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帮助
“乳娘,你怎么了?”高玉见状立即跑过去,跪地一把抱起身体有些僵硬乳娘,哭泣痛苦大喊着,“来人呐!来人,快来帮我!”老奴用力地摇头,唇色已为苍白,大腿的抽搐已经停下,两条腿已如软化后的水茄子。
“来人啊!过来帮我!”高玉竭力大声喊叫,想要找人来帮自己一把。但她发现,自己在这大声吼叫这许久,也没跑出一个奴仆来,这院子里好像空无一人,除了她们便再无其他人。
“乳娘,乳娘怎么办……怎么办呀。”高玉抱着她乳娘的头,下巴紧贴着的额头,除了沁骨的冰冷外,还有从心溢出的恐惧。她怕自己的好乳娘出意外,离开自己。
高玉已再承受不了这般苦难,就在方才她才觉着自己的人声遇见李泽叡爱上李泽叡已经够悲惨的了,可不敢想的是,还会有今日乳娘突然倒下,全身冰冷的意外发生。
“人呢?人呢?都给我滚出来!”高玉的声音逐渐变低,直到完全没有了心中底气,几次叫喊声过后,她已在心里明白过来。定是自己从前惹怒了李泽叡,她这正院里的人也被他遣的遣、罚的罚,所剩无几。
在院中值守的也不过是李泽叡派来的下人,只会闭嘴不理她,一个劲儿地忙于完成自己手中的劳活儿,然后快速地离去,就像在躲瘟神般。
“乳娘不怕,我去叫他们来。”
高玉心中已有了主意,既然在这里叫喊不来人,那便跑出去找人帮自己,在怎么说,她也是王府名正言顺的王妃,是他李泽叡名义上的妻子。不信真会有奴仆敢当面拒绝自己,不听从她的命运,若是她的好乳娘有了意外,她定要让整个正院装聋卖傻的奴仆们不得好死!
那老奴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高玉想的那么糟糕,她不过是一夜未眠,再加之没有吃东西,也跪了这地上一宿,年纪到了那里,方才一用力,情绪一上来便吃不消了而已。可能好好休养一会儿,吃些食物便能好转回来,但高玉心里着急害怕,一直忽视了那老仆眼神里给到她的信号。
高玉一冲出正院便撞见贺铩,一看见是神情刚毅无比的他,脸色瞬时阴暗起来,眼里忽闪的光芒也在刹那间熄灭。
“王妃。”贺铩朝高玉行礼,然后神情有些困惑诧异地盯着她,却没有将心中想问的话道出口。只是站在那里,眼光深沉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高玉最受不了被人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看,更何况是在自己乳娘身体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她无力地抬手算是理应了贺铩,转身便欲离开。
从高玉刚才踏出那间屋子开始,她便已在心里进行了划分。她知道贺铩是站在李泽叡方的,且是他最得力的守卫,在心里膈应着,不愿与他说话,更不愿、也放不下那个面子找他帮自己去救乳娘。
可高玉忘记了一点,贺铩与李泽叡近乎是形影不离的。喊住高玉阻止她离开的是李泽叡,而不是贺铩。
“高玉。”李泽叡的声音一如寻常的冰冷没有温度,叫住高玉时,神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来。
倒是高玉自己没有想到,李泽叡还肯理自己,喊自己的名字。当她带着一脸不敢相信地神情顺着声音寻找他时,李泽叡已单手背在身后,快步朝她走来。
高玉见状,有一瞬的灵魂出窍,忘了自己不久前才遭遇到的不行是因为李泽叡,忘记了自己方才说的一顿话。暗自痴痴地盯着那个梦里才会对自己温柔无比的男人朝自己走来,心间那股被迫沉寂了的情感又再次悄无声息地破土而出,让她的心跳莫名地加快。
“怎么了?”李泽叡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视线很自然地平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向一脸诧异无神的高玉。
高玉听见李泽叡的问话,这才回过神来。随即朝着李泽叡的反方向转过头去,整个人也只字不语地甩袖离开。转身时她在心里反复强调提醒着自己,要恨李泽叡,不能再理他,看见了他也要装作没看见,即便听见他叫自己也不该有一刹那的回头响应。他们早就该彼此分清界限,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想来也就不会对彼此有这诸多怨恨。
高玉走的很快,她感觉到自己与李泽叡已拉开些距离后,又故作厌恶地拔腿小跑起来,似一刻儿也不想再待在李泽叡身旁一般。
贺铩在一旁看见这般表现的高玉,只觉她已似脱胎换骨了一般,气质平白的清冷了起来,倒是挺让他诧异的。见高玉真的小跑离开消失后,贺铩才上前看着李泽叡,淡声道:“王爷,她走了,好像变了一个人。”
李泽叡微微回首,抬眸望高玉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轻甩衣袖,抬腿朝着高玉的寝房走去。
“王爷当真要去看一看?”贺铩有些顾忌地问出了这句话,毕竟方才看高玉的样子是已彻底厌倦痛恶他们的,从前对她也没上心过,今日不过遥遥地听见几声她的喊叫,便急着赶过来。
这让贺铩觉得,李泽叡在变化,在心里猜测着,或许是因为愧疚。
很难说,若他自己与李泽叡换了身份,面对高玉这样一心一意爱自己的女子还能不能下狠心说着狠话威胁她,不给她一点儿爱,也不给她一点儿希望。从前他觉着高玉是这王府里最讨厌的一个,现在却是觉着她凄惨,甚至不禁在心里可怜起她来。现在这王府里最让他感到厌恶的已成了昨夜那个以死相逼也要出府离开的侧妃,也就是焕焕。
昨夜的事情,在贺铩看来并不是决定他讨厌焕焕的关键因素,最让他觉得厌烦恶心的是,那女人明明能感受到王爷对他的关爱,却要始终保持着冷漠不愿相信接受的态度,但一方面又一次次地给王爷希望。这亦是一种爱而不得的最深层次的折磨,对贺铩来说很难接受。
虽然他一再在心里给自己强调他不过是局外人,对这王府三人的凄惨爱恋毫无关系可言,但现下见这三人把彼此都伤得遍体鳞伤,他心里就气愤无语。最是心疼他家王爷,倒不是他护短偏爱,而是同为男人他感觉自己能理解李泽叡。
贺铩知道,李泽叡在这场纠葛里不必她们伤得轻。
李泽风并没有直言回答贺铩,而是用行动立即给出了他答复。很快地二人穿过这正院,便看见到底的老奴,样子很是骇人,似奄奄一息般的病弱。这个发现让贺铩心里也委实一紧,与李泽叡视线相融后,他立即转身奔走离开,去叫人手来,找大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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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铩走后,高玉寝房屋前便只余李泽叡一人,还有地上蜷缩着一脸痛苦的老奴。那倒地的老奴听见了声音,以为是高玉回来的,但同时心里也是一凉,因为她只听见很少很零散的脚步声,这便意味着她捧在手里的小姐可能没能如愿为自己找来帮手。
她倒是没有多失望难过,甚至早在心里预想到了这个结果,让她吃力的是,自己无法张嘴说话,吐不出声音,不能给小姐说自己的情况,让她放心。可让她吃惊的是,回来的不是她家小姐,而是这王府的主人,李泽叡。
发现来者是李泽叡是因为这老奴被他双臂抱起,入了屋子,她闻见了他身上的味道,是令人心安的好闻味道,也看见那衣襟处熟悉的一抹玄色。见到李泽叡时,她又极力地想要用喉咙发出声音来,与他说话,却发现仍旧如方才般,喉咙处被小石块紧紧塞住了一般,无论她怎样使力也不能发出丁点的声音出来。
李泽叡把她放在了高玉方才歇息过的睡塌上,细心地将她的手脚轻放上去,还未她盖上了一层的薄被避风。做完这一切,李泽叡又蹲下身来,伸出纤长有骨感的两指放在那老奴的手腕处,替她认真地把着脉搏。
老奴的眼眸极力地往李泽叡的方向望去,见他竟肯如此放下身段,照顾自己,只觉得受宠若惊,同时更是感到无比的满足与欣喜。并在心里暗自猜测着,李泽叡肯为她做到这般,可是因为她家小姐?
李泽叡垂眸把了一阵脉后,将手恹恹收回袖中,正欲开口说两句宽慰这老仆的话,便听见屋外传来许多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女子心急的嚷嚷声。
“乳娘!你怎么样了?”高玉率先冲进屋子里,走了几步后,看见李泽叡的背影后,犹豫地停缓了步伐,不敢也不愿轻易上前,哪怕那个从小伴着她长大的乳娘就在不远处的前方等着自己,她也放不下自己今日才尊起的面子,上前去。
就在此时,贺铩也正领来两名大夫冲进这屋里来,见到身形呆滞,一脸僵硬不自然神色的高玉,眼底再次露出诧异的神色来,然后立即吩咐着那两个大夫跑过去诊脉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