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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钦差招安

114钦差招安

灯盏中的烛火不知何时熄了,取而代之的,是透过窗纸映进来的一线天光,楚火落只是出神地望了一眼,便被人不高兴地缠上来,又啃又咬,可恶得很。偏他又是极懂得察言观色的,她眉头刚要蹙起,那人便换成了讨好的亲吻,动作轻柔地叫人无可指摘。

她扯着他的辫子,声音哑得厉害,“天是不是要亮了?”

“嗯,困了?”蔺师仪顺从地低伏在她颈侧,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睡一会儿,晚上再继续?”

楚火落擡眸看去,想指责下这人的没完没了,他却像是早有预料,低垂着眉眼,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休沐日,没有公事,只是陪我几日都不肯么?”

这人,净会装可怜!

但不可否认,她确实是吃这套。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她便已抚上他的脸颊,毫无底线地允诺道:“陪你,你最重要。”

*

如此于床榻间耳鬓厮磨数日,带回来的一包袱珠宝首饰连拆都未来得及拆开,更别提派上用场,若非庚夙那头差人递了公函来,她只怕还能再继续陪他胡闹到元宵去。

“要挥师北上了?”蔺师仪坐在书案的另一头,未着眼去看信纸,已将内容猜得七七八八,然,明知是这般关键的事情,他面上却没有半分紧迫感,甚至搅弄着瓷碗里的汤匙,舀起一勺银耳莲子羹,极耐心地吹凉了,喂到她唇边,“张嘴。”

楚火落本意是想叫他消停些,唇齿间却沾满了香甜软糯的汤羹,于是出口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对吃食的品评,“感觉不够甜,明日再多加些蜜糖吧。”

“行,明日还想吃什么?配上枣花糕还是茯苓糕?”

“茯苓糕……不对,我在忙公务,说些正经的!”回过神来的楚火落狠狠睨了他一眼,把那人凑过来的手打下去,洗心革面,重新翻阅起纸页。

被打的那人也不恼,曲腿坐着,把碗底剩下的汤羹慢吞吞地咽下去,“准备强攻,还是?”

“取道封南,直入京师。”

蔺师仪眸光暗了一瞬,却很快遮掩过去,转而又将话题扯远,“我作为家眷,可与大军随行的吧?”

“可以是可以,但,”楚火落迟疑了片刻,斟酌着开口,“你留在这儿要安全些,若前线不顺,你还能躲躲。”

“躲去哪?没阿楚保护,我定然要受欺负的,还是待在你身边合适些。”蔺师仪厚着脸皮道。

她不由得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这人说话是愈发得矫情腻歪了,却也没拒绝。

“好,那三日后启程。”

*

刚过初七,朱衣紫袍的官绅便被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提溜出来,饶是路面上积雪未消,头顶上乌七八糟,那也得摸黑儿赶过去,排着队画卯,又饥又渴地在外候着,终于等到里头的传召声,这才不必受着料峭寒风。

那些个三公九卿的,倒是能大说特说一番,至于后头的芝麻小官,只要注意绷直着手脚站着,莫要御前失仪即可。

只是今日,朝堂上的氛围比往日还要凝重好些,这就逼着人要将呼吸都放到最轻,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充当一群安分的木头。

“南边之乱,诸位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皇位上的人沉声发问,底下自然要有人回答,至于这答的,是不是那人想听的,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微臣以为,昭王世子驱逐狄戎,收复失地,实乃大功一件,当论功行赏!”拿着笏板的御史从队列中步出,全然不顾周遭惊愕的目光与帝王的雷霆之怒。

“大功?拥兵自重,意图谋反,这也算大功?”庚叡登时变了脸色,高声怒斥,“贺元奎,你莫非也想同此等乱臣贼子为伍?”

“乱臣贼子?什么叫乱臣贼子?”贺元奎冷笑一声,未有一丝畏惧,直直地迎上那道意图将他抽筋剥皮的目光,掷地有声地开口,“内通外敌,乱我国本,是为乱臣贼子,横征暴敛,欺压百姓,是为乱臣贼子,颠倒黑白,残害忠良,是为乱臣贼子。”

“昭王世子可有半点符合?如何能称一句乱臣贼子?”

吏部尚书连忙站出打圆场,反驳道:“庚夙此人,狼子野心,欺君罔上!”

贺元奎一甩衣袖,话中带着嘲意,“君不君,臣自然不臣!”

“你!大胆!”庚叡倏然站起来,脖子青筋贲起,“拖下去,给朕拖下去!斩首示众!”

“何必如此麻烦?”贺元奎低眉仔细整理好自己的衣摆,将脊骨挺得笔直,目光坚定,“不过一死,我贺元奎自行了断便是,只恨我泱泱大邺,竟出了你这般无用的君主!”

“太平时,割城相易,无异于与虎谋皮,是为愚蠢,生乱时,装聋作哑,全然不顾六郡百姓的生死,是为昏庸,待得反军剑指京城,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平叛,是为懦弱,听不得忠言逆耳,赐死谏臣,是为独断。”

庚叡胡乱抓过边上的内侍,将人推下去,“把他的嘴堵上,拖下去!人呢?信不信朕把你们全都赐死!”

内侍忙不叠扑上去,试图将人拿下,却被后者灵巧地闪开,“一言不合,便戕害无辜,是为残暴。”

“今日我身虽死,但九泉之下,势要见你这昏君被废,方以瞑目!”

毅然撞柱,血溅当场。

庚叡眼睫颤了下,愣愣地跌坐在龙椅上,映了满目的鲜红,衣袖内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慌乱地再去望群臣,竟无人敢与他对视,“你们、你们还有谁、同他一样?”

“还有谁认为朕是个昏君,还有谁要来骂朕?”

“臣等不敢,臣等惶恐!”

殿内一时寂然,乌泱泱地跪了满地。

庚叡咽了口口水,喉间忽而冒出了一声轻笑,音调古怪,“好,好好好,你们都是朕的爱卿,是大邺的肱骨之臣,快快平身!”

那具新鲜的尸体被拖下去,冰冷的水将温热的血擦拭干净,他又重新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容,“南边之乱,诸位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吏部尚书?”

“臣、臣一贯掌管官员的任免、调动,此事,当听兵部尚书的才是!”

庚叡的目光顺着望过去,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悄悄抹着额前的冷汗,虚虚地出声:“凡事以和为贵,微臣以为,招抚为上,不若交由礼部尚书草拟个章程。”

凭空掉下来一顶黑锅,礼部尚书便是想要当个透明人也无能为力,硬着头皮站出来,“那、那先派个钦差过去说和说和,陛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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