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小老头说的秘密

小老头在安全之地养伤数日，伤好之后离开。离开之前，去拜访了先生。

“没事了？”

“没事了。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可有线索？”

“有，得一辰王府信物。但...”

“信物丢失？”

“是。”

“无妨。计划不变。”

“是。”

小老头告别离开，虽对“先生”的态度满腹疑虑，但也只有吞进肚里。

云城。

我和书生正在担忧小老头失踪之事，这一次离开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久，我们都怀疑他可能出事了。但我们无能为力。他一向来去无踪，我们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所以即使有所怀疑，也只有原地等待。默默的期望他不要出事才好。况且，我的进阶版考试刚刚通过，他曾答应过我，待我考过进阶版，会告诉我一个秘密，而我对这个秘密非常期待，不知道他会带给我怎样的惊喜或者意外。正当我和书生在内心焦灼，即将陷入绝望之时，小老头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出现了。

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和书生正坐在院子里，讨论着他的行踪，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但讨论到最后，一无所获。然后，在抬头的时候，我和书生见到了他。眼里的震惊在那一瞬间被无限放大，之后，清醒过来后直奔他而去。我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看清他，确认他是否安全，是否完好无损。心里那隐藏的丝丝情感在那一刻被释放。待跑近之后，我借着月光对他上下打量，但他一身夜行衣装扮，我自然看不出什么来。

我问他：“小老头，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查线索查的失踪了？”

他说：“中途出了一些事，耽误了些时日，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书生说：“没事吧？”

他说：“没事。”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有时候觉得人的情感真的很奇怪。对一个人在心里原本非常牵挂，非常担忧，但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所有关切的话也只浓缩成了短短的一两句问候，而所有的情感都被压缩进了那一两句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问话里。

我说：“小老头，我进阶版考试通过了。你上次说会告诉我一个秘密。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说：“是。”

然后又问：“算盘还在吗？”

我说：“在。”然后我起身进屋拿出了算盘。

这个算盘已被我藏起来许久，自上次险些被人夺走之后，我便将其藏了起来。我虽然至今也没解开算盘的秘密，但我知道，终有一天，当它认主的那一刻，我会知道其中的秘密。

我把算盘放在小老头面前，又伸手轻轻触摸盘珠，感受着它们发出的些微余热。盘珠的光泽与前些日子相比，又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变化很轻，但我依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小老头看着放在桌上的算盘，并未伸手去拿。只是一直看着，一语不发。沉默良久之后，才慢慢的说道：“我要告诉你的秘密，便是在这个算盘里。”

我说：“我知道。你曾说过，此算盘需要身心经过千锤百炼，能够接受各种外在力量打击，且拥有进阶版资格至少五年以上或者高阶版资格三年以上之人在每月月圆之时就着月光迅速拨动，每个盘珠要被拨动九九八十一次，以此算盘才能得到供养，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它才会觉醒认主，而主人也才会得知其中的秘密。”

小老头说：“是这样的。但我今日要告诉你的，是这个算盘的来历。它其实并非你家祖传之物。而是你老太爷在外游历之时，从一异人手中意外得到。起初，你老太爷并不在意，只认为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算盘，但直到你出生的那一天，这算盘忽然发出异样的光芒，这光芒伴随着你的哭声时大时小，然后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光芒便慢慢消失殆尽，至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你家老太爷到那时，才相信了那异人的话，说这算盘是个会认主的灵物。而至于谁是它的主人，相信你也已经知晓。因此，在你十岁那年，你老太爷才将它传与你。据你老太爷说，这异人将这算盘送给他时，说了好些话，包括其中的秘密，但同时也告诉你老太爷，这个秘密必须等到它认主后主人亲自开启才行。否则，贸然透露，只会伤了自身性命。你老太爷本想让你少走些弯路，才打算在临终之前告诉你，却没想到，真应了那异人的话，若非算盘主人开启，旁人透露，只会伤了自身性命。那异人告诉你老太爷那些话之后便命陨他乡，而你老太爷也未能逃过此劫。”

“如此说来，这算盘还真是灵物了。”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桌上这个破木算盘。此刻，它的盘珠依然在发出些微的光芒。我又用手摸了摸，余热也还在。但我依然不敢相信，拿起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同的结论来。

“是。这件事听起来离奇不可信，但却是真的。”小老头说道。

“等等。”我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老头，你是怎么对我家的事这么了解的？”我终于知道不对劲的原因了。

“这...”

“我家老太爷告诉你的？可这也算是我家的秘密了，他怎么会这么一清二楚的告诉你。甚至，连我出生这件事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忽然对眼前之人有了一丝怀疑。

“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个秘密。”小老头吐了口气，悠悠的说道。

“什么秘密?”我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勾起。

“你是不是从小就没见过你的亲生父亲？”小老头的话忽然让我愣在原地。

是，我对我亲生父亲一直没有什么印象，即使失忆之后，从小老头告诉我的过往里，对我亲生父亲的描述也少之又少。

“是没见过，可那又怎样。老太爷从未说过我父亲的事，所以我也不知道。况且，你也未曾提及过。”

“是的。我从未提及，是因为...因为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小老头顿了顿，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松了一口气。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老头，你可别和我开玩笑。”小老头的话让我心里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是真的。这其中的缘由说来话长。今日已晚，待以后空闲时，我再告诉你。总之，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害你。今日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失踪那段时日，被白衣人抓进了水牢，险些丧命，后被人所救，才逃了出来。那时，我就在想，若是我就这么死在了水牢里，那我女儿永远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了。所以那一刻，我就决定若是逃出水牢，一定要告诉你这件事。不管你是否接受，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害你，也会像从前一样护你周全。”小老头说道，此时他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话语已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真是我父亲？”我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如假包换。不过你不认我也没关系。毕竟，对你，我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职责。”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坦白说，我需要时间接受。在这之前，我依然叫你小老头。”我沉默后给出了这样一个答复。

“好。”小头听见我的答复，虽不如预期那样，但也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刚才说你在水牢里九死一生是怎么回事?”跳过了父亲这个问题后，我们的谈话开始回归正题。

“这件事要从我查到白衣人的线索开始。你们知道，在查白衣人时我无意间得到了辰王府的信物，于是和你们告别之后，我便去了京城，蹲守在辰王府数月，想要得到一些线索，也想要知道辰王和那些白衣人究竟有没有关系，或者是什么关系。天下人都知道辰王是个闲散王爷，但他却有另一个身份，当今天子的亲弟弟。且他神秘而不可测，当今天下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这样一个人的信物，却偏偏出现在了白衣人弑杀案的现场。因此我断定辰王和那些白衣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我认为辰王府可能是查探白衣人的一个突破口，便去了辰王府蹲守。但数月过去，毫无消息。直到有一天，辰王府派出一人一马离城疾驰而去，我认准这是个机会，便跟随而去。没想到半路被白衣人围攻，又抓住机会将我逮捕关押在水牢，而被我跟踪的辰王府的人，早已趁乱逃走。当我醒来的时候，人早已在水牢里，而身上辰王府的信物也不见了。至此，我更加确信那白衣人与辰王府有关系。但当时那状况之下却也无能为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以为就此会命陨水牢，结果最后被人所救。当时负伤，被救之后又养伤一段时日，待伤好之后这才赶来寻你们。”

“如此说来，辰王府、白衣人，是一伙人？”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仅仅凭信物，并不能断定。”小老头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