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扑朔迷离 - 账房老太的江湖梦 - 我依然叫聆溪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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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扑朔迷离

李坤案发生后数月,也就是学堂经营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当初负责彻查此案的刑部尚书刘义自杀了。

李坤案没有了后续。实际上当初天子下令彻查此案之后没多久,凶手便被查了出来。只是刘义迟迟未上报,而天子也未再问。朝中大臣纷纷猜测,不明所以。而其实天子派出的暗线早已将此案查清,得知凶手,只是为了顾全大局,并未严惩真凶,而是一直在等机会。当初下令让刑部尚书刘义彻查此案,就是想看看对方究竟有何反应,结果对方太过狡猾,迟迟未动。没想到,数月之后,刘义竟然自杀了。

自杀原因当今天子心里一清二楚,李坤案让刘义卷入其中,李坤的结局让他太过震惊。整个李府,一夕之间,血流成河,换谁也接受不了。况且刘义知道李坤是谁的爪牙,如今李坤的结局给了他震慑,让他心里有了莫大压力。加上案子虽然已破,但迫于上面压力和威胁,迟迟不敢上报。欺君的罪名像石头一般压在心头,家人的性命又被人握在手中,各方压力之下,刘义最终承受不住,自杀了。

刘义死了,他家里人悲痛欲绝。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死因,而知道他死因的人对他的死又漠不关心。他不过是一枚棋子,无用之时便被丢弃。世间之事莫不如此。利益,权利永远是连接人与人之间最稳固的关系。而自身利益一旦受到威胁,那么因利益而形成的关系也就自然被瓦解了。李坤如此,刘义亦是如此。他们不过成了别人成功路上的垫脚石,于别人而言,死不足惜。

刘义死后被人抄了家,是暗地里进行的。当他家里人发现的时候,刘义的卧室和书房早已被翻的乱七八糟,不知对方是在找什么东西。刘义家里人对此也一无所知。朝廷很快派人顶替了刘义的职位,他家里人也从刘府搬了出来,自谋出路,分散在了各地。至此,刘义从这世上消失,刘府也不在了。但没有人知道,刘义因为心里不甘,生前留了一手,而他留的这一手,在以后的某一天起了决定性作用。

蒋清早已从北城群山中逃了出去,将山腹中的消息带给了余天来。余天来得知后,近月来明察暗访,又在北城组织了一条暗线,根据蒋清提供的路线暗地里进山查探,终于确定了进入山腹的路线,然后按兵不动,等待机会。他虽不确定山腹的用处,但是根据蒋清和刘仁厚提供的消息,他隐隐觉得这山腹之中暗藏玄机,命案,财富,也许都能和这山腹扯上关系。只是目前尚无证据。余天来有些着急,明明满腹疑虑,却又不敢贸然前进,怕打草惊蛇,于是只有暗地等待。

山腹里的工程已进入收尾阶段。整个山腹被掏空,地面平整,墙壁光洁。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摆上火把,火把一把接一把,将整个山腹照的灯火通明,刘仁厚和众人就在这灯火通明中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山腹里有很多耳室,这些耳室的门和山壁融为一体,开门的机关便是那墙上的火把底座,只需轻轻一拧,那耳室的门便自动打开。可人走进耳室,若是门从外面关上,那从里面是无法打开耳室门的。也就是说,若想杀人,只需将人引进耳室,然后从外面将门关上,那么门里的人无论怎么哭天抢地都毫无办法,只能在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中等待死亡的来临。此时,刘仁厚和众人就在其中的一间耳室里,耳室的地面上被挖了一个大坑,大坑边是无数的石头和泥土。刘仁厚站在坑边,看着坑里的众人,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个坑的作用,但他无能为力。经历越多,做的越多,知道的越多,他就越来越明白若是要成就一些事,势必要牺牲一些人。而这些人虽然无辜,可自己势单力薄,无能为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赴死。这个大坑便是这山腹之中众人的归宿地,也可能是自己的归宿地。这山腹既然是秘密之地,想必知道这地方的人最终都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亡。想及此,刘仁厚再次抬头看了看,此时,其他管事已将山腹中所有的苦劳力们集中在此耳室,待众人还未发觉,便偷偷溜出,刘仁厚紧随其后。当耳室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的那一刻,刘仁厚流下了痛苦的眼泪。数十条人命,在身后消失。而众人却未曾发觉,依然在卖力的挖着大坑。他们不知道的是,经他们之手亲自挖出的大坑,便是自己此生的坟墓。

十日之后,管事的带人打开耳室的门,将里面的尸体一一扔进大坑里,然后填平地面,将之恢复成之前的模样,耳室又和其他耳室一般,毫无区别。没人知道这耳室的地面之下埋葬了无数的尸体。待做完这一切之时,刘仁厚和众人一起关上了山腹大门,离开了山腹。

你以为这些管事会活着出去吗。不会的。但凡知道此地的人,结局都只有一条,那便是死亡。所以当管事们走出山腹,踏上归途之时,他们以为踏上的是回家之路,却不知踏上的是死亡之路。在路过一个狭窄的山沟之时,从两处的山腰处突然出现了很多手持弓箭的人,只见他们对准山沟之中的人,一齐放箭。瞬间,箭像下雨一般从天而降,将山沟里的管事们一一击杀。除刘仁厚之外,无人幸免。刘仁厚因为早有防备,因此走在最后一个,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撤退,退出了山沟,可即使如此,依然负伤,之后拼命的逃亡。他就知道,不会有人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可他必须活着,余天来的任务还没完成。若想抽身,大概只有等到事情完结,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山腰上的弓箭手发现有人逃逸,在击杀了众人之后,全力追击,刘仁厚负伤逃亡,在群山之间东躲西藏,经过数日的围住堵截,终于突破包围,九死一生,逃了出去。

京城,丞相府。

“大人,那边完工了。”下人来报。

“那些呢?处理干净了没有?”杨肖淡淡的问道。

“回大人,处理干净了。”下人害怕担责,隐瞒了逃脱一人之事。

“那就好。接下来,按计划行事吧。”

“是,大人。”下人退下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杨肖默默的想。

誉村。

表面依然一派祥和,但地面之下通道之内却一片繁忙。每个人都沉默着进进出出。据说上面下了命令,短时间内要将通道内财富逐一转移。至于转移至何地,如何转移,通道之内并未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他们只是按照上面下达的指令做事。将财富全部打包,从各个耳室运出,运往不同的通道。至于各个通道通往何处,也无人知晓。他们是生活在地下的人。从进入地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生命就注定会终结于此。只待财富转移完毕,通道门关闭,他们便会在黑暗中度过一段时日,然后等待死亡的来临。这是他们早已知晓的结果。因为在进入通道之前,就有人用高昂的价格买了他们的命,而这个买命的银钱会直接发放到他们家人手中,从此家人便会度过衣食无忧的一生。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最大的心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家人的衣食无忧。底层人的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自己无法掌握,却可被旁人用银钱衡量。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某些时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云城,东。

白衣男子站在窗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面无表情,沉默寡言。自从上次商战被击溃之后,店铺变的门可罗雀,而上面也对自己极为不满。原定计划因为自己的失败受到影响。上面下令要自己短时间内想出应对之策,否则自己承担结果。另外,算盘之事一直没有进展,如今又有了新的眉目,于是上面给自己布置了新的任务,让自己想方设法从对方手中夺得算盘,将功赎罪。

虽一直不知道那算盘究竟有何作用,也不明白为何上面一直追查此事,但既然下令着力追查,那便只有照办。至于店铺之事,只有从长计议了。白衣男子暗暗的想。

从衣袖中抽出纸条,纸条上是关于算盘的下落。白衣男子再次反复查看纸条上的信息,然后一把火将之燃烧殆尽。既然下落已知,那至于如何得到便是自己的事了。

云城,书店。

继上次商战之后,对手再也没有了动静。但我和书生都认为,对手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因为往往风平浪静的表面背后,都可能憋着大招。因此,我俩不敢掉以轻心。但我俩万万没想到,对方的视线竟然从店铺突然转移到了算盘上。

说起算盘,似乎又有了些微变化。每一次,拿起之时都能感受到盘珠散发出的余热,而这余热散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月圆之时,很多次,我看着算盘,都忍不住的想要拨动盘珠,但想着自己并未有高阶资格,因此也不敢贸然一试。我其实实在想不通这个破木算盘究竟有什么魔力,又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让老太爷可以如此看重,又在临终前将他亲手交予我。我与算盘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若按照小老头所说,我出生之时,这破木算盘散发出光芒,且光芒随着我的哭声时大时小,那么由此判定这算盘是个灵物,且我就是这个灵物的主人。可是,据我所知,若是灵物,与主人之间必有一定的联系,且认主也会有一定的过程或者触动什么机关,让灵物与主人之间建立一种契约关系,若是没有这种契约关系,那么也不算真正的认主。可自从我得到算盘至今,多少年过去了,这破木算盘除了散发出余热之外,并无其他异常,更别说认主之事了。可若他真是灵物,那么他会以什么方式认主呢。小老头也只说过开启这算盘的秘密之法,但并未说它认主之法,那么若是他真的认主成功,是不是意味着主人可以不用通过普通的开启之法而知晓其中的秘密呢?我拿着这算盘左看右看,也研究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去找了书生,想要让他帮我解答出心中的疑虑,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但我依然固执的去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书生在我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也许是上次去山林间寻找匠人夜宿山间之时。我问他关于牛郎织女的事,问他关于爱情的看法,虽然并未挑明,但其实彼此的关系已在对方的话语中得以确定。因此,不知不觉间,我对他莫名的有了依赖之心。如今拿着算盘前往问询,便是这依赖的证明。

我到书生房门口的时候,正打算敲门进去,却恰好听见书生与另一个人的对话,而那个人的声音,和小老头的如出一辙,由此引发了我的好奇心。我站在房门口偷听他们的谈话。

“计划略有变化,要做出一些调整。”那人道。

“我知道。”书生道。

“你知道?”

“嗯。”

“你如何得知?”

“从你很久未和我单独联系开始,我就怀疑计划出了问题。只是我不知道问题在哪儿,也来不及问你,所以我在等,等你给出指示。”

“看来你果然很聪明,我没看错人。”

“那要如何调整?”书生问。

“书芮怎样?有没有按照计划进行?”那人问道。

“嗯。目前他一心打理着学堂事务,已发展的很好。”

“那就好。学堂之事,万分小心,对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另外,以后学堂的任何事都要向我汇报,这是计划调整的一部分,你可明白?”

“是。”书生恭敬的说道。

“暂时就这样,我走了。”那人说完,正欲离开,却忽然想起还有话未说完,于是又回转身说道:“对了,你和云逍之事,我已知晓。保护好她,还有...别辜负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跳窗而走,留下书生一人因为最后的那句话而独自在夜色中凌乱。

那人走后,我敲响了书生的房门。

他缓过神来,整理了下情绪,然后缓缓踱步到门口为我开门,神色略有些不自然。

我问他:“刚才谁在房里讲话?”

他说:“没有。你听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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