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不能是凶手

一股钻心的疼痛爬上心口，她呆怔着不能说出任何一句话，一身黑麻布衣的人匆匆忙忙跑到太子面前，明显对此刻混乱的场景感到慌张，“太……太子，许琅娘子的法子管用，金杯浮在水器中所溢出的水少于另外两只金杯，蔡太师的金杯比许老太太、许国公的略轻一些。此杯，是新杯。”

许国公老泪纵横，“官家，臣妻冤枉！至此可以明鉴。”

魏氏的头破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不断渗血，许国公抱着她撕心裂肺，许芷守在魏氏身边沉默得不像从前的她，云旷扯了扯许姎的衣袖，“姎姎，我们出去罢。”

云旷放开了手，而许姎自己捂着眼睛，“我……我不配出去。”

她已经尽力去救魏氏，为什么还是不能够救她？连挽救别人她都没有成功，她真的能一己之力逃过绥熙之祸，成功在最后的动荡中活下来么？

云旷拉住她的衣袖，强硬将她从灌木丛抱住去，“许姎，睁眼！”

许姎自知无法再抗拒，入目处是躺在许国公怀中的魏氏，她哇一声哭出来，是很悲伤很悲伤的那种哭，“母亲，我是姎姎，对不起，我没有弥补自己的错误，我一点都不想你死。”

“求你，活着，不要死。”

魏氏伸出带着血迹的手握住许姎白嫩的手，“姎姎，不是……你的错。”

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男骑紫衣，脚踩乌皮长靴的女子急急赶来，杏眼、柳眉、唇色丰润，干练瘦削，个子高挑，腰间一把长剑，头发也不似女子般而高挑束起，银冠生寒，眸色若冰。

“母亲！”

魏氏眼皮垂下，面容的血色流失，医士忙前忙后。

许国公着急道，“为何血还止不住？”

医士跪下来，“国公，夫人她……”

许芝冲到魏氏身旁，“母亲，我是芝芝，我从云州赶回来了，你快看看，你的芝芝回来了。”

许姎这才头一次看到这位二姐许芝，同外人说的女罗刹一点都不一样，此刻看着魏氏像受伤的鹿，眼里都是疼痛。

魏氏却一动不动，撞柱的人还能撑着说几句话已经是万分的不容易，一阵凉风穿过，许姎想着，魏氏是否就在等她过来，说‘不是你的错’。

她可以觉得许姎是假的，许国公是空气，许芷就是个缺陷女主，可她不能说魏氏是假的，也无法说这种对小女儿的疼爱是假的，她暂时无法理解自己这种矛盾感，她可以感知的是，痛苦是真实的。

许芝没有泪，她拔出长剑指向佟贯，刀尖抵在佟贯的喉咙上，再进一步，便要血溅当场。

太子制止道，“怀威将军，别忘了你的身份！”

许芝，女子之身，官至从四品怀威将军，辖云州事，兼管北骢军务。

佟贯的手抵在许芝的剑尖上，面色沉稳，玉白面庞起了蛊惑的意味，“二娘子，杀奴才，确实是一件简单的事，许国公失了夫人便如丧家之犬，索性佟某死了，许国公府一同随这位魏夫人死了，岂不整齐？”

许国公浑浊的声音响起，“许芝，不可轻举妄动！”

许芝的长剑擦过佟贯的脸颊直中身后的假山，“许芝……遵命！”

太子道，“扶佟贯总管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