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 骗来的夫君多短命 - 淞子七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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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绾绾,你瞒了我什么?”

嗓音低沉,听着可不怎么友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瞬间屋内的声音一滞,比江绾绾的惊讶更先出声的是身旁的兄长。

江淳不可置信地看着拦路之人,这刚刚与他在林中打斗的竟然是时韫,曾经与他一起征战的淮安王,自己当时怎会没有认出来,颤颤出声:“殿下,我从未想过此生竟然还能再见到你!”

时韫见到江淳也是一怔,细观眼前之人虽然容貌尽毁,但也依稀觉得似是故人,特别这双眼眉星目,当真是一点也忘不了。

他怎会忘了?当年在尸骸遍地的战场,他身中数箭之后回望,身后正是他的副将端坐于红鬃烈马之上高举弓弦,箭鸣呼啸而过,正中他胸口。

“江淳,你竟然还活着?”

多年压抑的愤恨和痛苦在那一刹剥夺了理智,被情感主导,更甚不顾江绾绾在场,攥着扇柄直接飞身朝江淳袭击而去,速度之快,江淳来不及反应,直接被他单膝压在身下,眼见扇柄尖端的利刃几乎要刺进他的双眼。

“殿下,就当我还你的。”江淳视死如归,好似得此刻已经很久了。

也就当是还当年射他一箭之仇,当他阖上双眼,坦然接受之时,江绾绾拼尽全身的力气,急急攥住他的手臂:“时韫!你听我说,当年我哥并不是想杀你,是救你!”

时韫的眸光晦暗不明,隐隐的哀意此刻全部转为悔、恨、痛,这话说给江淳,更是说给江绾绾,淡淡道:“骗子。”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愿信兄长,更不愿意信我,但请你给兄长一个解释的机会,看在...”江绾绾手掌叠在小腹之上。

时韫禁声,等着她朱唇微启。

正当此时,魏循尖细的声音还有娟儿疾奔跑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那声“太子殿下到”,听起来真的令人厌耳作呕。

江淳和时韫对峙在时溟的介入后瞬间瓦解,时韫松开桎梏,江淳立马起身侯在殿门之后听着来人的动静。

江淳有侍卫身份在此恭在内自是有理,但突然闯入枫林园的时韫却是个不得不躲藏的不速之客。江绾绾已经先替他慌了起来,时韫此时若想逃出去,将在监察司前劫持一遍的再上演一次也未尝不可?

可劫持一次江绾绾尚且有理由搪塞过去,哪有再二再三的巧合,势必会令时溟多疑。

她先是想着将他藏在纱幔之后,又亦或是藏在塌下,可无论如何躲藏,一个八尺男儿都是藏不住的,恰巧此时她余光觑见了碧纱橱。

江绾绾腾开些许衣物,余出些空间:“委屈你些呆在此处,我会早点支开时溟,扶放你出来。”急忙把时韫塞在碧橱内,眼见即将阖上之时,时韫拽住她的玉臂迫使她贴近自己:“江娘子为何如此心慌?是怕时溟发现还是...”

二人相视无言,女子清丽的容颜急急仰视凝着他黑色的眸子,无声无息的静谧之中,心跳澎湃。

时韫看向她的小腹:“江绾绾,你可有瞒了我什么?”

“没有。”她回答得极快,却不敢望向时韫的眼神。

恰巧此时,李太医正在殿外作戏,只不过这戏之中是真掺了几分胆颤和恐惧,伏跪在地上:“臣实乃愧为太医院御手,竟不察江娘子已经三月的身孕,还请太子殿下恕罪,不要降罪给李氏一族。”

庭外的交谈声清晰地传入二人的耳朵里,说得清清楚楚江氏怀孕三月。证言在此,将江绾绾脱口而出的那句“没有”霎时碎得令她无地自容。

时韫再度凝望来时,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你还有何要辩?我也是他的父亲,为什么要瞒着我?”

江绾绾想:

她虽然是刚刚才知晓怀孕之事,就算她提前知晓,也绝不会告诉时韫。

感情之事朝花夕拾,一旦如碎镜裂痕就难以弥补,这个孩子来得突然,毫无准备,她不愿意因为有了这个孩子让时韫为难,勉强去接受自己的爱意。

她希望时韫凭心决定二人的结局,而不是用一个孩子来要挟。

江绾绾不愿见他自责痛苦,想着又寻什么借口搪塞过去,时韫像是提前预判般转而捏住她的皓腕:“你不要骗我这孩子是时溟的?”

江绾绾软睫微垂,紧抿着唇:“不是时溟的。”后半句她红了脸颊:“我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男人。”他灼热的掌心一路下延,追问道:“是沧州的时候吗?”

江绾绾无暇回应,只顾着赶紧关上柜门,可时韫阻着她的力。她的眼眶有些红润,颔首应道:“是。”

“为什么要瞒着我?”时韫言语微顿。

此时殿外已经闹到江氏无故小产,李太医一度再辩全是江氏不知情、不小心误使用寒凉之物才会滑产。

李太医在地上叩首:“娘子身子本就虚弱,按理说本就不适合怀孕,加上近日又喜寒凉之物,更食用蟹类才会小产。”

娟儿一向是个护主的,急急辩驳道:“明明就是你医术不精!”

魏循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在时溟头顶撑起雨伞,纵使他已提醒数次太子殿下已到,可这阁中迟迟没有动静,而殿下不知为何只是默默守在此处,听着纷争。

时溟眼神盯着阁中的剪影,眸色沉沉,他不是不愿入内,而是不敢。他不怕江绾绾会猜到这是自己的手笔,他也会欣然接受她的恨意、怒意。

他就怕这愤恨的来源不是源于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而是那一份情愫牵向的时韫。

明明二人已经决裂,可他偏怕内心的情感藕断丝连,所以他不得不除去缠着二人联系的血脉。

听着殿外的时溟久久未动,她害怕时溟会突然挑此时闯入,迫切地想结束这场纠缠。

可时韫哪有要放手的意思,二人越是干耗着,她的心就越是悬,一是害怕时溟,二则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时韫,如何隐瞒下这孩子?

江绾绾劝到:“时韫,我现在越快让时溟进来才越不让他起疑。拖得越久,他越会怀疑我并非因为孩子之事与他生怨,而是...”

她又不敢提示时韫,时韫又怎么不知,微微一笑:“因为我?时溟害怕你忘不了我?害怕我们虚情假意还能死灰复燃?”

既然要瞒就需瞒得彻底,江绾绾愈发破罐子破摔。

“是我不察,不慎流产,而后瞒着你,所以你也不必纠结,这孩子来得不巧,就当是有缘无分。孩子既然没有降世,你也不必因此而负责。”

江绾绾小心翼翼捧着他的双颊,语气无比认真:“我心属于你,而你对我的喜恶可以全凭自己的心意,怨我,恨我,都随你。”

“怀胎三月会有胎动吗?”时韫慢慢俯身,那一瞬江绾绾杏眸圆瞪,见他耳侧贴在自己的腹部上,眼神温润,周身难得都是安逸之气:“我能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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