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较量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六十七章较量

“我和她没有关系。”贺铩冷冷地强调着,眼露讥讽之意。六公主派来传话的侍女,闻言已是眼泪汪汪,满脸希求地看着这冷傲的二人,最后只得如实恳求道,“王爷、将军不要为难奴婢好不好,公主的话我已只字不差地代述,公主就在不远处的客房里,马上就到了。”

李泽叡仍旧冷漠地看着她,只是有了动容,把选择权交给了贺铩,自己不再命令吩咐他留下。

“贺将军可否想见公主?”

“公主既未传召,那便在外等王爷罢。”

贺铩怀里抱剑,背倚木柱,冷着脸,看都不看一眼那可怜的侍女。态度很明显,我不去。

“贺哥哥好大的面子!正是块木头,偏要禾儿亲自叫你才肯见我吗?”

少女特有的轻快甜美声线娇嗔响起,随声而出的是一身着男子衣装,紫袍在身的女子,用金冠窟发,腰间还系着一把折扇,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气质卓然。只是女子身段已然发育完全,纵使是男子打扮,胸前的轮廓起伏依旧明显,一眼便可看出是个女扮男装的俏人儿。

“公主。”贺铩行礼称呼,心虚解释道,“并非此意,实不想打扰公主与王爷兄妹相聚之举。”

贺铩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地,甚至格外顺口。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他不远处,高高在上的公主,便忍不住脸色一黑,急忙又移走了视线。

“哦?是吗?”公主闻言,嘴角咧笑,自是一眼便看穿了贺铩的心思,知其是推脱的借口,毫不避讳地埋汰着,“我与六哥有什么好说的?看来是传话的侍女太笨,母后说了,身边不可留愚笨之人。”

言罢,公主转眸看向身后已是一头冷汗、因恐惧而浑身颤抖的侍女,轻笑道,“之前见你行事乖张,才放心把这传话的任务交给你的,没想到你竟连人都叫不来,本公主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呢?”

“公主饶命啊,是奴婢的错!”方才传话的侍女,跪地哭声求饶认错,一个劲儿地磕响头,动作声响不亚于台上技艺,一瞬间看台下的众人视线皆向他们扫来。

“行了!杀了她,又要等许久才有顺心的侍女了。”李泽叡冷脸看着公主,制止她杀那无辜侍女。

“六哥不知,我有男侍从就好了,他们比侍女更懂我的心。”

公主丝毫不在意名声,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两个男侍从,还天真地不怕事地想向李泽叡介绍他们二人。

“够了!”李泽叡耐心殆尽,对他最小的妹妹已无半点怜惜,直言道,“公主回宫去吧,凤仙居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也不是六哥你该来的地方。”公主被娇宠惯了的,最听不得有人说不,或则拒绝之言,反怼道,“我是来找我的未婚夫君的,有何不可?”

言罢,一双笑眼直直地盯着黑着脸缄默不语的贺铩,等着他的反应。

果然,她看见贺铩的脸一会红一会煞白的,看样子就十分难受但又无可奈何、无法辩解的模样,叫她欢喜无比,只觉着有趣。又道,“我来找贺哥哥问问,日后成婚可否在我的公主府,多备些男侍从,他们的心思最是可爱有趣。”

“公主怎样都无所谓。”

贺铩横眉看着一脸得意嚣张地公主,火冒三丈。这还未与她成婚,便被她骄奢淫逸的做派,引来不少人的诟病嘲讽,这头上的帽子也已不知戴了多少顶了。偏偏他还没有办法,众所周知,六公主是陛下最年幼的孩子,更是高皇后唯一的血脉,从小就荣宠不断,受尽偏爱,无人敢说她的不是。

贺铩本以为自己此生就这样伴在李泽叡身旁,辅佐他登上皇位,看他称霸天下,做他的马前卒,身后盾,替他出生入死,尽心地当一辈子将军。然后再娶一平凡女子,生下儿女,相伴终老。未曾想过,自己日后将娶的,会是钥国六公主。

他至今都还记得,宫中拟好的成亲圣旨送去贺府时,自己及家族一行人的反应。能迎娶公主入府,自是无尽的荣誉,贺府上下皆因此喜笑颜开,也为贺府来日可因公主入府下嫁,而远远必过另一武将家族的关氏而兴奋不已。

然而当一府人听明白要娶的是哪位公主后,皆是惊恐无比,默不作声。而贺铩自己,也是因此郁郁寡欢了半年之久,一直到今日,看见那六公主巧笑言兮,心里都还犯怵不爽。

“贺哥哥此话可能作数?”

贺铩无语地看着她,默默点头。在心里冷哼嘀咕着,“反正我也不会和你住在一起。”

“公主府即将落成,贺将军可准备好了迎娶本公主的事宜?”

……

李泽叡不知何时已经悄悄远离了那令人尴尬的场景,孤身一人地悄声走上方才小竹停留的道口,手习惯性地背在身后,狐狸眼微眯,打探着道口四周。

道口里溢着阵阵清酒香气,还有一股奇异的花草芬香,里面设有几盏亮有余烬的纱灯,看样子是才被人吹灭不久的,走道很长,一段距离后,逐渐拓宽,两侧多了许多挂着清银铃铛的紧掩着的门。

李泽叡只扫了那些门几眼,便又快步前行在走道里,行至某处时,突然听见几声男子娇嗔,以及略微奇怪的喘息之声,让他浑身不适,急忙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走道很快地就没有了,尽头是宽旷的展台,一眼便可望尽长街繁华之景。除此之外,有两扇比方才走道里的门更大更细致的门扇。门上也挂有清银铃铛,只是与之不相同的是,这两扇门都是轻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可轻松窥见房中光景。

李泽叡随意选了一扇门,抬眼看着门上系着的清银铃铛,若有所思。

房里突然想起一声悠扬胡笛声,似是引诱,声调忽仰忽低,高低起伏着。李泽叡会意,狐狸眼微垂,抬手一把推开了那扇轻掩的门。

门开,笛停。

“王爷来了。”白衣少年手拿胡笛,朝着李泽叡谦谦行礼,手腕处的淡墨佛珠格外显眼,与他处事不惊的气质,十分融合。

李泽叡顿首示意,抬眸看着小竹,沉声道,“你家主子呢?”

“南叔不是我的主子。”小竹背身对着李泽叡,丝毫不畏惧地,“他与你们都不一样。”

“自然,他是钥国神祝。”

小竹不语,晃身一摇,便隐入画有淡墨山水的屏障里,轻笑道,“王爷,再等等南叔罢,他要见你。”

李泽叡随着小竹的动作,目光落在那幅淡墨山水图上,蹙眉淡声道,“是他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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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后的少男已无身影,画幕前只有他一人,他看着淡墨山水图里的运笔,墨色,顺着画中那流畅的水波,想起许久许久以前的故事……

李泽叡生母只是一个端水打杂的奴仆,被陛下宠幸后有了身孕,且在顺妃的保护下成功诞下一位小皇子,不过此举并未为那可怜的侍女带来丝毫好处,相反地产子让她落下了病根,不到两日便撒手人寰。

宫中很多传言皆是顺妃娘娘心思歹毒,夺子弑母。这也是李泽叡年少时,听其他宫中人讲得最一致的故事,不过他根本不信,因为顺妃也死得早,且她有自己的孩子,也是一个皇子。

三皇子的身份与其余皇子皆不同,在李泽叡的记忆里他的三哥是最受宠的,父皇给他的恩宠甚于所有皇子公主。这种宠爱与如今的六公主有所不同,是栽培期望之爱。这是最令李泽叡嫉妒的,他从小就渴望着能被自己那冷血的父皇重视,能让他专门前来看自己一眼,然而他等了十几年也没等来那一天。

李泽叡在宫里是最受欺辱的皇子,他没有靠山,养他长大的瑾妃不过是寄希望于他能替自己引来皇帝宠幸,不想反弄巧成拙,原本一月定要两次的宠幸,也因李泽叡的入宫变为半年仅有的一两次,这让瑾妃恨胀了他,私下里趁其年少没少折磨李泽叡。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少儿记忆深处的苦难,源于心中最信任最依靠之人的欺骗。若不是他,便不会有今日的李泽叡,更不会有他处心积虑地计算……

痛苦的回忆突被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击碎,李泽叡回过神来,转眸看向那声音来处,进来的先是满脸清冷作态的南烬尘,其次是跟在他身后自在玩弄佛珠的小竹。

见小竹在其身后,李泽叡眉尾轻扬,意味深长地转身再次看了一眼那巨大的淡墨山水屏布,似笑非笑地看着南烬尘,低声道,“我一直很好奇凤仙居是何人所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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