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凶手

许姎坐回女席中，想起云旷方才所言，一时却反应过来，云旷字子先，今日她太过紧张，也是才想起来，云旷这两个字组在一起，是书里那位抗击靺鞨人的将军。

康王南渡时，便是他率领义军护卫左右，书里他死在护送康王南渡的战场之中，死时也不过是青年二十来岁的年纪。

纯洁无暇、赤子之心便是最恰当形容他的，她约莫记得，书里讲他死时未娶，握着红藕绿荷的香囊死在战场，最后一眼双目遥望远方，闭上了眼睛。

蔡景咳嗽几声，“官家想建艮岳，许国公觉得如何？”

许国公一僵，“艮岳，建成之日必定是好的，只是运石太过劳民伤财，本官希望暂缓。”

蔡景面色寡淡，手指摩挲金樽道，“许国公可知何为时，何为势？”

金樽砸落在地上，蔡景唇色发紫，捂住胸口，“这酒有毒！许国公府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于我！”

这时，一众人被迎入园子，为首的人穿玄色圆领袍，头戴朝天幞头，面容俊雅，唇上蓄须，双手背于身后，金玉革带束腰，腰侧垂下美玉并秀雅荷包，乌靴针脚精密。

身后紧跟着一青年，月白圆领袍，龙章凤姿，眉眼俊秀、面若冠玉，头戴幞巾。

身后清一色的青袍内侍、红衣内侍。

所有人瞬间跪下来，“官家万岁！太子殿下千岁！”

来人正是皇帝和天家太子，而太子朝桓是她许姎的大姐姐许琅明年春正要嫁的人。

皇帝动怒，方才已经听见蔡景高呼的内容，“来人！快救太师！”

一众医士紧急赶到，查看蔡景的情况，最年迈的医士查看过一遍，又嗅了金樽，“太师所中的毒不是酒液，而在金樽杯侧。”

许姎心头一震，金银器物采购只是表象，虽然许琅亲自把多采购的金器都择出去没有使用在宴席之中，那么剩下的金银器物与贺轻玉无关，蔡景的中毒与魏氏……

“许国公，你作何解释？”皇帝发怒诘问道。

许国公向前而跪，“臣并未要害太师，请官家还臣清白。”

太子朝桓劝道，“父皇，蔡太师如今中毒先为他解毒才是要事，许国公是朝中重臣，今日又是许老太太寿辰，此事实在可疑，还请父皇三思。”

许母也忽然恸哭颤巍走到皇帝面前跪下，“官家，老身是老国公在时请先皇赐下了诰命夫人称号，年纪已大，却突逢这种异事，但许国公府上下对管家和大淙忠心耿耿，绝无残害臣僚之念。”

皇帝坐到上首，“今日若蔡景死了，许国公府不能免除罪责，先为蔡景解毒，许国公府一干人等圈禁府中，留待后审。”

医士给蔡景喂了一味药丸，蔡景悠悠转醒，唇色变成青色，依旧与常人看起来是不同寻常，蔡景满目含泪，对着皇帝道，“官家、太子殿下，恕臣不能起身迎接。”

太子关切问，“太师的毒如何才能解？”

蔡景正要说话，只能闭口，医士道，“回禀太子殿下，臣已经为太师服了解毒丸，只是这毒一时之间还需研判。”

太子面色微怒，“太师是国之栋梁，什么叫一时之间还需研判？”

一众医士跪下来，“请太子恕罪，陛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