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
攻心
听到他的话,沈听芷的心乱了半拍。
他怎么这时候了,还在顾虑着她日内的春风散?
从他进来开始,她便觉着身体火烧火燎,稍微动一动便觉着刺骨的刺激。
可适应了这么些时日,体内的毒也解了不少,她已经能够勉强应付了。
沈听芷坚定地摇头,焦急道:“你都这般了,怎么还可以、还可以做那种事?”
谢时宴握住少女的素手,阖着眼眸,浓而密的睫羽上沾染着细小的汗珠,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他呼出一口浊气,沉声喑哑道:“若是这般,那我便先离开了。”
他说着便支起手臂,撑着要坐起身。
沈听芷急得诶声,双手压在他肩上,半个身子都扑到他胸膛上。
她扬起面颊,望着少年滚烫却难掩虚弱地面颊,担忧地命令道:“你不能走。”
谢时宴半撑着身子,勉强睁开双眸,视线涣散着,有些气喘地轻笑道:“我既然能来,便也能走,遥遥,我还没到下不来床走不动道的地步。”
他作势继续起身t,沈听芷急得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却依旧没办法阻止他半点。
沈听芷咬咬牙,横腿跨坐在他身上,破罐子破摔道:“你若要走,便这般出去吧。”
谢时宴看着紧紧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唇角扬起一抹无声的轻笑。
他启唇,语气忧伤而破碎,祈求道:“遥遥,不要这般。”
沈听芷扬起芙蓉面,定定盯着他晦暗的凤眸,“你为什么总是只考虑旁人,你都这个模样了,还要过来为我解毒,明明我也并没有对你很好。”
谢时宴凤眸中露出温和认真的神色,他定定望着沈听芷,“只要能帮到遥遥,我什么回报都不要,就算你厌倦了,想要取消婚事,我也没什么关系的。”
他轻笑了笑,语气温和,似乎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对我来说,这些早已习惯。”
沈听芷心中钝涩,潋滟秋水眸中生出疼痛,她摇头道:“你不要总是这般说。”
沈听芷想了想,垂下面颊,有些面热道:“待成婚之后,你便还有我了。”
谢时宴幽黑的凤眸中生出一些期待,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同我退婚了?”
沈听芷擡起睫羽,有些奇怪道:“我为何要与你退婚?”
谢时宴眸中霎时亮起,凌厉的面容宛如春风拂过,他唇角轻扬,难掩笑意道:“遥遥,我好开心。”
沈听芷觉着他真容易满足,若是成婚了,她身为妻子,自然是要与他一起的。
沈听芷轻声问道:“你还要走吗?”
谢时宴摇了摇头,顺从道:“不走了。”
沈听芷这才放下心来,她略微松开环抱少年腰际的双臂,轻声细语道:“我去给你寻药。”
她的话刚落,谢时宴便像是失去力道一般,重重睡回榻上。
沈听芷被他带着下倒,撑着双臂伏在他身上。
绸缎般的乌发自脸侧倾斜而下,落在少年颈侧。
谢时宴皱着眉,难耐的摇头道:“你不懂内息,总是要去寻旁人,我受伤的事情,不能让旁人知道。”
沈听芷紧张道:“那可怎么办?”
谢时宴轻笑道:“调息片刻便好,不碍事。”
沈听芷作势要从他身上下来,被谢时宴扣住腰肢。
沈听芷有些惊讶,还不待问他,少年的手指便缓缓滑下。
沈听芷瞳孔骤缩,浑身猛地一抖,少年观察着她的神色,眸中带着促狭笑意,“遥遥还要忍多久?”
沈听芷扭过面颊道:“我能忍得住,况且,都这么久了,兴许根本用不着一个月。”
谢时宴眸光沉沉,“为何要忍?”
沈听芷小声道:“我们现在这样,是茍合。”
谢时宴轻笑,语气有些不屑,“我们有婚约在身。”
沈听芷摇头道:“终究未成婚。”
谢时宴轻笑,“遥遥是担心我始乱终弃?”
沈听芷摇了摇头,就算当真将她舍弃,她觉着她也并不是便活不下去了,出了生死,没有更大的事情了。
她有些难为情道:“只是礼法不合……”
谢时宴忽然笑了,他望着少女,觉着她像是个被礼数与规矩束缚着的乖巧玩.偶,她这般规整端方的女子,若是寻个真正生性纯良、风光霁月的夫婿,倒是真如她一般,皎白如明月,静雪映人间。
可这般干净温软的少女,却被他这样的恶鬼欺负哄骗,永远缠上。
当真是极可怜。
可这又如何?
他就是要她,永远只能锁在他的身侧,永远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