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玉佩再现
35、玉佩再现
风卷着黄沙扑在脸上,小燕子擡手抹了一把,脚底不停。城西马场的木栅栏已在眼前,斑驳褪色,几匹瘦马低头啃草。她喘了口气,贴着墙根蹲下,手指探进怀中,兵符还在。
她盯着那匹枣红马,鬃毛修剪成特定弧度,正是尔泰说过的标记。她刚往前迈一步,身后草棚里传来轻微响动。
柳青牵着一匹黑马走出来,低着头整理缰绳,像是早就等在那里。他擡头看见她,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你怎么在这?”小燕子声音压得很低,手已按在腰间短匕上。
“尔泰让我来。”他语气平静,“他说你会来,带着东西。”
“他让你做什么?”
“护你周全。”柳青看着她,“然后等下一步命令。”
小燕子眯起眼:“口令呢?”
柳青没立刻答。他走到枣红马旁,拍了拍它的脖子。“戊戌年七月初九,他摔下马还死攥着缰绳不放。那天之后,他再也不肯换这匹马。”他顿了顿,“他还怕雷雨,可那一夜,你病了,他走了三里地给你送药,回去时靴子都冻裂了。”
小燕子的手慢慢松开匕首。
她想起那个雨夜,窗台上的药包,还有泥水里散落的桃花干花。她没说话,只是从怀里取出兵符,递过去一半。
柳青没接。“现在不能碰它。”他说,“有人盯着。”
远处传来马蹄声,很轻,但确实正在靠近。柳青侧耳听了片刻,吹了三短两长的口哨。几乎同时,草垛后、马厩边、围栏缺口处,陆续走出七个人,全都穿着杂役衣裳,手里却握着刀弓。
“都是老卒。”柳青低声说,“不肯跟凌将军走的。”
小燕子环顾四周,这些人眼神沉稳,站位分散却有章法,明显训练过。她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临时凑起来的人,而是一支藏了很久的队伍。
“尔泰什么时候安排的?”
“三个月前。”柳青望着她,“他那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话音未落,东面尘土扬起,数十骑疾驰而来,为首一人黑袍猎猎,银甲映光,正是凌月如。
她勒马停在场外,目光扫过小燕子手中的兵符,冷声道:“交出来。”
小燕子没动。
“那是军中重物,私藏者斩。”凌月如翻身下马,一步步走近,“你以为躲在这里就安全了?”
“你说它是赃物。”小燕子终于开口,“可它明明是福尔泰拼命塞给我的。”
“拼命塞?”凌月如冷笑,“他是被你们福家推出去顶罪的替死鬼!我父亲清剿内奸,反被诬陷通敌。他们父子联手设局,现在还想保住证据?”
“我没有证据。”小燕子握紧兵符,“但我信他。”
“信?”凌月如逼近一步,“你连自己是谁的女儿都不知道,还谈什么信?”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耳朵。小燕子心头一震,却没退。
柳青上前半步挡在她身前:“我们七个人,守住这片场子不难。”
“那就试试。”凌月如擡手,身后骑兵纷纷张弓搭箭。
空气绷紧。
一声哨响,柳青带来的老卒迅速散开,占据有利位置。两边对峙,箭尖与刀锋相对,谁也没先动手。
突然,一名骑兵策马冲出,直扑小燕子。她侧身避过,手中柳枝甩出,打落对方手中长弓。另一人从侧面袭来,她跃起翻滚,背靠马槽起身。
凌月如亲自拔剑,剑光一闪,直取她胸前兵符。
两人交手数招,剑与柳枝相击发出脆响。小燕子虚晃一招,借力后跳,目光无意扫过凌月如腰间
一块玉佩随动作晃出衣襟。
她呼吸一滞。
那纹路……龙首对龙尾,断痕如咬合齿牙,竟与福尔泰送她的那一半完全契合!
她猛地擡头,盯着凌月如的眼睛:“你……怎么会有这个?”
凌月如脸色骤变,一手迅速按住玉佩,厉声喝道:“杀了她!别让她再说一个字!”
两名亲卫立刻扑上。柳青横刀拦下一人,另一人被角落射来的冷箭逼退。混战瞬间爆发。
小燕子退到柳青身边,声音发紧:“那块玉……我们现在要怎么脱身?
柳青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他非要你活着拿到兵符了吗?”
小燕子没答。她死死盯着凌月如,那人正快速将玉佩塞回衣内,动作慌乱得不像平时。
“她和尔泰……有关系?”小燕子喃喃。
“不止是关系。”柳青握紧刀柄,“她是凌将军的女儿,也是唯一能调动残部的人。可她现在做的事,和尔泰要保的东西完全相反。”
“那她为什么要抢兵符?如果那是……家族之物?”
“因为她不知道真相。”柳青低声道,“或许,有人不想让她知道。”
凌月如站在场心,指挥手下强攻。箭矢横飞,两名老卒中箭倒地,其余人且战且退,逐渐被压缩到马场中央。
“撑不了太久。”柳青说,“我们必须突围。”
“往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