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平安终归是最大的期盼

丁叔呆呆地看着秦铉，对眼前这个年轻突然感觉十分陌生。

真的很想大声质问一下他你到底是天真还是无知，天宝寨的实力并不比小瀛洲差。

天宝寨是山寨，以山川为险。小瀛洲是湖岛，以湖水为险。

人人都可以投奔天宝寨，但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投靠小瀛洲。投靠小瀛洲的最基本的要求便是会水性，而投靠天宝寨只要两把子力气就行。

即使天宝寨与小瀛洲合作多年，丁叔也从未去过天宝寨主寨。

天宝寨有多大不得而知，只有一小部分核心成员会居住在寨子里，其他人都分散在山里各个地方。

只有遇到危险时他们才会躲到寨子里避难，平时就在自己开垦出来的山地里劳作，按时交一些财物作为供奉。

天宝寨主寨是个谜，与小瀛洲的交易都是在水边。

所以天宝寨的实力如何，就连小瀛洲都不得而知。

丁叔委婉劝道：“少帮主，吹牛归吹牛，说大话就不好了。”

秦铉道：“王天宝快不行了，他一辈子睡了那么多女人却连一男半女都没有留下。所以他死后收留的那些个干儿子肯定会为了寨主之位进行抢夺。这就是我们占领天宝寨的好时机。”

丁叔不知王天宝到底有没有儿子，收了多少个干儿子。但平时与他们接头的王银却是王天宝的干儿子其中之一。

而且秦铉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王天宝不行了，根据江湖传说王天宝也不过五十多岁，混江湖这个年纪还是壮年。

秦铉拿出之前天宝寨送来的采购清单：“这次他们特地要了好多滋补的药物，一问过郎中，说这些都是用来给垂死之人续命的。天宝寨能够用得上这些名贵药材的，除了王天宝没有别人。为什么那些人花大价钱给王天虚名？他不能死，因为他死了之后有些事还没定下来。”

丁叔恍然大悟：“因为他还没定下继承人，定下了那些个干儿子绝对不会再费力让续命。”

秦铉点点头：“什么江湖义士，不过也是弱肉强食罢了。什么干爹干儿子，都当了心狠手辣的土匪还讲什么人伦纲常。王天宝活着有人怕他的凶残，对他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他若是死了，那些个儿狼崽子还会念着他落下的鞭子打得皮开肉绽？恨不得把他抛尸荒野喂豺狼吧。”

丁叔心下一凉，秦铉说得王天宝下场这么惨好像他见过似的。

“王天宝之所以还没定下继位者，就是怕继位者直接拿他开刀。那个位置上向来只能坐一个人，绝对不会允许有第二个觊觎。所以由此判断，王天宝现在应该是重病卧床。他不敢拿自己命开玩笑早早定下继位者。而干儿子们也不能让他这么快死了，因为没有选定继位者。因此王银才会找这些名贵的药材。”

对于秦铉分析，丁叔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少帮主是想趁着他们内乱的机会拿下天宝寨？”

“对。”

“可是天宝寨的实力向来不能小觑呀。”

“小觑？我可从来没有小觑过天宝寨。天宝寨里很多投靠的人都是冲着活下去，至于寨主之位上坐的是谁他们并不关心。投奔天宝寨的只听说能活下去，可没想过怎么活下去。天宝寨收的供奉也没比朝廷的赋税低多少，只是对于天宝寨来说他们活着的意义比死了更大而已。投靠天宝寨能活，臣服我们能活得更好，你觉得他们会选择谁？”

“那天宝寨的人怎么办？”

夜风吹在人身上，凉意入骨。

秦铉想都没想，只吐出一个字：“杀！”

两天日夜行船后，船队分开。有几艘船该继续沿江而行的船继续去长泽与吴宁。

剩下两条船回小瀛洲。一条是给小瀛洲的补给，一条是给天宝寨带的货物。

秦铉与丁叔带着岛上的物资回到小瀛洲，在湖边打鱼的男人、洗衣服的女人、玩耍的孩童看到归来的船队都十分高兴。

尤其是看到船头站着挺拔身姿的那个男人更是兴奋地挥舞手里的东西，老远都叫开来。

“少帮主回来啦！少帮主回来啦！”

听到声音，正在忙碌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朝码头栈桥涌来。

回岛的船上有妇人托带的针头线脑，有姑娘托带的花布，有老人托带药回来治病的……总之期盼半月有余总算心想事成，怎么能不高兴呢。

更有的是看看远归手丈夫、儿子，看到人回来了心便落在肚子里，浮出难得的笑意。

走江跑湖都是危险的，平安终归是最大的期盼。

宁静多日的码头热闹起来，动静整个小瀛洲都能感觉得到。

包括半山腰一座僻静的小院子，三个女人站在门口望着繁忙起来的码头一扫近日来的担忧，面露或淡或浓的喜悦。

一身干净素衣的罗氏向来喜怒都很淡，仿佛多年前那次落水已经把她的脾性都洗得一干二净。她活在这世上就只为喘一口气，极难有什么事能令她有所动容。

苗娘子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矮瘦精干的影子，可是码头上人来人往，加上距离太远总也找不到。可她看到鹤立鸡群的秦铉就知道他已经平安归来。三十多岁的脸上露出些少女才有的娇羞。

最开心的莫过于丽娘，她不过十五岁，长得跟花一般艳丽，跟葱一般鲜嫩。整个小瀛洲找不到长得比她更好看的姑娘，大家都说丽娘长得这般好看，岛上只有少帮主配得上她。

久而久之，她对岛上其他示好的男子都视而不见。那些个山野小子怎么能跟秦铉比呢。

从看到水面出现船的影子就开始坐立难安。直到确认回来船是秦铉那条，更是兴奋要蹦起来。

出于姑娘家的矜持，她只能咬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帕子死死地盯着越来越靠近的船只。

即使隔得远，丽娘也能第一眼认出秦铉来。

他总是站在船头迎着风，像劈开巨浪的山石，一动不动。

那样挺拔英勇的好男儿才是丽娘朝思暮想的呀。

丽娘自从秦铉出船后，天天没事就会站在院门口朝湖面张望。

总是担心秦铉在外面能不能吃好睡好，有没有沿江的船女勾搭他……

多日的期盼景象就在眼前，怎么不令人兴奋异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