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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明

查明

崔越庭那条线被断了,这事乍一听到她还以为是玩笑话,顶多是被查,没想到一条线全断,货丢了,人也进去了。若按红蝎说法,崔越庭这次进去不吐出点真东西怕是不行了。

“会不会查到我们这儿?”徐佳媛捡起近在脚旁的杯盏碎渣,“虽说走的货不同,但……”

红蝎自信打断:“不会,崔越庭手里那条线只走明货,暗货具体动向他不清楚。”

大概是他说得太过笃定,而今崔越庭又被抓,徐佳媛本能地呛回去:“你确定?真像你说的那样崔越庭这条线也不会被端,说明我们内部已经出现白客,鬼了难道就没想过清查一次内部?”

“自打两年前出现过一次纰漏,鬼了已经对内部人员进行过彻查,的确揪出部分有二心且做私活的人,至于后期进来的人究竟有没有问题,一时没办法大动干戈去查,”红蝎论及此事不免愁烦,“所幸重要货都是老手在做。”

明暗两条走货线属于互知却互不通的状态,两方知道对方的存在,至于具体走货流程和内容彼此都不清楚,这也是当初上面刻意安排的结果,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一线被端,其他线被连累,被警方一网打尽,赚钱的门路可就要被掐了,手底下这么多人张嘴要饭吃,他们上头的人不能不做两手准备。

徐佳媛想多问几句有关崔越庭那条线为何这次会被端的细节,红蝎像是提前预料她会问,起身要走:“我还有事要处理,对那个女人客气点,没坏处。”

徐佳媛静坐不语,脑海中兀自出现阮妤微笑的面容,仿佛近在眼前,她恨不得撕碎那张脸,为什么她看中的总是会被她夺走,无论是沈确还是鬼了,他们为什么都对她另眼相看,为什么都对她格外照顾,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这两人对她一再退让和改变?

屋子里静得可怕,唯有她心脏跳动声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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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期将至,像是知道今晚注定是不眠夜,连点缀的星也吝啬地不给一颗,黑着一张脸沉沉望着大地上每一处砖瓦,还有每一个深夜不睡觉偷偷跑出来的夜行人。

沈确擡腕看了眼时间,八点半,对不热闹的小镇而言,基本上都洗漱完毕早早上床待着,唯一可以消磨时间的东西就是电视机,关上灯只留屏幕中投出的淡淡蓝光,透过窗帘依稀可辨。

经过几家住户,都是这种情况,沈确为了保险起见,要求阮妤跟在他身后贴墙跟走,大摇大摆走在路上太过显眼。

沈确衣服本就是黑色,阮妤庆幸徐佳媛给的换洗衣物中也有黑色外套,穿在身上方便与黑夜融为一体,又贴着墙根走在阴影处,若不仔细盯着,一般不会发觉。

杜若婷住处不算偏僻,但她们姐妹俩的事在镇上不算秘密,镇上的人对她们家都避着点,毕竟谁愿意走在路上被疯子纠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经过此处多是阔步而走,尽快过去就是。

沈确观察周围环境,比不了城市路灯常亮,只有门前小地灯用以照明,亮度勉强,依稀瞧个大概,“上面就是杜家吗?”

阮妤视线从他肩膀越过,仔细盯看了会儿:“嗯,门前堆的东西好像还没拿,一团黑影。”

“别走这儿,绕过去,我总觉得这几家房子盖在前面有点说法。”沈确拉住她的手往回走。

“你怀疑是故意盖在前面?”阮妤留意脚下,脑子转得飞快,“怕外来人去找她,还是怕杜若婷出去?”

沈确蓦地停下,右手搭上阮妤肩膀,眨眼间将人摁下去,连同自己一起蹲下。

他们前方是住户堆砌的红砖墙,一米高,上面还晒着未收回去的鞋子。阮妤蹲在这儿,鼻息间涌入洗衣粉的味道,心跳鼓动越来越快,怕这家人突然想起鞋未收,开门来收东西,和他们正好撞上。

沈确擡手摸了摸摆放的几双鞋,心下了然:“湿的,应该不会出来。”

估摸是晚上刚洗,放在外面等出太阳了直接晒,省了早起晒东西的麻烦。

阮妤稍稍松了口气,但他们突然蹲下不再向前走,横生枝节的事有多种可能,那宁镇既然做危险生意,深夜发现他们躲藏于此怕是会直接解决,她甚至怀疑真在这儿交代了,他们有的是办法能让警方查不到他们。

沈确没有说话而是握紧她的手,似是想将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进她手里,没说话轻拍她肩膀,示意往前看。

循着他手指方向,阮妤看见有一道瘦弱的身影仿若电影里中了病毒的丧尸,拖着躯体漫无目的行走,终点不明,只是在走。

大晚上遇上奇怪的人,阮妤脑子里莫名想起网上一个辨别是人是鬼的法子:是人,黑夜中行走必然有影子,是鬼,自然游离于世界之外,空有躯体而无人影。

阮妤不由吞咽,在看到有影子后,呼吸功能慢慢恢复,只是她反握沈确的手出卖了自己此刻的紧张。

那人猝然擡头,像是发现了他们,黑夜中披头散发的身影好似前来索命的孤魂野鬼,当啷当啷声随着她步子迈动有节奏地异响。

她突然又不走了,咬着手指嘿嘿笑,笑声嘶哑,伴随抽噎,活脱脱像公鸡打鸣时被人忽然掐住脖子,打鸣声卡在喉咙要出不出,最后声嘶力竭地叫。

斜前方风波未平,身后方有玻璃推拉声,跟着便是男人粗犷之音夹杂怒火一并从不大的窗户里溢出:“杜若婷,大晚上是不是找死,是不是想挨揍!”

阮妤惊愕望去,原来披头散发的女人就是杜若婷,她好像知道……自己名字,男人一吼,她乖觉地往后退,边退边摇头晃脑,嘴里嘟嘟囔囔没完,内容不详。

“你再敢念咒,我现在就弄死你!”男人作势要关窗出来收拾她,身后传来自家媳妇劝说声,“大晚上别折腾了,各家都睡了,算了……”

男人这才作罢,大力关上窗。

阮妤感觉身后像有“余震”似的,震得后脑勺发麻。

在这过程里,沈确自始至终不发一言,连一些无声的提醒小动作都没有,专注盯着前方看起来就是疯子的杜若婷。

杜若婷走了,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又站定两秒,顿然擡手放在额头右侧,像在给谁敬礼t,敬完礼又转身继续走,走几步又开始跳,譬如路两侧有几块砖石堆砌的小台面,月光之下物体的暗影就成了她闯关的玩具,大步或小跑,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阮妤等她走远了,长吁一口气,庆幸今晚和沈确一起过来,真换作是她一人不见得敢靠近,起码从目前来看,杜若婷的疯不像是装的,一言一行包括刚才男人对她的态度,对待正常人不会过分到这种程度。

沈确握她的手紧了紧:“跟她走。”

“可我们不清楚她要去哪儿,万一走得太远怎么办?”阮妤对之前的推测有所怀疑了,小丽说的未必是假的。

借着月光,沈确看出她眼中动摇之意,手上力道加重把人拉到面前:“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搞清真疯还是假疯?你现在回去等于被他们所说的一切成功洗脑,阮妤,我告诉过你,去观察和思考,不是吗?”

他的一句话将她心里的躁动慢慢抚平,怀疑的种子在一点一点被厚土压回,她回握他的手:“好。”

说一会儿话的工夫,杜若婷已不见踪影,幸而她疯疯癫癫走路没有定向性,在他们四处找寻时,从一家活动房仓库猛然窜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铁棍,敲的咣当响。

镇上村民尤其是靠近杜若婷住处的老住户们,对她大晚上闹出的动静和噪音似乎见怪不怪了,除了一开始开窗吼一声的男人,没有人再出来呵斥她。

杜若婷拿着铁棍半空挥舞,却没有上台阶回自己家,而是径直往前走。

阮妤轻声提醒:“再往前就是徐佳媛住处了。”

沈确盯着那道背影,眼眸微眯:“再等等。”

等?

阮妤没再多言,跟在沈确身后,看前方宛如西天取经的孙悟空拿着“金箍棒”一会儿一个招式地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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