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彼岸

“这样可以吗？”

他离的很近，呼出的热气几乎喷洒到她脸上。

叶乃初攥着被子，盖住有些发烫的半张脸，点点头。

“那快睡吧。”他又说了一句，继续拍着她。

叶乃初闭上眼睛，尝试入睡。可渐渐她发现，自己更睡不着了。

客栈的沐浴液味道不是叶乃初喜欢的，可混合着清冽荷尔蒙的气息却叫人沦陷，随着男人有力的呼吸愈加浓烈，浓烈到几乎要把她淹没。

叶乃初的心脏不可遏制的跳动着，似乎要从喉咙里一跃而出。

她根本睡不着。

倒是沛霖，拍着后背的手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完全停下。

叶乃初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见他歪着头，像是又睡着了。

她索性支起身子，凑上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沛霖闭着眼睛，睫毛又长又密，覆盖在下眼睑上，很漂亮。嘴唇紧闭，有股莫名的倔强感，分明的五官踱着月色愈发深邃，均匀呼吸，衬衣的扣子解开两颗，若隐若现的胸膛如山峦有节奏的起伏。

叶乃初看的入神，不知不觉脸也靠的更近。

然后那双眼睛，倏地睁开，仿佛划过黑夜的流星，跌入她的心脏。

呼吸凝滞的一秒，彼此都忘了距离，忘了这个世界。

鼻尖几乎触碰上，以这样近距离的姿势保持着对视。

叶乃初只感觉男人呼出的热气扑面而来，自己的脸比刚刚更滚烫了。

她脑子一热，双手捧起沛霖的脸，吻了上去。

只是唇瓣的触碰，浅尝即止的冲动。却在离开的那一刻，被扣住了后脑勺，刚分开的唇再次贴在一起。

这回换他主动了。

沛霖的吻远比她的猛烈，长驱直入，没有分毫犹豫，又有说不出的柔情，和他的人一样。

叶乃初仰着头接受，感受口腔中充斥满他的味道，身体软的像一滩水，在他怀中化开，她搂着他的脖子，尽量不让自己滑下去。

越吻越深，好似全世界除了这个吻再无其他存在。

沛霖的手掌很大，很热，隔着纤薄的睡衣在后背抚摸，移至腰间时，右手从裙摆里探了进去，掌心的薄茧刮过娇嫩的皮肤，令全身过电般颤栗。

这一下让两人都找回些许理智。

沛霖突然终止这一吻，额头抵着她的喘粗气，待呼吸稍稍平稳些后，才问道，“你想清楚了吗？”

叶乃初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捧起沛霖的脸，盯着那双眼，一次次啄吻他的嘴唇，每吻一下，就吐出一个字，

“不——后——悔。”

简短三个字，沛霖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吻如狂风暴雨接踵而至。

“帮我解开纽扣。”沛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低语的魔咒。

叶乃初抬起手帮他解扣子，手心有黏腻的汗液，捏着金属质地的扣子打滑，更重要的是，她的手在抖，克制不住的抖。

沛霖自然察觉到，握住她的双手，小心翼翼询问，“害怕了？”

叶乃初摇头。

她所有关于性ai的体验，都源自上一世的记忆，那些令人恶心的记忆，她的身体是抵触的。

可对于沛霖，她又是向往的，他们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酝酿了很久的一件事，终于要发生了，她根本无法控制最本能的反应。

紧张、害怕、激动、期待，也许还有那么一点迷茫，许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只能用亲吻代替回答，他宽大的身躯压了上来。

“疼的话，跟我说。”

沛霖一遍遍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试图以此来纾解她的焦虑。

叶乃初定定的看着他，头发散落在床单上，皮肤在夜色中愈发白皙，像水中女妖。

然后她扯出一抹笑，双腿缠上他精瘦的腰。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尘土飞扬的沙地被温软的床榻取代，恶心的气味被沛霖的味道取代，暴力的撕扯被轻柔的安抚取代。

意识在卧室逐步攀升的温度中变得模糊，她好像被沛霖带入一片白雾弥蒙的世界，岸的这头是曾经那个水深火热的世界，燃烧着熊熊火光宛如人间炼狱。沛霖撑着一叶扁舟，湖水一层一层激起涟漪，拍打着礁石，他们也随之荡漾，抵达鲜花烂漫的彼岸，那是只属于他们的新世界。

而她，也终于完成上一世的诺言，把清清白白的自己交给了他。

“初儿，怎么哭了？”沛霖停了下来，替她抹去眼泪，“是我弄疼你了？”

叶乃初错愕，她居然流泪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为何要流泪？

为往事而祭奠，为新生而喜悦。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她无法一一阐述，只好一个劲往沛霖怀里钻，摇着头呢喃道，“没有，没有.......”

旖旎一室，她最后在沛霖的怀中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只听得他说，“等回去了，我就跟司令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