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车祸后萧万里视角）
14章（车祸后萧万里视角）
我是萧万里。
我死了。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继续流荡在人间，我也没有见到其他的鬼魂。
我看见奕归躺在病床上，他的脸上都是泪，我想替他擦掉，但是我的手直接穿过了他的脸颊化为虚无。
我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无能无力，明明我已经死了，我却还是能感觉到心痛，好奇怪。
我又去看了妈妈，她躺在床上，看着我的相册，正好翻到了我和奕归那天在阳台的照片，她的手指顿了顿，最后打开微信将它设为了微信朋友圈的背景图。
“萧萧啊……妈还没能亲口对你说句祝福，为什么不能再等等妈……妈没有不让你们在一起，妈也想要你们好好在一起啊。要是我没有晕倒早点来医院躺着，你就不会出事了……都怪妈，对不起……”
不是的，我想和她说，不是她的错。要是我早些向她坦白我和奕归的事，是可以听到她亲口的祝福的……她怎么会怪我呢，亲戚都因为早年家暴的事而疏远，这么多年来只剩我们相依为命了……她怎么会舍得再和我说狠话，是我的错，才让她现在这么难受……
奕归醒来后，曾先生应我生前的意愿没有同他说我的死讯。奕归没有再过问我的去处，两天都在好好静养，很多时候他都只是躺在病床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会站在他的前面，就像我还活着的时候那样，没有对白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却感受到无限的满足。
还好他看不见我，我现在还保持着死时的模样，很是吓人，我的脑袋全是血，背后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幸好滑下来的铁片没有伤到他。
我向他吹气还是说话，或者是拍他的头发，他都感知不到，活着的时候他不让我拍他的头，现在死了他管不到我了，只可惜不能感受到他头发的触感。
今晚出院，曾先生来接他了。
我和奕归坐在后座，曾先生坐在副驾，就像那天一样。
他又给我打电话，在医院他就给我打了好几个，可我接不到，好在曾先生来了，他告诉了奕归我的死讯。
明天我就要下葬了。
奕归看起来很平静，他给我上完香便离开了，我看到了妈妈站在角落里偷偷擦着眼泪，我留下来陪着她守了一夜。
半夜，我见妈妈睡着后便想去四处溜达，看着我的尸首躺在我面前还是有些奇怪。
我见到曾先生斜靠在无光的墙角抽着烟，地上已经有好几个熄灭了的烟头，旁边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青年，看起来和我年龄相仿。
那青年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双臂虚环着曾先生的腰，再走近些看，发现他正咧着嘴笑，有一下没一下地将头埋在他的肩窝，曾先生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我有些莫名的愤慨，可能是因为他的爱人顾先生。我想走过去看清楚，没想到曾先生开口了。
“顾妄，你说他能走出来吗？我是不是应该太快了，不应该这么早告诉他。”
我看到那青年擡起头来似乎是在思考，随后摇了摇头，将曾先生搂得更紧，但慢慢地他接触到曾先生的肢体都变得虚无，而我也认出了他的脸。
是顾妄，顾先生。之前曾先生给我们看过顾先生的画像，就是这青年的模样。
“没有吗？我也觉得，快些告诉他才是好的。”
曾先生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头踩在地上熄灭后，又拿出纸巾将烟头都拾起丢到巷口的垃圾桶里最后离去。
所以，曾先生是能感应到顾先生的存在对吗？那是不是有朝一日奕归也能感受到我的存在，那他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我回到我们的出租屋，奕归已经睡去躺在床上，不过他睡错位置了，那是平日里我睡的位置，他是睡在左边的。
他看起来梦见了不好的事，我想抚平他的眉头，触碰到他时只会化作虚无，便趴在床头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他去给我上了最后一柱香，我的手机也交到了他手上，他收下后又和我妈妈唠起了我小时候，我都听腻了……
又到了我最糗的时候，我不满地瞪了我妈一眼，希望她能够放过我，没想到奕归这时也擡起头，他感应到我了？
我为此有些激动。
晚上，奕归一直在梦里哭，他不会发出声音，只是泪一直在流，被子都湿了一篇，我想试着抱他，跟他说不要怕。
“萧万里，你压到我了。”
我有些震惊，随后立马弹开来，小心地开口，“奕归？”
他没有回应我。
他没有再睡，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我看着他这副模样感觉鼻子发酸，他肯定想我了，我知道，因为我也一直都在想他不论在不在他的身边。
早上，我回了家，看着妈妈坐在阳台那翻看着相册，每一张照片她都能盯上很久。
她的十字绣还放在一旁，看来快要结尾了，到时候一定要亲眼看着我妈把它挂上去。
掐算着奕归下课的时间，我又回到了出租屋，他还是像我离开的时候那样躺在床上。
晚上过了很久他都没起床吃饭，我想打开他的手机让他点外卖也好，跑到厨房打开煤气灶让他做饭也罢，只不过是我的幻想。
强烈地无力感席卷着我，我有些崩溃，大家都过得都不好，为什么……
我妈进医院了。
我看着奕归冷静地跑上跑下，将一切打点好，打理好一切后又回到我妈的病房。
我妈醒后，他们再次聊到了我的小时候，就像一个恶性循环，大家都在努力地避开我离开的痛苦，又不断地划着这道伤口不让他结痂。
我崩溃得有些想哭，要是他们忘记我就好了……
曾先生出现了，他们去到了我们之前约定的饭馆，看着桌上的菜所剩无几，我就知道我们选的菜很符合他的胃口。
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哈哈哈。
“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哈哈哈。”
嗯？原来是奕归说的，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