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图你这个人(1) - 梅香如故 - 雷恩那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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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图你这个人(1)

她又作梦了,意识被领进虚空之界</p>

那里上演的一幕幕场景,每一幕总有路望舒的身影,好像他们一直都能相遇相识、一起经历许多事,这当中有朝代变迁、有几世的轮回,不管在何时何世,她注定要遇上他</p>

而无论在梦境抑或现实当中,他永远是只手遮天的当朝权宦,她的身份却是多变</p>

梦里,她曾是微不足道的小宫婢,也曾是宫中的一名医女,有时还会变成盛朝神官身边的小巫女</p>

虽说有多个不一样的她,却都摆月兑不掉这困于宫中、受摆布的命运</p>

但她遇见他,冷郁清俊的面庞,修长挺拔的身影,那双凤目幽深似潭,她却见过他瞳底激滥的柔光</p>

她不知一切是如何开始,这些梦彷佛是他俩的数个前世,她感受得到梦中那个自己心意为何,明明心悦于他,又莫名感到难过</p>

忽而梦境一转——</p>

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医女的宫服,漫进鼻中的是许多药材混杂在一块儿的气味</p>

她人在司药监,亮晃晃的天光从开敞的门窗洒进,偌大的地方不见其他人影,才觉梦作得有点古怪,那耳熟的嗓音从背后传来——</p>

“你跟那个人,结果还是牵扯上了”</p>

姜守岁很快转过身去</p>

她发觉这一次她并非以意识旁观梦境的变化,那有着一头灰白发、皱纹明显的圆脸上有着一双弯弯眼睛的老妇正对着她笑</p>

“谷主前辈……啊!不对!是、是司药人人才是……”她有些语无伦次</p>

不能怪她,她是被老太公捡回清泉谷养大的,小时候还不会如此频繁跌进梦中,后来长大了,随着年龄渐长,梦境一个接连一个,才惊觉到原来清泉谷的女谷主前辈在她梦中亦有着各种角色</p>

当她是小宫婢时,谷主前辈是后宫领有品级官位的女官大人</p>

当她是小医女时,谷主前辈是司药大人</p>

而当她是小巫女时,谷主前辈则是掌管皇朝祭祀的大神官</p>

只能解释,谷主前辈与她必然十分有缘,若非如此,她想不出其他因由,就如同她与路望舒之间,如果不是有缘,还能是什么?</p>

这时,老妇长眉微挑,唇上笑意未减,她在临窗的一张圈椅落坐,日阳的光粉镶得她满头灰白发发亮</p>

“相遇相识,你当真不悔?”老人家语气闲适</p>

姜守岁无法解释眼下情况,就是即使对方的提问根本没头没尾,但她却能完全理解</p>

她本能地摇摇头,眸光坚定“与他相遇相识,不悔”</p>

“你要知道,他是一个阉人,你跟着他,也就那样的活法,真能无憾?”老妇仍笑弯弯两眼,单纯询问,无半分轻视谁的意味</p>

姜守岁想也未想便道:“他是什么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具躯体完整不完整,我都不曾在意过,只要他愿意跟我好,那就好……再者,我请教过前辈,您也仔细讲解过的,即便是太监之身,要与女子享鱼水之欢、共赴云雨之乐也是有其他偏门法子可使,您教过的”</p>

“噢?我教过什么呢?”</p>

“您教我,探指该往哪个穴位下手,指节要入得多深,要如何施劲儿,要怎么按压刺激,我都记得啊!那、那还有许多辅助的玩意儿,买不到就自个儿动手制作,您教的,我都记牢牢,我若然跟了他,定会有不一样的活法”</p>

老妇这会子双眉飞挑,当真挑得高高,显然对她的回答很出乎意料之外</p>

“老身何时教授过你那些事儿?”</p>

“咦?”姜守岁懵了,眸子颤了颤努力思索,最终头一甩,有些耍赖般道:“晚辈脑袋瓜里是没有那样的记忆没错,但并不表示前辈没传授过,必定是……是在某一世跟前辈请教过,前辈才倾囊相授,令我铭刻在心不敢忘记”</p>

谷主前辈……或者在这梦中该称对方为司药大人,反正她是没脸去看对方的表情了,尤其听到老人家完全被逗乐的哈哈笑声,地上若有洞,她都能埋头钻进去,实在好丢脸啊!</p>

“有情皆孽,无人不冤,你这娃儿呀,对那人的执念也是太深”</p>

姜守岁两手捂着热烫烫的脸,把眼睛都蒙住,老人家的笑声此际转成长叹,那声纵容却也无奈的叹语如一圈圈涟漪扩到了最外圈,悄悄静止下来,她跟着睁开双眼</p>

眼皮子一掀,她从梦中走出,醒来时一室幽静</p>

似是天将亮未亮之际,小小纱幢内朦朦胧胧,连呼吸吐纳都模糊了寻常规律,她蓦地拥被坐起,下意识揉揉脸,渗出肌肤的温度着实偏高,她心跳得更无章法</p>

之前一直未想到男女之事,特别是“如何跟路望舒好在一块儿”的事,他身有残缺,缺少的那一部分也许是女儿家最无法接受的,但她不在乎</p>

她就是不在乎</p>

她要的,也就他这个人</p>

然后与他在现实中邂逅了,她竟作起这样的梦,该如何跟那样的他要好在一块儿的梦错愕的是此刻的她定神去想,她确实知晓那些……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种种手段</p>

她的梦像在对她展现自己无数个前世,在某一个梦境中,谷主前辈真的教过她那些极私密的行房技巧,因为她不知羞耻地死缠烂打以及迫切的求知欲,因为她想去试,试着破除层层阻碍,想与路望舒如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夫妻般相守在一起</p>

他们注定不会有自个儿的孩子,那无妨的</p>

世道本无情,失去怙恃的孩子何其多,而清泉谷中长年收养孤儿,她确实喜欢孩子,尽可以讨来合眼缘的几个女圭女圭养在膝下,即使无血亲之缘,她相信也能成为一家人</p>

只是这一切的重中之重,都在他</p>

颊面热度仍惊人,她徐徐吐出一口气,一手贴着床榻褥面模索,指尖先是模到叠放在枕边的那件男款裘衣,跟着又模到搁在上头的一块铁牌</p>

暖裘是路望舒留下的,他遇暗杀后被放倒在她的酒窖里,这件黑鸦鸦的软毛裘衣是她亲手替他解下,结果他离开时走得匆忙,根本忘了它</p>

至于这一面铁牌就更夸张了!</p>

怎么说也是御赐之物,他把这方通行铁牌丢给她后,像随手给了她一件小玩意儿似,那一日他迳自离开酒坊,也没要她交出铁牌,到底是一时间忘记了呢?抑或对她有意的纵容?</p>

而接下来,她又该怎么做?</p>

抱住那一团裘衣,她将脸蛋埋了进去,深深又深深地呼吸,嗅到的是清冽无端的气味,绝非男性阳刚的气息,亦非单纯属于女性的柔软,是很纯然的,就是属于路望舒的气味,这样而已</p>

“欸欸,总要做点儿什么啊……对你做点儿什么……这样才对,你说是不?”她淡淡笑语说给自己听,抱着他的暖裘、抓着那一方通行铁牌再次倒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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