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古远耻辱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五十八章古远耻辱

贺铩话才落,他便感受到李泽叡双眸间投射而出的奇异打量目光,忍不住身形颤栗了一瞬,然后目光躲闪着,不敢抬眼对上李泽叡的眼睛。“她要是骑在了你的马上,我和奴儿坐何处?”李泽叡态度还是很强硬,他知道贺铩一心想要护住南姜,也不做阻拦,只是提出了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得让他把手上牵着的马儿让出来,余下的是扛还是抱,全看他贺铩自己。

面对李泽叡抛下的难题,贺铩直觉着眼皮跳动,心跳也跟着加速跳动了许久,久久无法平息下来。他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为何如此奇怪,许多感受和话都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

特别是他发现自己看向南姜时,心里竟会觉得有些心疼,知道她是故意忍着剧痛,逞强地不愿接受自己伸出的援手。

“这……可以让她们两人坐在马上。”贺铩闷头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说这句话时,他的头都是低埋着的,不敢看向李泽叡,生怕自己看见李泽叡黑着的脸,让本就有些尴尬的周遭氛围更加尴尬起来。

贺铩在醒来还是十分珍惜自己和李泽叡的关系,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同习武长大,一同相处了这许多年……就在不久前,他贺铩还在为自己即将入赘公主府而离开李泽叡感觉惆怅难过呢。

贺铩在某种意义上讲,不愿激怒得罪李泽叡,也许是顾及出于彼此间多年的情分。其实要真说起来,贺铩即便是与李泽叡闹翻了脸,他也是有这个能力去担得起那个后果的。他身后的贺家其势力滔天,朝中边疆里,都有他们安插的势力。

若是钥国少了他贺武侯一脉,其国力和兵力都将得到很大强度的削弱,不光是对李泽叡而言他失去了贺铩这样的得力助手,哪怕有一天他们武侯贺家与天家对干,其手间兵权也足以让天子忌惮害怕。

更何况,贺铩是贺家的第三子,其上有两个哥哥,皆是战场上已叫得上名字的人物了。其中他大哥更是在多年前的边境一战中不幸失去了双腿,如今专心研究起了兵书古籍,做起了军师,也是贺家不可替代的重要角色,更是因为其兄如此功绩,他们武侯贺家得到天价赏赐琼州一处,是天大的恩宠。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几年前皇室一族欲拉拢讨好贺府,钥国老皇帝不惜让自己最娇宠年纪最小的女儿嫁给贺铩,让排行第三子的贺铩当起了公主驸马。

能娶嫡出的公主为妻,已算是天大的恩宠。然而正是这天大的恩宠,叫贺铩无法抗拒,不敢当着自己父亲的面,道出一个不字来。

可贺铩清醒地知道,自己和那六公主禾儿就如两条迥然不同的道路,方向不同,其身侧的风景也不同,这样两条不同的“路”,是如何也无法融洽地交融在一起的。然而无人注意贺铩是怎么想的,他身后的贺家只是想着让他与公主的联姻,可以换来他们贺氏一族更为长久安定的生活和未来。贺铩这一点儿的牺牲,在贺家一族的势力面前,微不足道。哪怕整个贺家都和贺铩一样,知道那六公主禾儿的过往行迹斑斑。

“你在想什么。”李泽叡注意到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贺铩眼神足尖空洞无力起来,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早早地就飘向了别处。看到如此心不在焉的贺铩,李泽叡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不懂一向性格刚毅的贺铩今日为何如此奇怪,连脸上也带着朵朵的红晕,那神态看着就像是怀春的少女。

“啊,我没想什么。”贺铩回过神来,微微扬起了自己的下颚,有些心慌地盯着李泽叡,闷声道,“王爷,我想带她出去。”

“我知道。”李泽叡听到贺铩袒露心迹,脸上毫无诧异之意,就像他说的这些话都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但你的心意,人家可未必会领情。”

说此话时,李泽叡的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南姜身上,抬眸更是轻轻地忘了一眼南姜的眉眼,随后睫毛轻颤了几下。看见南姜脸上的那对眉眼,他说不出来那是好看还是难看,在他的审美意识里,焕焕就是最佳的标准。

世间美人千万,我只要你一人。想到这些,李泽叡的眼神又慢悠悠地收回,然后眼眸低垂着,望向自己怀中的还处在昏睡状态下的焕焕,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看见焕焕的脸色更加惨白了,连唇色都是苍白的,全身上下更是冰冷僵硬的触感,叫人很难不为她担心。

贺铩注意到了李泽叡视线的变化,也顺着他的眼神望向了他怀中的焕焕,一眼就看出了焕焕眼下的状态不好,过于虚弱了些,于是沉声道:“王爷,她伤得极重。”

“是,所以把马儿让给我。”李泽叡丝毫不与贺铩客气,直接开口找他要马骑,他才不在意南姜是否受伤,除了对焕焕上心外,他似乎对任何女人都是无感的,从前和高玉逢场作戏也是这样的。哪怕他面上做得再光鲜严谨,他的内心里对高玉的撩拨、甜言蜜语都掀不起丁点儿的波澜。

一个人的心里只要住进了一个人,那便彻底塞满了自己的心扉,再容不得其他人进来,他李泽叡就是这样偏执的人,焕焕是他年上幽闭生活里的唯一暖光,这样一束光叫他记了这许多年,未来也不敢忘却。

“但这位姑娘,伤得极重,无法行走。”

“那你就把她扛在肩头,带她走就是。”李泽叡说得十分轻松,语气里更是不见丁点儿的情绪波动。他可对受伤的女人生不起一点儿地怜爱来,除非那个女人是他的奴儿,他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这……恐怕不太好。”贺铩一脸为难地盯着李泽叡,用着满是商讨的语气和李泽叡说着,然后又转眸望向南姜,迫切地在心里想看她的反应。

“我说了不用。”南姜被贺铩的眼神盯着心神一悸,随后突在心间觉着烦躁无趣,有些暴躁地拒绝着贺铩的提议,反复强调道,“你们不用管我,直接离开就行。”

“你好固执。”贺铩在南姜这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觉得委屈极了,自己明明是为了她好,怎么反落不到一个好处?好像还被人当众嫌弃了,这叫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看,人家姑娘并不领你的情。”李泽叡嘴角轻轻扬起,有转眼看了一眼带着几层面纱的南姜,双臂使力,便将焕焕稳稳地放在马背上,然后自己在动作利落地翻身上了马,又将处在昏迷状态的焕焕牢牢圈在怀里。

“走吧,牵着马绳离开吧。”李泽叡两只小腿熟练地夹了一下马肚,那马儿便乖巧地动了起来,往前慢条斯理地碎步行走着,马儿走了几步到了转身处时,恰巧南姜还站在那马儿身侧,正好挡住了李泽叡的去处.

“姑娘,麻烦你让一让。”李泽叡声音冰冷地响起,无情地追赶着南姜快些离开。

南姜生来骨子里就强傲,自然是忍不了李泽叡这般言语的,闻言又是齿咬下唇,忍痛往前拖着走了一步。

但就仅仅是这一步,就好像耗光了南姜所有的力气一般,等她再欲用力拖着自己伤痛的脚往前走时,身体招架不住,突然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左侧倾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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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怎么就站不稳呢?该死!这是南姜在即将摔倒在地出丑时的瞬间,脑海里突然响起的声音。

南姜的摔倒并不是故意而为的,但无奈的是,她的动作和摔倒时有短暂的挣扎痕迹,让她看上去就像是故意为之一般。

南姜摔倒时的动作,李泽叡尽收眼底,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马后的贺铩,然后便转眸不言其他,望着前方的层层黑雾。

“这位姑娘,冒、冒犯了。”贺铩终于忍不住,一把冲过去,拦腰将南姜抱入怀里,将她整个人托举在空,“我带你出去,到时候你就在镇子外等他们。”

贺铩还在为自己心间突生而起的这阵子冲动,心虚地找着借口。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抱女孩子,贺铩是肉眼可见地慌张和脸红。

南姜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抱起,心慌意乱也是人之常情的,不过她并没有感受到很害羞,脸上只有寥寥几笔红晕。唇色也因方才用力地牙齿紧咬而导致了过分的苍白病态,不过幸好她有面色遮挡,不然她下唇因疼痛而用牙齿咬着的肌肤,定会叫人看出其声结珠成痂的血痕。被人看见自己的伤口,对她而言是一种古远的耻辱感,来自孤云山巅的古远耻辱。

南姜其实也是第一次被人双手举起抱在怀,连女人被抱入怀的下意识动作都不知道,两只手还死死地握拳放在自己的小腹处,丝毫不知自己该双手怀绕住贺铩的脖子借力,让彼此都轻松些。

“手抱着我的脖子,你比我想象得要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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