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绝笔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零五章绝笔

“怎么可能?”南姜听闻此话,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眼下他们的处境,怎么可能再带走一人逃出王府。李泽风相较于南姜更为淡定,他没有考虑过此事的难易程度,他关心的是为什么阿文要他们带走她,于是他轻声问道,“为什么?”

阿文抬头看了有一眼李泽风,那双黝黑的眸子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奇异情绪,直直地盯着李泽风的手中折扇。

看了一会儿那把扇子后,阿文岔题道,“你的这把折扇,造得极好。”

李泽风闻言收起了折扇,将它放入腰间,以一双笑眼对上阿文投来的视线,笑颜道,“那也不及你的那把银煌刀,西域妖刀名不虚传。”

一旁的南姜不知这二人为何突然谈及起折扇弯刀来,还颇有互相吹捧之意,不禁咋舌。在她看来,李泽风的那把折扇不过寻常兵器,其间有机关,能放利刃,仅此而已。并无造法极妙的话,要真有别致之处,大概是这样一件兵器能称得上雅乐。

毕竟李泽风画的山水图,的确为一绝。

阿文的视线此刻又转向了南姜身上,只见他视线往南姜腰侧一扫,便得出一个结论,“那是南番人的锁弯刀。”

“对!”南姜一听见阿文说到南番人,心里莫名地就生起一阵躁动。许多年前,南番的锁弯刀受尽江湖侠客的追捧,其辉煌时不亚于当下趁手的利剑。只可惜,南番败落,锁弯刀也随之败落流失。

南番人好胜,几场大战下来后,他们愈发发现传统锁弯刀的弊端,大多南番侠士都弃刀用剑,到了南姜这一代人,会锁弯刀的人已是不多。

锁弯刀的技法在于巧捷,善躲闪,南姜自认没有天赋驾驭此兵器,不过是孤云峰的规矩,腰后绑锁弯刀以缅怀先辈,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腰后放入这一对弯刀。今日被阿文一眼认出,她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或许还在介意方才阿文一刀砍断了自己的清银配剑。

“你们是从南番来的?”阿文听见南姜的答复,又轻声问出了这一句话,似在期待考证什么般。

李泽风这时接过话来,语气轻佻打趣道,“三皇子李泽风行谋逆之举,流放南番,终身不得回钥国。众人皆知的事,我被流放到南番之地,那自然也得从南番逃回来啊。”

南姜听到这些话,在心里很是不喜欢他的语气表述,那话语在她听来就像遭遇了天大的不公委屈般,颇有小人姿态。谋逆篡权之举,本就是刀尖行走,一旦落败,怪不得任何人。

“我是问,这位姑娘。”阿文回首不屑地看了一眼李泽风,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抬袖轻轻指了指南姜,看着她问出了这句话。

“她是南番的,怎么了?”

李泽风此刻觉着自己颇有一种被人晾在一旁,不受人搭理、重视的感觉,想到面前的男子岔开话题另论其他,对自己的问话不给予回答,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说这句话时,语气也是冲冲的,十分不友好。

“孤云峰在南番。”阿文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南姜,语气很是笃定,“林公信里讲,若有一日大变,可寻南番孤云峰。”

李泽风一听顿时明白过来阿文话中有意,连忙问,“心中还说什么了?那哨子藏在何处?”

李泽风太想拿到噬魂哨了,他想拥有号令万军的权利,为自己争一个天下,来泄这二十几年里的不公怨恨。

“噬魂唤蛊子儿,蛊子儿踏天下。林公信里还有这句话,除此,再无其他线索可言。”阿文神情淡漠,似在与之商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般。

“这个我知道。”李泽风有些失落地回复着,同时目光又回锁在床上躺着的焕焕身上,暗自在心里发问,她的身上会藏着怎样的线索?

南姜很适时地绕回问题,她问阿文:“为什么要我们带走林小姐?”

“不为什么,也许是你们今日出现得很合适。”阿文右手背在后,又道,“若让她在待在府中,迟早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阿文担心的,不敢明言告知他们二人的是,他怕自家小姐再在王府里待下去,会彻底爱上自己的弑兄仇人,再入痛苦泥沼里,不得安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公子也就是焕焕的亲哥林筠筠是为何没能逃出长夫楼去,落得那样的结局。这一切都与那个叫李泽叡的人息息相关,若是叫焕焕知晓,此痛不亚于林府灭门之日。

他从前也幻想过,让焕焕就待在李泽叡身边,他可以一辈子不把那个秘密告诉她,只要她能好好地活下去。转折变化比阿文想的还要来得更快,左手被砍去几日后,李泽叡就找到了他,甚至不惜拿此事作要挟,让阿文听他的吩咐,任其差遣。

李泽叡不是可靠的人,他为了皇位可以不惜任何手段。阿文已然看明白,他是断不会让焕焕再陪其左右,若真有一日叫他为皇,后宫纷争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思量许久,阿文才决定带着焕焕逃离远走,届时再找到噬魂哨,隐入云锦山,此生再不入凡世之争,让她在山中快活肆意地活下去,也算是了她父亲林公和哥哥林筠筠生前的愿望。

主要是他也怕,失去左手后,自己的功力以不如前,万一真有意外,怕自己无法护住她,保她性命。噬魂哨的下落仍旧毫无线索,只有找到它,他们才能在云锦山有一席之位,才能平安常乐、毫无忌惮地活下去。

“林公待我有恩,无论如何我也会保证,护住她。”李泽风看着阿文,再看一眼床上躺着的焕焕,突然郑重承诺,道出了这样一句话。

阿文缄默不语,他不是一个轻言相信承诺的人。对李泽风的故意示好,他视而不见,不作回复。“问题是,我们怎样出府?”南姜总是能在李泽风前面一步问出关键,她抬眸看着阿文,眼露焦虑不安。

“把你的衣服换给他,他不能被暴露。”阿文轻声回复着,见南姜一身黑衣人的打扮,心里有了着落,至少可以借这衣服掩藏些什么。

南姜闻言认同地点了点头,再转眸看了一眼李泽风,向他征求意见。

李泽风回以南姜顿首,算是同意了阿文所说,紧接着他又道,“现下我不会离开皇城的,你家小姐若是今日与我们出逃成功,来日也是要和我们过着东藏西躲的日子。你确定这样是对她好吗?”

李泽风太清楚现下自己羽翼未满,根本无暇再顾及一个这样体弱的女子,哪怕她的身份特殊,对自己找到噬魂哨起着重要作用,他也不愿让她跟着自己犯险。他自以为此话不会引出什么争端来,叫地下的林公寒心,确是切身为其考虑思量的。所以说这话时,他的神情也是鲜见的认真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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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带着她走,不会和你们在一起,也不会连累你。”

阿文凝眸看着他,淡声说着这句话,同时在他心里也有也有顾虑,但他不愿将李泽风想得那般近攻好利,暗自在心里希望着,李泽风不是想李泽叡那样的人。

可他的希望落空了,某种意义上讲,李泽风比李泽叡更渴望皇位,渴望成功。李泽叡还有输的余地,而他李泽风没有。

“你要带她去哪里呢?没有找到噬魂哨之前,李泽叡是不会放过她的。”李泽风没有把话说得很明,反而将矛盾转向了李泽叡身上,很好地避免了与阿文的冲突,心机想法的暴露。

南姜在一旁双手怀臂,对李泽风的表态不置可否,她也有自己的使命在,没有肆意而为的资格,更没有评判善恶的尺子。她要做的,不过是陪在李泽风身边助他完成王布置的任务而已。

“你放心,我会助你拿到噬魂哨的,林公所愿,我等皆会助它实现。”

“那林叔信里可有提及到我?”李泽风大有咄咄逼人之势,已然是不信阿文所说,说完这句话,再看向阿文见他脸露犹豫之意,连忙又补充道,“不若今日逃出,随我住在凤仙居,等来日噬魂哨有了确切的消息、下落,我再遣人护送你们离开,也能保护你们隐去。”

阿文仍旧没有理他,目光阴沉地盯向一处,似有万般顾虑般,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李泽风见状忙又是讨好,柔声又问,“林叔送去的信里可有提及我?南姜姐姐告诉我说,阿文你从来不会说谎。”

一旁的南姜见李泽风这般着急地想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心下有些不满,在她看来像阿文这样的能人心气高,忠心无比,就像自己,明白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若是此刻换了自己是阿文,与面前男子本无定约,再无人强求,毫无羁绊可言,何必再去帮他?为自己惹来一身的麻烦。不过是一死者生前所愿,并不成确数。

将心比心想到这些,南姜不禁为李泽风的情商表露犯难,于是干咳几声打破沉静后,眼神示意李泽风,同时佯作埋汰地道,“是写给阿文的信,凭什么必须得提起你?”

李泽风闻言突然嘴角怪笑起来,然后南姜便见他阴冷诡异地看向阿文,听见他说,“那是林叔生前最后一封绝笔信了,一定会把身后所有事都交代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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