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能让的一定让

女子三十多岁，皮肤白皙，一身和杨山衬衫同样颜色和质地的圆领斜襟连衣裙，应该就是杨夫人。

“喝杯茶。”杨夫人给苏晓泠端上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

苏晓泠朝她一笑，道了声谢。

杨夫人在苏晓泠身旁的另一把靠背椅上坐下，见工作台上的几块籽料，用平市话问杨山：“全是伊带过来的？”

“是的。”杨山点点头。

“这几块料都很好啊。”杨夫人道，轻轻拿起挨个查看，又轻轻放下。

“嗯，”苏晓泠回应，“都是我和我朋友特地去南疆收的。”

“哦，难怪一下子有这么多。”杨夫人道。她的眼睛很漂亮，整体五官是传统意义上的古典美，笑起来眼角略有细纹，但即便素颜，却丝毫不影响容颜的精致。

“你脖子里这条是南红吧？”她注意到了苏晓泠的项链，语气由衷道，“成色真好。”

“是的，”苏晓泠从脖子里取下，交到她手中，道，“这是去年特地去保山收的，据说是老矿。”

杨夫人接过，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赞叹道：“你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有这样的眼光了，真是了不得。”

苏晓泠谦虚道：“哪里，也就是爱好，旅游时碰巧遇到，顺便就拿下了。”

杨夫人有点爱不释手，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还给苏晓泠，嘴里说着：“好物什。”

苏晓泠看杨山似乎也有点兴趣的样子，又递给了杨山。

杨山接过，凑到工作灯下看，道：“老矿不多了，以后会越来越少。”

翻看几下，还给苏晓泠，又道：“那几块籽料，取货时间上你有要求吗？”

苏晓泠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400多克的籽料，道：“除了这块最大的，最好在8月中旬以前做好，其余的全部按照杨老师您的时间和灵感来吧。”

杨山点点头道：“了解。”

苏晓泠略微迟疑了下，道：“不知道杨老师对于作品怎么收费？”

杨山顿了顿，杨夫人接话道：“老实说，自己拿原料来让加工的并不多，基本上都是直接来买成品的。”

“明白，”苏晓泠道，“我知道，玉雕和别的不一样，不能简单按照雕刻的工时算，还要加上前期构思和设计时间。您就说一个大概吧。”

杨夫人道：“没错，确实很难用确切的价格衡量，这样吧，也可以用物料来置换。”

苏晓泠看了眼工作台上的几块籽料，道：“不知您看中了哪几块呢？”

说着，苏晓泠又从包里拿出七八块皮色较厚的籽料，还有那块2000多克的山料，外加一块比她拳头略小的柿子红南红原石。

杨夫人眼中流露出惊喜，连杨山都被苏晓泠这波操作整得有点懵了。

苏晓泠指着那块两千多克的羊脂白玉山料，道：“这块我想开个五六条手镯，手镯的芯可以做相同数量的玉佩和挂件。”

这块山料接近一个钝角三角形，苏晓泠比划了下山料钝角那头比较厚实的带沁色的边缘：“挖剩下的料，我想切三枚印章。”

杨山拿起这块巨大的山料，端详了下，道：“五条手镯绰绰有余，六条勉强应该也可以，就是剩下发挥的余地不大。”

“五条也可以，”苏晓泠道，“杨老师您是艺术家，您看着设计和选材吧。我信您。”

杨山点点头，道：“那这块上剩下的边角料，我就收了。”

苏晓泠爽快答应，又道：“这些杨老师还有什么看中的吗？”她指了指工作台上其它的籽料。

见苏晓泠这么爽快，杨山反而有些难为情，道：“闹得我怎么有种趁火打劫的感觉。”

苏晓泠笑：“杨老师别这么说，我是诚心请杨老师帮忙的，您尽管开口，倘使我觉得能让的，一定让。当然，倘使我舍不得让的，肯定是不会让的。”

说着，朝杨山和杨夫人相视轻松一笑。

“是啊老杨，”杨夫人笑道，“小苏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别扭了。”

“好吧，”杨山看着桌上排列整齐的十几块籽料，随手拿了几块出列，道，“就着三块吧。”

一块比鸭蛋略扁的带皮墨玉，一块比鸡蛋略扁的带皮青玉，和一块鸽子蛋大的带皮白玉。

“其它还有看中的吗？”苏晓泠诚心问。

“够了，就这三件。”杨山开起了玩笑，“要问看中的，那每一块我都看中的。”

说着，将剩下的每块需要加工的玉石称重，一一贴好标签，拍照。从柜台里拿出两张纸，手写类似于玉石委托雕刻的合同，包括苏晓泠的要求及双方约定，一式两份。

“杨老师的字真漂亮。”苏晓泠由衷赞叹。

“马马虎虎。”杨山语言谦虚，语气却是笃定的自信。

“他从小练的毛笔字，童子功。”杨夫人略显自豪道。

“难怪。”苏晓泠道。

写好，双方签字并写上联系方式。

苏晓泠看看杨夫人，拿起那块柿子红南红原石，轻轻放进她手里，莞尔：“我初次登门也没准备礼物，这块原石就当是送给杨夫人的见面礼吧。”

“不不，”杨夫人立马推辞，“这不能收的。”

“您就收下吧，”苏晓泠笑道，“杨夫人见惯的好东西多，其它的未必看得上眼，这块虽然不值钱，但胜在老矿，市面上也不多见了，您全当是收个新鲜吧。”

说着，顿了顿，伸手取下脖子里刚才那条项链，道：“不然您就收下这个，这个已经是成品，平时就当个装饰挂件或毛衣链。”

“不不不，”杨夫人更推辞了，止住苏晓泠的动作，道，“这个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