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下狗姿态
大家伙一起总结，得出的结论是：产品能做，卖不出去。为什么卖不出去，不知道。王英说：“再打打广告？”索超说：“不行再降降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是猜来猜去，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办法。
吴用说：“我看是思路没转过来。咱们这帮人，当乙方习惯了，搞产品可以，但是品牌这个东西很玄乎，咱们真的不懂，这个得认。”
宋江想了想说：“咱们出去招人，找搞品牌的，搞产品销售的，按照他们的路子来。”
很快就联系到了第一个人，叫黄文炳，在大公司当过品牌运营经理。黄文炳来面试的时候，西装领带，拿着一个公文包，宋江一看心想：专业的果然不一样。再看看自己穿着休闲装，吴用还穿着牛仔裤，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三个人坐下，宋江和吴用坐一边，黄文炳坐两个人对面。宋江问：“新品牌怎么获得用户？”黄文炳说：“消费者养成是个非常宽泛的话题，要用多种手段把品牌的信息灌输到他们脑子里，俗称‘种草’，等哪天草长出来了，就是品牌在用户脑子里生根发芽了，用户就会买产品了。”宋江问：“这草一般多久能长出来？”黄文炳说：“不好说，有时很快，有时很慢。”
花荣和李逵在外面偷听，花荣说：“就怕草没长出来，我们先完蛋了。”
黄文炳见宋江不说话，又说：“我补充一点，效果快不快，也要看投入，花钱多，自然就快一点，要精打细算，就得有耐心。你们准备投多少钱。”
宋江说：“一千万。”
黄文炳直接笑了，他端正的坐姿开始松垮，右手几个指头不断敲着桌面，左手向宋江伸出一根手指说：“我在欧洲打一次广告，一千万，欧元。”吴用说：“我们再考虑考虑，你先回去等通知。”
宋江知道这条路有点难走，凡是有点本事的人，在其他公司都有点名气，要价高还是小事，他们都喜欢大手笔操作，自己手里就这点钱，小门小户的，人家还看不上。没有好办法，宋江决定去找公孙胜。
公孙胜倒是挺看得开，他说：“大公司的名人就该在大公司，咱们是小团队，刚创业，该找同样创业的人。”宋江没太听懂，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公孙胜说：“有些人，才华横溢但是在大公司里不见得受重用，这种可以找。还有些人有鲜明的特点，看起来跟正常人不同，也可以找。”
公孙胜画了两种人才模型，让宋江去找。第一种，在大公司郁郁不得志但是才华横溢的，公孙胜说这种人思维活跃但是不适合大公司的条条框框，在小团队会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而且愿意做跟大公司竞争的急先锋。第二种，容易造成网络热点的人，既然产品需要宣传，草根宣传也是宣传，要的是流量。
汤隆先推荐了一个人，是他的表哥，叫徐宁。
徐宁在济州集团工作当产品经理，年纪三十开外了，一事无成。徐宁一心想为公司做点贡献，要搞好产品，他对领导说：“在网络上搞点直播节目，让网红带带货，花小钱办大事。”领导说咱们这么大一个公司，要搞也得搞正儿八经的路子，这么做我这脸往哪放。最后领导花巨款选了个大明星代言，自己跟大明星互动了一番。徐宁发现有产品销量很差，找领导说：“咱们这个产品做的不好，我想了个办法......”话还没说完，领导直接打断他，严肃地说：“胡说八道，咱们没有不好的产品。”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领导直接不待见徐宁，徐宁也懒得说了。
吴用也推荐了两个人，一个叫杨雄，一个叫石秀。
杨雄和石秀是健身主播，两个人天天练肌肉，搞得非常精壮，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但是健身主播竞争太激烈，两个人播了一年，也没几个人看。
杨雄有个女朋友叫潘巧云，长得身姿婀娜，前凸后翘，在蓟州科技公司当会计。潘巧云下班到家，肚子有点饿了，到厨房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刚想问杨雄有没有吃的，杨雄正在客厅里非常激情地直播，对着手机喊：“跟我练，坚持住，一二三四四三二一，拥有马甲线不是梦......”
潘巧云心想不要影响了杨雄的事业，自己去下了一碗面条，边吃边看。杨雄的直播间就一个人，石秀。
杨雄直播完毕，看潘巧云不高兴，赶紧来哄她开心。潘巧云说：“给我留点吃的也行，天天就知道直播。”杨雄说：“创业艰难，得努力一点才行。”潘巧云说：“什么时候能挣到钱啊，我这点工资，咱俩生活费都不太够。”杨雄抱住潘巧云，温柔地说：“快了，今年一定能赚到钱。”说完就把潘巧云往床上抱，要做一点简单而快乐的事情。潘巧云看着杨雄壮硕的胸肌，雕塑般的腹肌，竟然没有多大的兴趣，对杨雄说：“今天上班累了，算了算了。”
杨雄当初追到潘巧云，靠的就是这身肌肉。潘巧云出自工人家庭，家里没多少钱，但是家教严格，虽然自己长得漂亮，追的人也多，但是始终没有谈恋爱。每次有男同学跟她聊两句，潘巧云她爹就大发雷霆：记得要好好学习！食色性也，潘巧云的欲望在压抑中增长，在增长中压抑。毕业后，潘巧云二十六七没对象，她父母急坏了，天天催她找对象，潘巧云说：“以前不让跟男人接触，现在逼着找对象，我不会。”潘巧云身体微胖，为了减肥去健身房报了一个班，碰到了杨雄。杨雄见潘巧云曲线玲珑，所有动作都手把手来教。两人肉贴肉，手握手，潘巧云大口呼吸，一阵阵小香风飘到杨雄的胸腔，随着热血流到杨雄的心里。杨雄汗如雨下，一颗颗热汗珠滴到潘巧云的胸脯，顺着山谷渗到潘巧云的心里。
潘巧云压抑许久的欲望彻底释放了，她的眼睛渐渐模糊，胸脯在心脏剧跳下颤抖，腹部一团火烧般的热量传遍全身。
控制不住了，豁出去了，放飞了，嗨了。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看着杨雄一次又一次瘫倒在自己身边，潘巧云非常心疼，摸着杨雄的头说：“不行休息一天，别累坏了。”杨雄不答应，为了强身健体，肌肉练得更强壮了。
只可惜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个人过了三年炮火纷飞的岁月，面对吃住水电，柴米油盐，再看看无房无车，结婚遥遥无期，激情也降低了不少。
最近潘巧云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杨雄忙着直播也没注意。但是杨雄的兄弟石秀感觉不对。这天潘巧云上班后，石秀在蓟州科技公司附近找个地方坐下，开始跟踪。
下午三点，潘巧云和一个中年男人走出公司，石秀眼睛一亮，从后面跟上去。附近是商业步行街，人来人往，潘巧云没有发觉自己被跟踪，穿过两个路口进了一座大楼。石秀一看，是蓟州市大型商圈的主楼，潘巧云挽着中年男人的胳膊，边逛边买，全程小鸟依人眉目生花。石秀跟了一个小时，潘巧云和中年男人好像走累了，买了一杯奶茶，上了电梯。石秀急的跺脚，心想完蛋这次要跟丢了。等到电梯关门，石秀跟上，电梯门又开，石秀进去，刚想猜猜他们去了几楼。电梯上面八楼按钮旁醒目的标识写着：挚爱商务酒店。
石秀心里想，这把捉得彻底。他给杨雄打了电话，自己到八楼大厅角落里坐下。
杨雄来的时候，正好潘巧云和中年男人到前台退房。杨雄眼睛里要冒出火来，看看那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五十多岁，不知道潘巧云看中了他什么。石秀逮住中年男人问：“你是谁，为什么睡别人的女朋友。”中年男人很害怕，不住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误会！”潘巧云一把推开石秀，挡在中间说：“这是我老板裴如海，怎么了，今天我就和杨雄分手，我的事跟你们无关。”
杨雄问：“三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潘巧云说：“跟了你三年，还没有跟我老板三天快活。”
杨雄被抛弃后，石秀刚想安慰他，但是杨雄面无表情，还把直播改了个说明：不做舔狗，失恋的我天天健身最快乐。
直播间人数蹭蹭往上涨。杨雄一边讲述自己的悲惨故事，一边告诫大家好好健身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精壮的肌肉不会抛弃自己，杨雄越说越来劲，喊着：“一二三四四三二一，练！”
公孙胜说，徐宁不拘一格，非常适合我们。杨雄能把握机会，用自己的痛苦作为营销的素材，是个自己往伤口上撒盐还能说有点咸的狠人。石秀为了兄弟当面捉奸，有勇有谋又仗义，我们需要这三个人。
很快吴用就把三个人请到了公司，宋江先请三个人吃了一顿饭，徐宁听宋江讲完当前的困境，就说了四个字：“下狗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