轻时也没你妻子这般贤惠。老弟,你是有福之人。
说完,我放下碗筷,拿着行李,准备告别离开。此时,时间尚早。
我以为脚夫不会在此时出门,却没想到,他在与妻子话别后,向我走来。
最后,我是与脚夫一起离开的。他的妻子在门口挥手送别,直到快走出巷口,回头看时,他的妻子还站在门口目送着。
脚夫说,妻子每日都是这样。在他出工时目送他离开,回家后又做饭泡茶,给予他细致体贴的照顾。因此,他每日都早早出工,想要赚取更多的银钱,来改善妻子的生活。
我说,其实你已经做到了。相比于很多人,你们为彼此已经做的够多够好。然后又说,真的不打算再修习进阶了吗。修习完成后,也许你又会有不一样的生活。
他说,不了。据我所知,现在很多账房先生的月银还不如我们做脚夫的。即使修习了进阶本事,又有何用。那一行人太多,我又愚钝,争不过别人,还是算了。
我说,你如此想也挺好。不做这一行,也许你会有更多更好的体验。
脚夫咧咧嘴,笑着没有说话。
到了码头边,我与脚夫话别。末了,说了一句,谢谢你昨晚的留宿。他向我挥挥手,然后便寻活去了。
码头边有些许小船,此时已有零星船家站在小船上等待。清晨的码头还未完全苏醒,但也比黄昏时热闹了许多。江面烟波浩渺,阳光穿透浓浓的雾气,撒下一丝光来。飞鸟在远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叫声欢快,让人心情愉悦。
我放缓脚步,向停靠在江边的一艘小船走去。
“客官要往哪里去?”我刚一走近,还未开口,船家便率先打起了招呼。
“云城。”
“云城?”
“是。”
“哟,这里离云城可有一段路程。敢问客官去往云城有何事?”
“无事,只是随意走走。”
“那客官可是走对了地方。云城这些年虽被瘟疫造的民不聊生。但云城的风景可是极美的。”
“哦?此话当真?”
“那可不。只是云城最近似乎不太平。客官若去,那可要小心些。”
“此话怎讲?”
“客官先上船,待我在船上给你细细道来。”船家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随即跳上了船。
小船开始在江上缓慢前行,然后融入了茫茫雾气之中。我站在船头,举目皆白,看不见远处,思绪回转,往昔浮现,瞬时有种时光穿梭,腾云驾雾之感。远方不时的传来一声声鸟鸣,给寂静的清晨平添了一丝空灵。
“船家,刚才你说云城最近不太平是何意?,”船行一段后我开始向船家打听。
“其实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听回来的人说,云城最近来了很多外地人。那些外地人腰间别着长剑,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整日聚在云城。要么在茶馆里坐着,一坐就是一天。要么在大街上到处晃荡。有人猜测他们要么是在寻人,要么在等人。云城可能要发生大事了。”
“那船家可知他们有说些什么。”
“没有。无人知晓。但有人观察他们,发现他们都盯着书生看,似乎他们要寻的人可能是个书生。”
“书生?他们寻书生做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我猜他们寻的可能不是书生,是账房。”
“哦?此话怎讲?”
“据说有人看见他们盘问账房,让他们把账簿拿给他们看。”
“账簿?账簿这东西怎么可能随便拿给外人看。”
“对呀。所以一开始很多人不愿意拿出来,一是掌柜的不同意,二是没有一来就查人家账的道理。结果~”
“结果怎样?”
“结果没有拿出账簿的账房被当场了结,拿出了账簿的虽然当时无事,但也被吓个半死。”
“他们查人家账簿做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他们那算盘打的是真好。也有人查完账后盯着掌柜家的算盘一直看,似乎想要看出一朵花来。那算盘有啥好看的呀。”
“对了,客官。我看您也背着算盘,敢问,您也是账房?”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那客官也得小心了。”船家说完,不再言语,一路划着小船往前去。
我在思考着船家的话。不知道那些穿着普通百姓衣服,腰间别着长剑的陌生人到底有何居心。只是,从船家的话中可知,他们要寻的也许是个账簿,也许是个算盘。
“算盘?”说起算盘,又想起了最近我身上这把破算盘发生的细微变化。
这把破算盘近日来不知何故,总是会发生些微余热,且往往在夜半三更之时。若不是有一日失眠,夜观月色之时无意拿起,还根本不会发现。一把木头做的破算盘,竟然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发出些微余热,这实在让人有些吃惊。想起老太爷曾临终时说,这个算盘里藏着秘密。所以我一直研究,却耗尽半生也没研究出来,故一直半信半疑。如今。感受到那些算盘珠子散发出的余热,我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相信了老太爷的话。只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呢。我依然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