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七五、故人万里 - 榴裙娇 - 鹅儿水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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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七五、故人万里

原在东宫的时候,碰上几位娘娘过生辰,圣人都会陪着歇一晚。如今到了内宫,圣人头几年还是会各宫到处转一转,后来王娘娘过得孤僻,圣人就少往她宫里去。

徐娘娘过生辰,大小都是当个节日来办的。就连那几个昭仪修仪,圣人都会在她们生辰那天露面。可王娘娘的生辰,圣人近两年却连提都少见提,更别说陪她吃酒贺寿。

今年徐沅和郑浔本来是在雍和宫替王清惠张罗了一桌生辰宴,三个人带着一个年纪小的阿丑对坐痛饮,把酒言欢。王清惠一向爱酒,喝得两腮微红,还不住嫌弃郑浔备的酒不好。

阿丑看着自己爱戴的几位母妃谈笑风生,也起了兴,当场就给他王母妃吟诵了一首贺芳辰的古诗。背完诗且还不够,又打滚儿似的猫进王淑妃的怀里,左一句王母妃容颜不老,右一句王母妃青春常在。

皇后教孩子,总是喜欢往听话懂事里教。可贵妃,却把个二皇子教得油腔滑调,哄得王清惠红了眼:“阿浔,咱们处得这样好,这孩子分我一半儿,成吗?”

徐沅也跟着起哄:“那不行,我跟阿丑关系最好,我得多的那一半儿。”

郑浔大方得很,夹了一筷子冬笋放进嘴里,说:“青烟!翠雾!赶快把二爷的东西收拾收拾,晚些时候送到景阳宫和长春宫去!”

阿丑兴致勃勃,勾了王娘娘的脖子问她:“王母妃,去了景阳宫,我能不能不读书了?崔师傅天天罚我,手心儿都要打烂了!”

王清惠闻言,还真捧起阿丑两个手心,在宫灯下仔细瞧了,转头就对着郑浔开骂:“难道不是你亲生的吗?你看他这手心,都是老茧!老话说跟好人学好人,跟圣人,就学着黑心烂肺!”

郑浔正在挑蟹黄吃,听了王清惠打抱不平,抬起头吆喝徐沅:“小沅,你来说说,阿丑这个孩子,他有多不服管教!”

徐沅冷不丁被叫到名字,先浅浅抿了一口松竹露,而后细数起阿丑的罪过:“昨儿抢了崔师傅的戒尺,前儿牵了一条狗到学堂上吓唬人,大前天趁着师傅不注意撕了他珍藏多年的书……凡此种种,不容狡辩。”

阿丑一看自己干的坏事儿都被发现了,又跑到徐沅的怀里,两只手捂住她的嘴,笑得谄媚:“徐母妃说这么久,都口渴了,我给徐母妃倒酒。”

二皇子讨喜,这样闹一闹,娘娘们也好,宫人们也好,都笑作一团。

本以为王娘娘这个生辰宴就会在这样的欢声笑语中度过,直到干清宫的内侍来请王淑妃回宫,说圣人在景阳宫等她许久了。

王淑妃不耐烦应付圣人,郑贵妃多少也知道一点儿,还准备用酒醉的由头把王清惠留下来。

谁知那传话的内侍却说:“皇爷说了,今儿是王娘娘的好日子,必得见娘娘一面儿才好。”

徐沅听了,当即冷笑,一把按住王清惠的手,不让她起身:“淑妃醉了,走不得路。你且这样跟陛下说就是,干清宫若有怪罪,我一力承担。”

贤妃好歹得宠些,那内侍只得又跪下请罪:“回禀三位娘娘,皇爷的确说了,今儿非见王娘娘不可!奴才要是请不回王娘娘,就没法交差!求娘娘们可怜可怜奴才!”

王清惠坐在饭桌前,身子冷了半边,看着脚边这个瑟瑟发抖的奴才,笑叹一声:“得了,他如今是圣人,违拗不得。今儿酒菜俱佳,兴尽而归,阿浔、小沅,我就先走了。”

她站起来时身子还有些摇晃,知春和袭夏手疾眼快地把王娘娘架到肩膀上,对着郑贵妃和徐贤妃苦笑一句:“陛下有请,不好怠慢,还请二位娘娘海涵。”

郑贵妃和徐贤妃还欲强留景阳宫的人,谁知王清惠却拉了她们的手,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与他,不冷不热这些年,总要有个了结的,你们就别掺和进来了。”

想跟皇帝做了断,还得看皇帝愿不愿意跟你了断。郑浔心恨王清惠执迷不悟,气得把一旁目瞪口呆的阿丑叫上来,命令道:“给你王母妃磕个头,权当贺寿了。”

阿丑不太听得懂母妃们在说些什么,呆愣半天,由奴才们按着身子给王娘娘磕了头。等景阳宫的人走了,他才拉了徐沅的手,问:“徐母妃,王母妃是不是不喜欢爹?”

徐沅这才意识到,那会儿还是应该把阿丑抱下去的。她蹲下身子,轻轻捏了阿丑的耳朵,安慰道:“不是的,你爹他,想给王母妃过生辰,但你王母妃只想跟我们过……”

粉饰太平总会被戳穿,郑浔坐在榻上,嗤之以鼻:“小沅,不用骗他!他是皇子,注定跟他爹是一样人!这时候骗他,保住他的孩童天真,又能管多久?”

阿丑听见母亲的话,又转头问:“王母妃为什么不喜欢爹?爹很好的……”

这个问题,徐沅和郑浔也给不出答案,唯有相视苦笑。

圣人肯往景阳宫走,很大一部分就是心血来潮。到了景阳宫,又听说王淑妃去雍和宫过生辰了,心里更多几分不可言说的气愤。

王清惠生得清冷,待人更是疏远,孟旭回回见她,她总像九天玄女一样可望而不可即。刚开始还能靠着强烈的征服欲跟她亲近,时间久了,就觉着勉强与她做那事儿索然无味。

原来当太子,还能对着姬妾将心比心。如今皇帝当久了,反而受不了身边人一点儿违逆。

圣人来景阳宫扑了空,心里就在琢磨王清惠是不是故意与他作对,往日种种涌上心头,如果王清惠处处冷淡都还不叫藐视君上,那什么才叫?

孟旭知道徐沅她们在雍和宫吃酒,肯定很快活,也想过自己要不然就直接去郑浔宫里,吃上两杯水酒,再说上两句好话。

有郑浔和徐沅在一旁当和事佬,孟旭觉着,王清惠总会给他点儿面子,两个人就此破镜重圆,也不是不可能。

心里一边这样侥幸地想,一边又忍不住自问:破镜重圆,真的可能吗?

王清惠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容在孟旭心头反复掠过,让他铁了心先把人从雍和宫叫回来再说。

王娘娘这回也很听话,在贵妃宫里喝得半醉半醒,脚步踉跄地回了景阳宫。孟旭看她两靥绯红,反而觉着比平时多了些人气儿,态度也有所松动:“早知淑妃吃醉了,朕就不吩咐人备酒席了。”

王清惠贪杯,听说还有酒,一口应下:“妾没醉,再陪陛下吃一回。”

袭夏把歪歪倒倒的王淑妃扶到圣人的对面坐下,看着她一杯一杯灌下去,还拦了自家娘娘的手:“娘娘,陛下在呢,不能贪杯。”

王淑妃反倒给圣人也满上一杯酒:“陛下不喝吗?”

孟旭伸手扶住站不稳的王清惠,按住她斟酒的手:“夜深了,把席撤了吧。”

王清惠却抱着酒壶不撒手:“我再喝一杯……”

孟旭看不惯她这副醉鬼的样子,一把抢了她手里的酒壶,摔个粉碎:“朕来你这儿,是看你耍酒疯的吗!”

知春和袭夏看王淑妃要吃亏,还想上前去救她一回,谁知赵德胜却给了一句忠告:“陛下对王娘娘,还有两分怜惜,姑娘们要是开口,这怜惜可就烟消云散了。”

赵德胜懂事,很快就清理了内间伺候的宫人,只剩下圣人与王淑妃面面相觑。

王清惠回想着圣人刚刚那句怒吼,像顿悟了什么似的,把孟旭往寝殿里带:“我当然知道,陛下不是来看我耍酒疯的……”

圣人被王淑妃强横地按在床榻上。

接着,她就开始一件一件脱衣裳:“您不就是想要我卖笑求欢吗……我都明白的……”

等她脱完上衣,露出肩头与胸腹,孟旭才惊觉面前这个女人已经跟一副骷髅没有多大区别,瘦得令人心惊。

王清惠把衣裳扔得遍地都是,赤身裸体地站在圣人面前,笑着问他:“您还不满意吗?”

孟旭被女人眼底的讽刺和傲慢彻底击溃,最终也只是张口问一句:“就这么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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