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最强者才有机会生存(上高会战)(3) - 虎部队:国民党抗日王牌七十四军 - 关河五十州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20章最强者才有机会生存(上高会战)(3)

第20章最强者才有机会生存(上高会战)(3)

大贺知道时间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从上高正面钻开一个缺口。于是他亲自赶到官桥以南的毕家附近督战,指挥部队向上高发起总攻。经过一番拉锯式的恶斗,日军第三十四师团冲过上高大道,直达距上高城北仅三公里的镜山,从这里,日军机步枪已可射至上高市区。

一鸣惊人

3月23日,天刚蒙蒙亮,日军第三飞行团便早早驾到。日机最初是二三十架,后来最多时达到七八十架,有如蝗虫一般,遮天蔽日地连续飞临上高上空。这些涂着“红膏药”标识的飞机在反复对上高进行盘旋侦察后,开始对城池及外围轮番俯冲投弹。

随着成吨成吨的弹药从飞机中倾泻而下,上高城很快沦为一片废墟,城内的所有钢筋水泥工事以及坚固战壕均被轰塌炸平。在让飞行团助战的同时,日军第三十四师团还集中火炮对守军阵地进行猛烈轰击。没有接到作战任务的部队指挥官在城南高山上瞭望观察,只感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遥望前方阵地则是浓烟滚滚、一片火海。在七十军营长邹继衍的记忆中,日军使用如此多的飞机和如此强大的炮火,他参战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上高城除南面由锦江横贯外,东西北三面均山岭环绕。日军第三十四师团当天的攻击重点集中在城东北的下陂桥,也就是五十七师所扼守的核心阵地。为制造恐慌情绪,日机甚至还炸断了沟通锦江两岸的军桥。

在日机、火炮猛轰时,五十七师阵地一直静悄悄的毫无反应,仿佛守军都已被消灭或全部撤走了。只有当日军展开“老三部曲”中的最后一步——实施步兵冲锋且达到守军的有效射界时,阵地才像突然苏醒一样爆发出来。这正是“阵地战中的运动战”类型里最经典的打法。

就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设置在战壕、山洞里的各种隐蔽巧妙的火力点一起喷射,轻重机枪的子弹就像泼水一样洒向敌群。配备在后方的师炮兵营也紧随着咆哮起来,远射程大口径火炮发出雷鸣般的怒吼,进行地毯式的迅猛急射。

日军步兵一批批冲上来,然后一批批被扫倒。冲锋中的日本兵不可谓不凶顽坚忍,但在五十七师铜墙铁壁般的防守面前,除了碰得头破血流外,一无所得。

严格的战场纪律,严密的火力网布置,以及配合默契的步炮协同战术,让在山头观战的邹继衍看得目瞪口呆。他明白,能够顶住今天这样强大攻势的部队,在国内并不多见,五十七师的确称得上是一支善于防守的精锐之师。

五十七师是善守之师,师长当然就是善守之将。五十七师师长余程万身材不高,但精明干练。他是黄埔一期生中最早一批升少将的拔尖人物。若论黄埔资历,他比俞济时还要老,更不用说王耀武、张灵甫这些学弟了。私下里,王耀武等人也都称之为老学长。余程万晋升较慢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在黄埔毕业后很长时间都在读书,先是陆军大学特别班,接着是北平的中国大学政治系,后来又转入陆军大学研究院深造,这样虽然学历高了,而战功自然就少了。

有一失必有一得,在国民党军队系统中,向有“黄袍加陆帽”一说,即黄埔生后来又得陆军大学文凭的,升职上具有优势。回到一线部队后,余程万的上升势头很猛,为王耀武所倚重,而且这位大器晚成的将领也确实做到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三五部队”中,五十七师善守的威名就是从余程万时代开始叫响的。部署防守时,余程万很巧妙地利用了地形特点以及旁边五十八师协防支援的优势,每次都非常大胆地只调用一个团防守正面,每当这个团疲惫或面临被打垮的危险时,他就立即把另外一个团顶上去,全师四个团,轮番接替,这样便能够最大程度地增强手中兵力的使用效率。

明明上高城已经近在咫尺,却可望而不可即,无法靠拢一步,日军第三十四师团陷入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其攻势也愈加猛烈和疯狂。

在日军不顾一切的冲击下,部分阵地被突破,下陂桥阵地险象环生。余程万、张灵甫的师指挥部都设在镜山一侧的山腰里,与下陂桥要隘不过一步之遥。眼看镜山亦可能不保,军部的气氛也格外紧张起来。

指挥所里的电话咣咣咣地响个不停,指挥官们根本无法安静休息。王耀武已经熬了几个通宵,整个下腭都红肿着,他的食指和中指因为一直在地图上点来点去,甚至已经磨破皮流出了血。

面对前来慰问的地方民众,王耀武尽管声音早就嘶哑,但仍特别坚定地告诉大家:“敌人为了攻下镜山,打破缺口,不惜任何代价,那么我们也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死守镜山,决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我不怕敌,敌便怕我。王耀武明示余程万:“必须固守上高,丢了北城就枪决。”

赏罚严明是王耀武带兵打仗的主要特点,在这方面,他向来说到做到,没有丝毫打马虎眼的余地,不会说今天讲了要你脑袋,明天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余程万没有选择,他亲率师军士大队冲上了前线。

后发制人

军士大队与军士训练班有所不同:军士训练班是从新兵中选苗子;军士大队却是从老兵中挑尖子,成员大多是连队中的班长、副班长,准备集训后再分发至各连队当下级军官。因此军士大队不同于一般连队,显得特别精壮。当这些久经战阵、训练有素的老兵端着刺刀杀上去的时候,其凶猛程度绝不逊色于以冲杀劈刺见长的日本兵。

“短兵始相接,长刀映日光。”天空中飘洒着血雨,没有人能够逃脱,只有最强者才有机会生存并继续战斗下去。下陂桥阵地三次失而复得,阵地前堆满了日军的尸体,而伴随着每一块阵地的收复,五十七师运下来的伤员都络绎不绝,这些伤员十之六七受的都是刺刀伤,足见近战搏杀的激烈程度。

在另一侧,五十八师防守的白茅山阵地也一度被日军攻取,张灵甫在率部反击后又予以夺回。

下陂桥核心阵地争夺战是上高会战中的焦点战斗,仅仅一天下来,敌我双方伤亡人数就达四千人以上。至3月24日上午,尽管日军第三十四师团伤亡惨重,但仍无法前进,只能望上高城墙而兴叹。

大贺决定发动最后一次总攻。日军第三飞行团也倾囊助阵,出动一百架次飞机,对下陂桥阵地和白茅山阵地进行反复轰炸,投弹多达一千七百余枚。仅在下陂桥对面一座方圆仅数十丈的小山头上,就落下了一百六十余枚炸弹。

日军过度频繁的冲击,使得“老三部曲”之间几无间隔,炸弹和炮弹伤敌伤我皆有可能,“阵地战中的运动战”也不可能再顺顺当当地实施了,双方都把注意力放在阵地的争夺上,确实到了不惜一切代价的程度。

在七十四军的前沿阵地上,战壕挖了又被炸平,炸平了又重挖,作为防守阵地的整座山头都几乎被炸弹和炮弹翻了过来,看上去好像耕牛犁过的田一样。只是此田非彼田,其间泥土与血肉相互搅拌和渗透,令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当支前民众来到前沿阵地时,他们看到活着的士兵正在抢挖战壕,每个人脸上不是烟尘就是鲜血。山头上的草石树木都被炸得粉碎,虽然尚有几棵侥幸没有被炸倒的树木,但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和大枝丫。枝丫上挂着被炮弹炸起的衣带破布,在早春寒风中摇摆,此外还有残肢断手,甚至是血淋淋的人头……

在上高保卫战中,上高民众也发挥了很大作用。锦江的石桥被炸断了,支前的运输队、担架队不顾危险,冒着日机的轰炸扫射,通过唯一的一座浮桥在南北岸之间来去。其间,飞机扔下的炸弹在浮桥旁激起冲天水柱,浮桥一直在剧烈地颠簸震荡,但依旧无法阻止桥上的滚滚人流。

见战况到了紧急关头,位于城南的友军纷纷向集团军总部请战,但罗卓英出于后发制人的考虑,没有同意他们的请求,只是把集团军特务营调给王耀武使用,而自己不离开司令部一步,以显示坚守上高的信心和决心。

王耀武亲临前线督战,在短短一个小时内,指挥军预备队先后发起七次反冲锋,终于顶住了日军的疯狂冲击,把日军第三十四师团阻于镜山之外。

当七十四军在正面顽强固守的时候,七十军(湘军)和四十九军(东北军)已从左右两翼逼近日军侧背,第七十二军(川军)的两个师也在当天抵达上高边境的凌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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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江之上既无桥又无船,川军无法渡过,又是支前民众卸下门板,撑来大大小小的木排、竹排,用一天工夫搭出了一座新的浮桥。川军在沿着浮桥通过凌江后,与湘军、东北军配合,对日军第三十四师团形成了一个东西十五公里、南北五公里的包围圈。

大贺察觉到周围的险情,连忙向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发出求救急电,同时下令停止攻击上高,在原地固守待援。

3月24日下午6点,罗卓英发布总攻令,命令所有合围部队向当面之敌发起进攻。王耀武鉴于本军在保卫战中打得过苦、伤亡过重,且连续作战十余天,早已人困马乏,因此起初对加入进攻战很是犹豫不决。

若七十四军不参与进攻,总攻效果必然大打折扣。罗卓英将城南待命的第二十六师和第一〇七师统归王耀武指挥,并通过一番打气,说服王耀武把五十七师、五十八师派了上去。

罗卓英告诉王耀武的是,这次进攻战实际上就是追击战:“打追击战,是不用做饭吃的,敌人做的饭,会送给我们吃!”

倭奴冢

罗卓英一共集中了九个师的优势兵力,由南北两面对日军实施包围。午夜两点,五十七师率先实施反击,用白刃战将第三十四师团逐出了其原先所在阵地。

拂晓以后,日军在飞机的掩护下试图重夺阵地,但被五十七师击退。碰壁之后,日军第三十四师团再向第七十二军一侧猛烈突击,第七十二军的两个师被打得后退了四五里路。

罗卓英得报后先看了地图,然后问总部参谋蓝介愚:“你看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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