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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21.复杂吗?

一向热血的bboy变得温柔的时候该是什么样,杨南觉得此时此刻的费鹰可以被写进教科书里。

杨南想不到有什么女人面对这样的费鹰,还能拒绝得了。

杨南当然也想不到那个让费鹰心动的女人,不久前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费鹰身边。

离开时,姜阑其实并没有叫车。

她坐电梯下楼,然后站在街上被夜风吹到冷静。她等身上的燥意淡去,才掏出手机叫车。

这样的离开对姜阑而言一点都不体面,甚至有些仓皇,但她之前太低估费鹰对她的吸引力,如果继续留在那里,她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坐上车后,姜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只公仔小人躺在她的手袋里。她根本就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把这只小人塞进来的,她无法相信在那样的情形下她还惦记着这只公仔。

姜阑按了按额头,她对自己真的十分无语。

第二天一早,姜阑被童吟用一通电话告知了她的最新情况。

童吟和她男朋友的战争在过去的这一周内持续升级,她终于正式悔婚并且提出分手。悔婚是件大工程,童吟需要面对双方的父母,需要告知两人重叠的朋友社交圈,需要分割两人连带的财物。

在电话里,童吟和姜阑抱怨上海租房的价格。童吟此前从来没有自己租过房,她之前住在前男友家为两人购置的婚房里,内环140㎡的大平层。再之前,童吟和自己的父母同住,但是现在她不可能再搬回去,因为她和她妈妈因为悔婚这件事决裂了。

按童吟妈妈的讲法,童吟疯了。童吟今年已经32岁,32岁离开一个交往了6年并且已经步入婚嫁阶段的男人,她的损失在她妈妈看来太大了。童吟觉得如果她还不离开这个男人,那么她的损失才大,她现在的决定才是及时止损。于是童吟妈妈被她气疯了。

悔婚和分手不是因为一次吵架,也不是因为一周冷战,而是因为这6年中的种种磋磨。童吟和前男友非常相爱过,但两人还是一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童吟在电话里没有哭,她说:“我的预算不够租我看中的房子。我只好降低标准,牺牲生活品质。等我搬好家了再叫你来哦。真是好笑,我和赵疏分手,没有一个人觉得他有任何损失。”

童吟说好笑,但其实一点也不好笑。32岁的童吟和33岁的赵疏,在现实社会中面对的压力完全不一样,拥有的机会和选择也完全不一样。

姜阑问:“搬家需要我帮忙么?”

童吟说:“不用。我真是应该早点像你一样,从家里搬出来。我过去太娇气。”

童吟从前觉得姜阑和家里的关系很疏离,她很少见到和父母住在同城但是一年只回去看父母两三次的人。但是现在的童吟觉得疏离未必不好,当你能够360度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无需依赖父母的照顾和资源,那么你就可以无需面对父母对你人生的要求和期待,以及因此带来的莫大压力。

童吟想要彻底的自由。她宁可向生活低头,也不要向父母低头。

结束通话,姜阑看了一眼时间,8点32分。她起床换衣服,然后去健身房。

周末这个时间点的健身房空空荡荡。姜阑在热身跑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想到童吟正在经历的一切。

感情关系太复杂,也太耗费精力,且连带着未知的结果。

姜阑今年32岁,不是18岁,也不是25岁。如果要32岁的姜阑进入一段全新的感情关系,她得打开自我,翻阅过往,让对方熟悉她32年的人生,理解她如何成长为现在的她。这个过程已经足够辛苦。而她也需要配合对方进行一遍相同的过程。这是双倍的辛苦。

如果有幸两人仍然对彼此有意,那么他们应该对这一段关系作出相应的承诺。任何一段关系都不可能只获取而不付出。姜阑需要付出,需要满足对方对感情关系的期待,需要在双方维持关系的磨合过程中对已趋成熟定型的自我作出修正。这些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在此基础上,双方需要打通彼此的社交关系,需要共享社会资源,需要了解彼此的财务状况,还需要融合不同的生活方式。这些事情对18岁的姜阑而言或许不需要考虑,对25岁的姜阑而言或许没有那么复杂,但是对32岁的姜阑而言,这些事项合并在一起是一个巨量工程。

那么当有一天,假如这段感情关系走向破裂,又该如何。

先撇开可能的伤心、失望、痛苦等情绪不谈,也先撇开在剥离关系的过程中所需额外付出的心力不论,只看上述付出的这一切,对照这段关系能够给予她的情感满足,是否真的值得。

姜阑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她很清楚,她现在没有能力、时间、精力来对付这复杂的一切。

她不要复杂的感情关系,她只希望能够短暂地拥有激情的乐趣。

如果激情本身也让她感到有复杂的风险,那么她就什么都不要。

费鹰的确对姜阑有超出她想像的吸引力。但他对她的需求显然不止于激情,她不能因为单纯的吸引力而让自己陷入任何复杂的关系中。

姜阑认为她想得很明白。她也必须照此约束自己的行为。

冲完澡吃早饭时,自认为想得很明白了的姜阑打开手机刷看新闻,然后不自觉地搜索了一下壹应资本。

在壹应资本的官方网站上,姜阑浏览了一遍被投项目列表。

全是直面消费者的品牌项目,其中居然还有杨素工作的那家国内美妆巨头。姜阑如果没记错,那家公司去年刚刚赴港上市,现在的市值依然惊人。

除了这家公司之外,项目列表里还有一些其它令姜阑很眼熟的品牌,都是各自垂直品类下的头部项目。

姜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搜索壹应资本相关的内容,她很快地把网页关掉了。

这个周日,姜阑过得很标准,她没有再收到费鹰的消息。她想,头一晚吃饭时她应该表达清楚了她的意思,就算后来她去费鹰那里坐了坐,但她离开得很干脆,费鹰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体面人,他不会不明白。

姜阑卸去了心头的负担,但她同时也觉得又有点什么别的东西压住了她心底。

周一一早,姜阑的工作微信收到新的好友申请。她一看:petrozain。

姜阑一边通过他的申请,一边感叹美国打工人为了达成kpi一样不容易,连微信都不情不愿地用起来了。

petro被姜阑通过好友,立刻发来了问候。

姜阑礼貌性地回复了他两句。

petro说,你应该能看到我的进步,我愿意用中国人的方式更多地了解中国市场。

姜阑回他,我感受到了你的诚意,期待看到你更多的进步。

petro又说,erika要求我10月份带人去上海,为明年的大秀实地勘场,希望你和团队能够安排好我们的行程,下周我能看到相应的计划吗?

这可真是个完美的周一清晨。

姜阑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时,在玄关柜上看见了那只公仔。小人的脑袋仍然歪着,像是在看着她笑。

姜阑伸手摸了一下小人的腹肌。她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她有点怀念费鹰身体的手感,还有那三个亲吻。这些记忆没办法轻易被抹去。

但费鹰不是公仔,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不能够用对待公仔的方式对待费鹰。费鹰也不会接受她用对待公仔的方式对待他。这事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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