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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烬泪融·相守

第四十四章烬泪融·相守

灵堂内,檀香缭绕,东方烬跪坐于蒲团之上,指尖轻颤着抚过每一块牌位的表面,仿佛在触碰那些早已消散的温度。

他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唇角溢出的血丝被霍云卓慌乱拭去,却在下一刻又渗出新的痕迹,如同他体内肆虐的毒素般难以遏制。

"小烬儿......"寒衣声音哽咽,指尖死死攥住衣袖,"去休息一下吧,你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东方烬恍若未闻,薄唇轻启,一个个名字如泣血般吐出:"甲辰、辛未、壬午......"每念出一个名字,他挺直的脊背便佌偻一分,最终整个人如同折断的竹,重重向前栽去。

"阿瑾!"

霍云卓伸出双臂稳稳接住那具滚烫的身躯,怀中人轻得可怕,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囊包裹着破碎的骨。

寒星迅速掰开东方烬紧咬的牙关,将药丸塞入他口中,寒衣则颤抖着扯开他的衣襟——只见那原本如玉的肌肤上,狰狞的毒纹已如蛛网般蔓延至锁骨,紫黑的纹路在苍白肌肤上格外刺目。

"将军,"寒衣擡首,泪水砸在东方烬惨白的脸上,"小烬儿体内的'醉花阴'与'离人醉'已侵入心脉,若再不解毒......"他喉头滚动,声音几不可闻,"最多......只剩半年光景。"

霍云卓身形剧震,五指深深陷入掌心:"交合不是能压制毒性?"

"那不过是饮鸩止渴!"寒星猛地擡头,眼中血丝密布,"毒素仍在蚕食他的五脏六腑,每一次毒发,痛楚都比前次更甚......"他声音陡然哽咽,"你何曾听他喊过一声痛?"

霍云卓如遭雷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东方烬毒发时蜷缩在他怀中的模样,那时他只当是情毒作祟,却不知那人将每一寸痛楚都咽在喉间,连呻吟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他察觉半分。

那些被他误认为是情动的战栗,原来都是毒发时的剧痛;那些被他当作撒娇的依偎,竟是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

烛火摇曳,将霍云卓跪地的身影拉得老长,龙渊剑横陈于地,寒光映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床榻上,东方烬的呼吸轻得几不可闻,苍白的脸上仍蹙着眉,连昏迷都不得安宁。

"我真是个......混账......"

霍云卓一拳砸向青石地面,骨节迸裂的疼痛远不及心头万分之一,他想起那日金针渡劫,东方烬跪在疫区金针一根根染血,内力耗尽废了双腿,却还说"无妨",而他呢?他做了什么?他冷眼旁观,甚至扬言死一人便要断他一指!

记忆如刀,一刀刀凌迟着他的心,壬午挡剑那日,东方烬无声的哭喊,他却只当是奸臣作戏。

"阿瑾......"霍云卓额头重重抵在床沿,滚烫的泪浸湿锦被,"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颤抖着握住东方烬冰凉的手,那腕间还留着为他挡炭火的疤,"你把毒过给我好不好?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龙渊剑在地上发出悲鸣,仿佛也在谴责主人的愚钝,霍云卓将脸埋进东方烬掌心,温热的泪滴在那布满针痕的指尖:"求你......活下来......"

东方烬从混沌中苏醒时,最先感受到的是掌心传来的刺痛,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霍云卓正跪在床前,龙渊剑寒光凛冽,剑尖直指自己的膝盖——

"霍云卓!"

一声嘶哑的厉喝划破寂静,东方烬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向那柄利剑,锋利的剑刃瞬间割破掌心,鲜血顺着银白的剑身蜿蜒而下,在青石地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阿瑾!"霍云卓慌忙撤剑,却被东方烬死死抱住手臂,那人单薄的身躯颤抖得厉害,声音却异常清晰,"你疯了是不是?若是你的腿也废了..."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血丝,"谁来背我走剩下的路?"

霍云卓浑身僵住,东方烬仰起脸,苍白的面上泪痕交错:"我利用你的感情,利用国公府的势力都是事实,父亲和霍家两万将士的死虽不是我,但与我也脱不了干系,你恨我是应该的..."他擡起染血的手,轻轻抚过霍云卓通红的眼角,"我从未怨过你。"

"阿瑾..别说了..."霍云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东方烬的指尖描摹着他的轮廓,从眉骨到唇角,"无论我做过什么,东方瑾...."他忽然笑了,眼中闪着细碎的光,"对卓哥哥的心,是真的!"

龙渊剑咣当落地。霍云卓猛地将人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那具单薄的身躯揉碎:"阿瑾....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去寻那解毒之法。"

"不急。"东方烬仰头,轻轻贴上他颤抖的唇,"卓哥哥先陪阿瑾去泡温泉好不好..."他眨了眨眼,露出几分狡黠,"从前你答应过的,可不能赖账。"

霍云卓这才注意到,东方烬说这话时,手指正无意识地揉着已经失去知觉的双腿,他心头一痛:"好,我背你去。"

"不是背。"东方烬靠在他肩头,声音渐弱,"是抱..."话音未落,人已又昏睡过去,霍云卓将人打横抱起收紧手臂,一滴泪砸在那人苍白的脸上。

漠南王府后山的温泉池终年氤氲着白雾,此刻更添几分朦胧,霍云卓抱着东方烬踏入池中,温热的泉水漫过两人交缠的衣摆,他动作极轻,生怕碰到东方烬心口那些狰狞的毒纹,却不料怀中人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霍将军这般小心翼翼..."东方烬苍白的脸上因热气泛起薄红,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颈侧,"是嫌我这两条废腿碍眼?"

"胡说什么!"霍云卓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正要解释,却被两片带着药香的唇堵住了话语。

东方烬的吻很轻,像是羽毛拂过,却带着血腥气与说不尽的缠绵,霍云卓怔愣间,那人已经灵巧地撬开他的齿关,舌尖扫过上颚时,他浑身一颤,沉重的铠甲不知何时已沉入池底。

水波荡漾,东方烬的喘息渐渐加重,他忽然退开些许,湿透的白色里衣半敞着,露出锁骨处蔓延的紫黑毒纹。"这次..."他指尖划过霍云卓的喉结,"换我伺候将军。"

说着便要俯身,却被一把扣住腰肢,霍云卓的手掌灼热,几乎要在他腰间留下指印。"别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身上还有伤..."

东方烬轻笑,发尾扫过霍云卓的胸膛,带起一阵战栗:"轻些便是..."他贴着霍云卓的耳垂低语,"我如今这副身子,可经不起将军征战沙场的力气..."

"妖精..."霍云卓咬牙骂着,却将人搂得更紧,温泉水汽朦胧了视线,他低头吻住那张总说混账话的嘴,心想这世上再没有比怀中人更甜的药,也没有比此刻更痛的欢愉。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锦被上洒下细碎的金斑。东方烬蜷在霍云卓怀里,苍白的脸颊难得泛起一丝血色,他无意识地往那温暖的胸膛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窝的猫儿。

霍云卓早已醒了,却舍不得动,他垂眸看着怀中人——东方烬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浅浅的阴影,呼吸轻得几乎察觉不到,只有贴着他心口的那只手,指尖还习惯性地揪着他的衣襟,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

"将军..."院外传来寒衣压低的呼唤。

霍云卓正要起身,突然被拽住了衣袖,东方烬眼睛都没睁,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再躺半刻..."他往霍云卓颈窝里钻了钻,"你的心跳声...比战鼓好听。"

霍云卓心头一软,低头吻了吻他发顶:"好,一辈子都陪你听。"

直到日上三竿,东方烬才懒洋洋地睁开眼,霍云卓已经端来温水,动作轻柔地帮他擦脸:"今日天气好,想不想出去走走?"

"走?"东方烬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腿。

"我当你的腿。"霍云卓已经取来了轮椅,上面铺着厚厚的狐裘,"听说西市新开了家蜜饯铺子,有你爱吃的杏脯。"

长街熙攘,霍云卓推着轮椅,不时弯腰在东方烬耳边介绍街景,有孩童追逐打闹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差点撞到轮椅,被霍云卓一个眼神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凶什么。"东方烬轻笑,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递给那孩子,"去买糖吃吧。"

转过街角,卖糖人的老伯笑呵呵地招呼:"小公子要个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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