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故事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二十章故事

南烬尘找来的马车很宽畅、很宽敞,足以坐下整整八人,很明显是进行改造过的,以前这马车里应该是有很大的睡塌在其间的,而不是现在这两排的长凳。此刻这车里只有三人,一人是正横躺在长凳上睡觉的李泽风,另两人正是焕焕和玲儿。玲儿眼上还缠着白丝布,她歪着头,轻轻地靠在焕焕肩头,嘴角有些难过的下瘪着,虽没有了眼睛透露出最真的情绪,但焕焕还是从她的嘴角,和是不是从喉咙里发出的细微哽咽声,听出她的害怕紧张。

“玲儿,别怕,我和阿文都在,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焕焕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玲儿的头顶,很温柔地安抚着她,“我们逃出来了,以后会更好的。”

“小姐,你怎么可以如此冲动?”玲儿的肩膀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脸上的肌肉有几处在细微地抽搐着,很显而易见地,可以看出玲儿并不想逃离王府,离开那个能给她安全感,给她希望的地方。

“行了!这才一天,你这句话少说都问了十几遍了。”李泽风被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声吵醒,脸露烦躁,几乎是大声吼叫地说出了这句话,直接针对着眼瞎的玲儿。

“小姐…这人是谁啊?”

玲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李泽风的声音了,她也好奇问过许多次焕焕,想知道那个满是嫌弃自己的人是何来历,但每次她问,都听见她小姐的答复。她能感受到,这辆马车上有许多人,但她熟悉的便只有她的小姐和阿文,除此之外的几人,既没有听到他们自己出言介绍,也没能等来焕焕或者阿文的介绍。

玲儿觉着自己在这马车里,就是最多余的存在。但痛苦的是,哪怕她心里觉得难过不满,也不能发泄出来,从前是她说着一生一世都要追随她林焕焕,今日被她带走一同逃离王府,就怪不得任何人。

“是阿文找来的帮手。”焕焕下巴轻轻抵着玲儿的额间,眼露哀伤,她懂玲儿突然毫无准备得知自己已离开王府时心里的局促不安。

如李泽风所埋汰的一样,玲儿这一路来问了许多次,焕焕都没有给出答复,本来这次她也不打算给玲儿答复的,但见玲儿这把痛苦委屈的状态,于是才连忙在脑中瞎编了这么个身份来,选择对李泽风的身份进行隐瞒。

焕焕害怕的是,玲儿在得知李泽风的身份后,会和她一样回想起不幸的过往,无故多出许多烦绪来。再加上,焕焕知道李泽风肯帮自己,肯定也会为了利用自己,让后得到故去父亲生前留下的噬魂哨,以作筹码。

若是父亲生前最后的愿望是,一定要将李泽风扶上王位,那她定要竭尽心里也要想办法帮李泽风坐上钥国皇帝的位置。但事实是,父亲生前最后的愿望不是帮他李泽风,而是让她好好活着,忘记仇恨,最好能远走天涯,去见这世间的百般绚丽。

焕焕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父亲被宫中禁军拖走时,看她的眼神,里面有慈爱、更有不舍,但很磊落的,他的眼里很少有恐惧流露,哪怕是被带走也没有一点害怕。小时候父亲在焕焕眼里,伟岸得就如一尊神,无所不能,自己想要什么玩什么,父亲都能很快地满足他。而且幼时去他怀里,往其怀中伸手一掏,总能找出一个装着蜜饯果子的荷袋。

但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哪怕是帝王也不能做到。这样的认知破灭在她母亲去世后,年幼的焕焕哪里知道病痛无情的道理,见母亲痛苦还一直傻傻地、泪眼汪汪地求父亲去救好她。

有时候美丽的幻想破灭只是在虚无短暂的一瞬,而这一瞬足够刺痛人的心脏,成为记忆里永远不想再想起的过往。这样的瞬间对焕焕来说有太多太多,她清楚玲儿是陪着自己长大的人,她也会感伤,也会难过,更何况,玲儿的情况远比自己更惨烈。

从前焕焕总是叫人保护自己,但她现在只想着能倾尽全力地去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并珍惜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这几年的光景变化里,让她明白命运无常,有着诸多惊心动魄的意外,谁也无法掌控,谁也无法改变。

“哦,那他为何如此凶狠?能确定…他听我们的吩咐吗?”

玲儿一听方才在凶狠回怼自己的人是阿文找来的帮手而已后,很自然地把李泽风当做了下人般,是那种对主家言听计从的存在。所以问这话时,语气多少带着轻讽的意味,很是不满方才被那人吼了一句。

焕焕听到玲儿说这样的话,瞳孔骤然收紧,神情略显尴尬地看着李泽风,同时用眼神示意着他,要他不要再讲话。

李泽风见焕焕一脸为难讨好自己的样子,心下突然一喜,也没了困意,直接端坐起来,顺手摸出腰间的折扇,悠然地慢慢摇晃着,那动作那神情就如贪凉的老大爷般。不过他并不打算如焕焕所暗示的那样,不说话作答,反而那双灵动的眼珠子来回在眼眶里晃动着,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焕焕见他这样,心下一紧,怕他直接就出卖自己,当下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于是更加紧张地盯着李泽风,同时伸出一只手,悄声放在自己上下嘴唇间,动作示意他闭嘴,将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十分明显。

“我呢,的确是阿文哥哥找来的帮手,当也不是能对你个小侍女言听计从的存在。倒是你家小姐,我看在他美若天仙的份上,倒是不介意听她的吩咐。”李泽风一脸笑意地盯着焕焕,十分淡定地抢先回答玲儿所问。

“轻佻!”焕焕闻言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两字的,她就不该对李泽风抱有幻想,就不该赌他会听自己的话一次,现在他抢在自己面前回答了玲儿所问,语气又是那样不屑带着教训,为防玲儿伤心多想,连忙安慰道,“玲儿,莫要理他,就是一个很讨厌很讨厌的人,以至于我都不愿向你介绍的人物。”

“你很厉害吗?”玲儿能听出焕焕的安慰之语,她摇了摇头,并没有表现出吃瘪难过的神色来,相反很是云淡风轻地转脸朝着李泽风的声音来处问了这么一句话。

“他也就……”

焕焕话还未落完,便被李泽风出声打断。只见他一脸得意,嘴角还挂着邪气的笑容,眼睛里满是不屑回答道,“自然。”

“哦,那就好。”玲儿有些失落地转回脸,紧紧埋在焕焕的肩膀里,已是不愿再说话,一只手也是死死地抓着焕焕的手,似在找所依靠般。

“玲儿,别怕,他不坏的。”焕焕感觉到玲儿抓着自己的手在细微地颤抖,便想到她可能是在害怕,担心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连忙开口安慰着,“你饿了没?我去给你拿糕点去。”

玲儿摇了摇头,脸上扯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淡声道:“小姐,我不饿,只是这车里好生无聊,不若给我讲讲从前话本子里的故事?”

“故事?你要听故事?”焕焕一只手不知何时又放在玲儿的头顶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犹豫片刻后,笑声承认道,“好啊,你想听什么故事?我说给你听。”

“大半夜的不睡觉么?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李泽风不知怎么的就是看不惯玲儿,从那日在王府听见她的声音,听见那些话后,便想着一扇子取了她的性命了事,今日又听她把自己当奴仆对待更是对她没了好感。现在又听到她用这种委屈兼撒娇的语气向焕焕讨故事听,被恶心得手臂上直起鸡皮疙瘩,心里险些呕吐起来。

从前他有这样的反应,还是在孩童时,见那深宫里心机深重的嫔妃们争宠相对,相互数落,尖声讽刺时,才有这种感觉。

“小姐。”玲儿闻言声音顿时就哽咽起来,说话也带着很委屈的哭腔,她煞白的脸朝着李泽风的声音来处缓缓转过去,然后用着不敢相信地语气糯声道,“玲儿做错了什么,竟惹得这阿文哥哥的朋友这般针对我。莫非只是因我没有双眸,看不见事物了,便觉着我好欺负,找我无端撒气么?那玲儿心里可是有着天大的委屈,小姐你知道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讨厌瞎子!讨厌被人看不起,但我又能如何呢?他凭什么想欺负我便欺负我?……”

玲儿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只是她哭不出眼泪,也有白布遮住了眼眸,叫人看不见其哭状的惨烈,多少有些别扭,似闹事假哭般。

玲儿心里的委屈有一大缸子,哭兮兮地讲了一大坡后,还再抽泣着,吞吞吐吐地说着自己的委屈。

李泽风初始还有认真听她在讲些什么,可听了一会儿后,只觉着脑袋儿都要爆炸了一般,浑身难受。

“行了,”李泽风忍不住开口,很是不耐烦地,“你这女人怎么话这么多?你要听什么故事?我给你讲如何?”

“你会讲故事?”焕焕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泽风,很是不信他会给玲儿讲故事听,毕竟听他对玲儿说话的语气,就能感受到他的厌恶、不耐烦。

“故事这东西谁讲都是讲,有什么难的?你看你那小跟班有没有想听的故事,我想想讲给她听好了,反正都很无聊。”

见李泽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焕焕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于是温声对着玲儿道:“玲儿,你想听什么故事?也好就让他讲给我们听好了。”

“我不想听故事了。”玲儿却是丝毫不给李泽风面子,很是冷傲地回答着,让后便将脸埋得更深了一些,浑然衣服不愿搭理李泽风的模样。

焕焕被这两人夹在中间很不是滋味儿,一方面她也觉着这赶路的日子里,着实无聊得紧,若是能有故事作伴,听入了味,这日子多少也是好打发的。况且,她自己也不知道在何时起,对李泽风产生了想要了解的欲望来,也许是在那夜被他挟持在怀,听见他一声接一声的喊叫,又或许是在那个夜晚递给了她一个安慰肯定的眼神。

焕焕清楚的是,如果没有李泽风将她狠心推出,定不能抓住时机激发出她的潜能,从而做到如此绝,让李泽叡心软放了自己。

想到那个逃离的夜晚,焕焕便会不自觉地联想起李泽叡来,耳畔也会怪异地响起他冰冷的声音,在说:“回来!”

焕焕每每想起李泽叡都不知怎么的觉得有所遗憾,还有一点亏欠。离开王府的那一夜,李泽叡分明有认真地挽留自己,但即便她赌赢了,心里也并不快活,感觉自己也是输了的,再次输给了李泽叡,分明有爱他。

“你呢?你想听吗?”

李泽风见焕焕正暗自出神,手中拿着折扇,在她面前一晃,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语气也是温柔又有期待地问着她。

“啊?”焕焕有一瞬地没返过神来,抬眸见李泽风那样认真地看着自己,一双明眸也是笑意浓浓,看起来格外好看,见到那样的眸子焕焕又想起李泽叡来,想起他也有这样一双透亮黝黑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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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风见焕焕还处在状态之外,很耐心地又问了她一遍,温柔地道:“我说,你呢?想不想听我讲故事,你要是愿意我就勉为其难地讲一个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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