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性犟 - 狂虐王爷的第N次 - 十二荒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二十五章性犟

高玉近日迷上了弹古筝,日日都弹,且每每弹到动情之处时,还要眼泪汪汪,一脸悲戚。那古筝用料极佳,是极为难得百年南木,琴弦撩拨透过这百年老母竟是出乎意料的好听有韵味,寻常古筝的音色根本无法及它的一成好听。

“小姐,你整日地弹这古筝,也该累了。”高玉身侧的老奴一脸担忧地望着痴迷于琴声,脸上已挂两行热泪的高玉,很是为她担忧,愣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出小声出言劝阻道,“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无妨,这孩子也不是李泽叡的。”高玉面如冷霜,眼眸低垂,死死地盯着手上正拨动着的古筝,那神态和那举动,就像在和什么人较劲儿一般。

“小姐,那是王爷,是你的夫君。”老奴一听高玉竟敢直呼李泽叡的大名,吓地脸色煞白,连忙跪下以示劝阻。

“他是王爷,但并不是我夫君。”

“你这又是何苦呢?”老奴许久才叹出一口气来,眼里已不自觉地又噙满了热泪,伤心道,“你幼时最不喜弹琴,何苦为了他人来为难自己呢?乳娘看着你这样心里难受……”

“你不必当说客,我已和他有所约定,从此不过名义夫妻。他想利用我,再无可能。”高玉微微蹙眉,已是满脸的不耐烦,手上弹奏而出的曲子音调也逐渐怪异狰狞起来,无端被拔高了许多,叫人不忍卒闻。

“小姐,你糊涂啊。”那老奴闻言连连点头,一脸的悲苦状,隔了半会儿后,又试探性地小心看了一眼高玉,苦口婆心地又道,“哪里是只有王爷利用你,你可曾想过高家何曾不是在利用他?”

“住嘴!什么时候连你也敢逾矩了?!”高玉一听到那个从小伴着自己长大的乳娘,竟一心地向着李泽叡开解,她心里就愤怒,就不爽,勃然大怒道,“高家是高家,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他们要相互利用是他们的事,从来就不该扯上我!”

说完这句话,高玉突然两手狠力一推,将桌案上的古筝一举推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瞬间便引来了正院值守的侍卫们。

高玉一听屋外响起的阵阵脚步声,兀自冷笑,很是阴冷地讥讽道:“乳娘,你看,李泽叡他怕我自寻短见呢。”

“小姐,”老奴声音哽咽着,满眼泪花地盯着高玉,微微摇头,痛苦道,“小姐休要胡说。”

“怕什么,你以为李泽叡会是那样小气的人?那个姓林的贱女人可是叫了他好久的大名,说不定你家王爷听见我叫他李泽叡,还要感激我,因为我让他回想起从前的与那女人的诸多美好呢。”

高玉说完这句话,薄唇勾笑,然后便是动作干净地一下站立而起,垂眸看了看自己因弹古筝过久,而微肿发红的指头,淡声安排着身侧跪地的老奴,道:“去把屋门大大打开,也叫他们放心,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是。”

老奴闻声颤抖地站起,手背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动着。站稳后,利落地转过身去,同时抬袖揩去眼角的热泪,才又迈着年老的步伐,往屋门走去。边走还边做歉意地朝屋外赶来的侍卫们解释着:“无妨!无妨!就是桌子不稳,王妃的古筝不小心滑落在地了而已。”

屋外的侍卫们听见这样的解释,心里并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他们都牢牢记得贺将军给他们下的指令,知道这困于屋里的王妃若有闪失他们会有怎样惨烈的下场,于是只要听见一点儿不对劲地声音,他们都会拔剑赶来,以防意外发生。

屋外的侍卫们并没有理会那老奴,斜眼看了她一眼后,便侧身绕过她,径直向高玉的寝屋奔去。

高玉听见侍卫们行走入屋的脚步声后,并没有很诧异,就站在那里,似早知他们会进来一探真假般,嘴角噙着笑意,怔怔地盯着他们。

有两个带头的侍卫冲在最前,见到高玉后,如释重负,匆匆瞟了一眼后,便欲行礼退出去。不料被高玉语气轻柔万分地喊住了。

“来都来了,不若帮我把古筝放回去。”高玉说这话时,神情悲怜地望着地上被她狠摔的古筝,忽有一瞬间的失神,她还记得这把古筝是她嫁入王府时,父亲给她配的嫁妆之一。

高玉从小便机灵,他知道父亲最喜欢会弹古筝的女人,幼时去大堂正院找他时,总来听见一阵阵余音绕梁的古筝声。那时候的她,一听到这种声音,便总会忍不住心里难过,很是不快。因为她总能一下便能听出那是她父亲最爱的女人为他日日弹奏的。

年幼的高玉恨那个女人,她比母亲更漂亮,更有才情,脾性又格外温柔,说起话来总是叫人听着舒服至极,以至于后面父亲彻底因此忽略了她和她母亲。但对高玉而言幸运的是,那女人体弱,待在父亲身旁没几年后便撒手人间,彻底离开了他。

但即便那女人已去世不在父亲身边了,高玉也总是抑制不住地替自己的母亲恨着她,她还恨父亲在那女人辞世后,有陆陆续续地找来许多会弹古筝的妙人儿进了高相府。并且任由她们无端地欺负自己的母亲,让她的母亲凭空地遭受许多不公欺凌。

父亲一次次的对母亲的冷淡不在乎,都落在年幼的高玉眼中。在她大概五六岁时,就开始使计策帮自己的母亲,并竭力地保护她。一个从小在诸多女人面前过过招的人,心机城府之深自然不会太差。但也正是因为她这一点儿,让她永远无法拥有她想得到的那个男人。

高玉自嫁入这王府后,就没一天是能对焕焕看顺眼的。入府不久后,便使计坏了她的脸,后面又去陷害过她许多次。可真知道她出府逃离后,她的心里涌现而出的不是快意与欣喜,反而多了一层羡慕。

高玉也想逃,但在她身后能为她撑腰的是高家,让她无法挣脱离开的也是高家。她不可能是焕焕,也不可能是李泽叡真正的妻。这便是她这几日来淤积在心的愁苦与烦躁根源,她想改变却发觉自己没有办法也死了心。

“王妃,放好了。”进屋的侍卫两手轻轻一抬便将摔地的古筝平稳地放入桌案上,然后才是鞠躬行礼准备告退离开这屋子去。

高玉的思绪被这说话的侍卫打断,她淡漠地抬眼看了一眼那侍卫,然后魔怔地问了一句,“你们王爷这几日不在王府里,可是去追侧妃妹妹了?”

“王爷有令,不可与你多作交谈。”那侍卫听见高玉这般说,又是抬手握拳行礼,语气不急不躁、不畏不惧,很是坦然放松。那双静默的眸子里,也没有带着任何情绪,连一丁点儿的同情之意都没有。看守他此刻面前的高贵女子,好像于他而言看守的就如犯了弥天大罪的罪徒般。眼里竟隐隐透着厌弃,一而再地举手行礼欲告退,似片刻都不愿在这屋子里待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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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近王府那几日,你们怎么敢对我如此啊。”高玉抬眸眼里露着怨气,她已感受到那侍卫对自己的怠慢之意,在他眼中自己已不是能号令他们行为的王妃,就像是纯粹的犯人。这个发现让她很是不满,但说这话时并没有过多的讥讽不爽之意,反而多的是释然、是接受。

那侍卫没理她,抬眼看了她一眼后,又微微地点了下头,便不等高玉命令,就自己自主地退了出去,与屋外的其余侍卫们会合一同离开了去。

门口站着的老奴将方才发生的一切,皆收入眼底。轻叹一口气后,迈腿朝高玉走来,一边走一边安慰她道:“他们也不过是听了王爷的话,小姐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

那侍卫走后,高玉便一直站在原地呆楞着,双眼极其的空洞无神。听到自己乳娘对自己的一番安慰后,方才回过神来,然后便又坐在了摆放着古筝的桌案前,双手自然地抚上琴身,抬指无情地拨弄着。

从小伴着高玉长大的乳娘见她又开始摆弄起古筝来,眉头微微一皱,眼里满是担忧与顾虑,看样子在踌躇什么事情,正拿不定主意。

“王爷已经出走王府三日了,小姐可还记得王爷临走前对你说的话。”终于那老奴还是没能再忍住,淡声问出了这句话,让后她的头就不知怎么的,埋得更紧了一些,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又叫人心疼。

“我记得,但那又怎样?我说过了,我与他不过是表面夫妻,他想利用我,再无可能。”高玉说出最后两句话时,语气故意加重了不少,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更为狠力,四指并拢,往琴弦悉数扫去,金丝波动发生的剧烈颤动透过百年南木,在沉寂的空气里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来。

“小姐,表面夫妻也是夫妻呀。”老奴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希望高玉能尽快地改变想法,去完成李泽叡临走前,交代给她的事情,以能借此成为一个契机,让他们二人的关系能得到缓和和改变。

但同时她也在心里明白,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子,倔强执拗至极,认定了的事情,断是九头牛也无法拉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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