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卷入案中寻证据
在一官道处,官府设了关卡。手拿画像查看往来之人。
马车在关卡不远处停下,命马夫前去查看,探查原因。书芮好奇,跟随前往。却在回来后,面露难色。
我问,前方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个表情?
他说,官差拿着画像在寻人。往来之人皆一一对照。
我问,寻什么人。
他说,一通缉犯。
我又问,那画像之上是何人?
书芮没说话,却将目光久久停留在囚犯身上。
我见他如此,便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官府已画出他的画像,在设卡拦截?
书芮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次我将目光看向了书生,似在寻问他该怎么办。
书生一直未说话,只是低头思考。长久之后,才说,你们可知窝藏罪犯之罪?
我与书芮齐齐点头。
书生说,窝藏罪犯罪名可大可小,要看官府怎么判。你们要想好,若是真的决定帮他,过了这个关卡,我们这个罪名可算是坐实了。若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我与书芮面面相觑。囚犯则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我们。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依然将目光投向了书生。现在似乎已习惯了一遇到难事就像他求助。
他看看囚犯,又看看我们,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说,你做好决定就好。
我知道,他最终将选择权留给了我。虽然明明知道留下囚犯不可为,但他依然想听我的决定,我做什么,他便支持什么。似乎只要是我做的决定,他都觉得好。
沉默良久,我说,既然之前已做了决定,断没有中途放弃之理。既然已决定帮他,那就无反悔之意。管他前方有何关卡,闯过去便是。
书芮说,兄台言之有理。
听我们这样说,囚犯先前的紧张情绪有了些许放松。书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书芮,说,那就这样吧。既然做好了决定,那接下来便想想该如何过那道关卡。说完,他下了马车,我和书芮,紧随其后。
书生让马夫把马车架往离官道稍远的僻静之地,然后悄声给马夫耳语。之后,马夫便架着马车离开了。一小会儿后,又折返。马车上却不见了囚犯踪影。我小声问书生,你把囚犯搞哪儿去了?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便不再言语,只要我和书芮赶紧上车,然后便吩咐马夫架着马车向着关卡扬长而去。
到了关卡之处,三人下车接受检查。官差拿着手中画像一一比对,又派出一人上马车查探,皆无所获。最后我们被顺利放行。
放行之后,马车又跑了一段距离,直至看不见关卡时,书生才让马夫停车,让藏在马车下的囚犯出来。我看见囚犯的那一刻,略微惊讶。
问,你就一直藏在马车底下?
他说,是。
我说,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双手臂力那么好。
他“哈哈”的直乐。说,兄台多想了。我虽藏在马车下,却并未是兄台想的那般用手攀着马车。
我问,那是怎么回事。
囚犯摇摇头,书生却笑而不语。只有我和书芮面面相觑。不过我也未追究。马车的事书生早晚会告诉我,而书芮,以他的聪明才智,想必早已猜到一二,只是未点破罢了。
马车继续行进。
今日行进的路线,虽属官道,却全是荒郊野岭。刚经此关卡,又耽误不少时间。所以临近午时,我们连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完。顿时有些担忧,想今晚肯定又是露宿野外了。之前准备的食粮因为多了两人之故,也逐渐见了底,今晚若是不能到达,恐怕晚上要饿肚子了。想到这,我不禁想起了小老头。距离我们上京已有些日子了,这些日子里,这老头一次也没出现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鉴于外人在场,我又不好去问书生,只能憋在心里暗戳戳的想。
中午时分,马车停了下来。马夫熟练的拿出仅有的食材开始准备。
依然需要生火煮食。虽有其他干粮,但是马夫依然有条不紊的开始做。他把干粮分一些给书芮和囚犯,说,新鲜的食物只够我和书生的量,您二位就凑合着吃这个吧。说完,也不理二人,便转身离去。独留下书芮错愕的眼神。
得,经此一战,还以为我们已成患难之交。没想到还是有些距离啊。书芮戏言道。
那没办法,吃人嘴短。你蹭车就不说了,现在有的吃还挑剔。若是不想吃,那就还我。书生也不惯着他,出言相怼。
艾,别啊。说说笑,别介意啊。书芮说完,拿着干粮灿灿的走开了。
马夫依然在一心一意的准备着食物,没听见我们的对话。待食物做好,我与书生并肩过去,他便开口说道,今日午时之后,除去一些干粮,已无其他食物。这些干粮不够我们五人晚上吃。而按照我们目前赶路的进度,今晚很有可能会露宿荒郊野外。到时,恐怕你们会饿肚子。说完,马夫的脸上出现担忧的神色。
无妨。到时在想办法。你将干粮收好,若到时真无其他食物,你先将干粮给她,让她吃饱。书生说完,指了指我。
马夫说,好。
这边我与书生在一旁吃饭,那边书芮和囚犯在一起啃干粮。画面无比和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书芮,还真的是什么情况下都能坦然自若,心态也是难得。
我问书生,对于囚犯之事怎么打算?
他说,无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这件事看起来容易,执行起来困难。那真的账本即使没被烧毁,可那店铺原址在云城。所以若要得到真的账本,除非我们原路折返回到云城,如此一来,耽误时日较多,恐误了上京之事。若要节约时间,也可派一可信之人快马加鞭去云城取回。可你看看我们这几人里,谁可信?你我二人自不用说,马夫是小老头指派,也还好。书芮和囚犯,你觉得这二人的可信度有多少?我们与他们才相识几日,并不了解,自然谈不上信与不信。可若是派马夫前往,路途无人驾车。就算我去驾车,可留你一人在车厢面对他们二人,我实在不放心。若是你与我同在马车之外,又会受尽颠簸,实乃不是我的初衷。因此,就取回真账本这事便极为头疼。
或许事情没有这么复杂。也许有其他转机呢。我说。
转机也许是有。但也只有听天由命。其实还有一法,但非迫不得已之时,我不愿使用。
什么方法。
告知小老头,让他派人去取。但你知道,我不愿意为了外人动用这层关系,也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他。他是你的退路,也是我的,我们的。所以,若非迫不得已,绝不动用。
说回案件。刚才只是说了取回真账本之事。现在再来说说那店小二之事。先不管官府承不承认那店小二的证词,就是那店小二有无在老家也是个迷题。若他不在,天下之大,你要上何处去找他。他是此案唯一的证人。若是没了人证,物证其实缺乏一定根据,官府也不好判决。其次,那小掌柜既然买通了官府,打通了关系,知道在传唤他之前桃之夭夭,那么必然会有后续的应对之计。即使他(囚犯)奋起反抗,想要沉冤得雪,可被买通的官府之人怎可让他如愿。若是让他得偿所愿,那收受小掌柜贿赂之事必然东窗事发,头顶乌纱不保,官场之人谁愿意看到自己是这样的结局。
如此说来,我们此番前往,其实定无胜算。
也不是。若是老天开眼,冥冥中作好安排。也许,那囚犯也有一线生机。书生说完,回头看了看囚犯,眼神中有怜悯,也有看不清的情绪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