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慕兰迟，你不要再说了
慕安声音有些哽咽。
提起这些，他这个外人都觉得疼，更何况是王爷。
看向太子，他问道：“殿下，若是你，你的亲人被这样对待，你的心中，就没有恨吗？你还会觉得，你那所谓的父皇，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月皎沉默。
他现在很矛盾，一边是记忆中的父皇，一边是慕安口中的父皇，到底哪个，是真的。
而慕安继续说：“说来也奇怪，皇帝自从得了殿下后，无论纳多少女人进来那肚子都再没有了动静，小姐也曾询问过太医，她的身体一切正常，承宠次数也很多，不该一直没有动静。”
“那一年，王爷刚回京，一进宫就去看小姐，他见到小姐脖上有伤痕，便紧张的问，是否是皇帝欺负了她。小姐怕王爷冲动，去找江虞理论，就编了个理由，说她不小心被宫中野猫抓的。”
“可那个时候起，小姐已经开始被皇帝逼迫吃各种邪药，都是用来怀孕的，小姐不想吃，皇帝便摁着她脖子喂。”
“而皇帝自己也吃各种金丹妙药，为了在那事上好，他常常酒醉，在这凤栖阁内昏天昏地，事毕，便招小姐去清扫。”
“看着他与其他女人的一切，小姐只有默默流泪，将一切委屈都吞咽进去，她的寝宫常年紧闭，也唯有殿下您，能进入自如。”
慕安抬头，“殿下那时候软软小小的，趴在小姐怀中喊着她柔娘娘，说，皎儿最爱柔娘娘，娘娘身上，有母妃的味道。”
“小姐曾与王爷说过，让他好好待殿下，说殿下的纯真与稚嫩，是她在这宫中唯一的光，她愿意陪殿下玩，纵然那时宫中各位主子恨不得殿下死。”
江月皎闭上眼，平息自己心情，随着慕安讲的深入，他的思绪好像真的随着而动，眼前那碎片越来越清晰，直到一个女子的脸，拼凑出来。
那位带着梨涡的女子，什么时候看他时都是笑着的，月皎真的与她说过话，真的伸出手来，抱住她的身。
“柔娘娘，抱。”儿时的他，因为没有娘亲的爱，而更渴望女子的好，他每次一来她寝宫，都会得到慕柔的款待。
慕柔将各种好吃的好玩摆在他面前，托腮问：“殿下，你今天，快乐吗？”
月皎点着头，双腿踢腾着，在慕柔的宫中一玩一整天，直到嬷嬷来抱他走。
可从什么时候起，月皎的记忆里就渐渐没有这个人了？
他眼睛一酸，想哭。
慕安继续说：“王爷自有了那次的事，便自己留个心眼，他安排我慕家一位小厮净身进宫，陪在小姐身边，要他无论何事，都要每隔一段时间写信于王爷，汇报宫中情况。”
“那之后，又过了很久，王爷在前方许久没收到那小厮的来信，有些焦急，正打算回京时，那封信就来了。”
“而也正是看了那信，王爷暴怒如雷，自己骑着煞神，狂奔进宁京——当他看到小姐时，小姐身体已经染了病。”
月皎屏住呼吸：“什么....病？”
“花柳病。”
慕安说出这三个字，“不仅如此，她的身体多处都有淤痕，王爷几乎不相信，提着刀便去找江虞，皇帝见到王爷带刀而来，吓的直接从皇位上跌下来，跪在王爷身前痛哭流涕。”
“他说对不起柔儿，说自己该死，说都是自己的错，说他，愿意退位，好好守着小姐，直到她的病好。”
“王爷那时问他，江虞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我兄长碑前说过的话，立过的誓言！皇帝点头，求王爷不要震怒，原谅他这一次，他真的要改过，自从后再也不碰别的女人。”
“这是王爷最后一次心软，他捏着滕柳任着皇帝给他磕头求饶，他想起姐姐，想起大公子，又想起已逝的皇后。他选择，原谅了他。”
“这也是王爷这辈子最痛心的时刻，若时间能倒流，王爷必然会在那时就将皇帝斩首于足下。”慕安停顿了下，"也好过，后面一切的发生。"
听了那么久，江月皎心如刀割，只觉得时间过的太漫长，为什么慕安还没讲完。
他忽然，不想要知道后面的事。
是，怕了吧。
他怕他父皇的形象在他心中崩塌，怕他这些年来的信仰原来都是一个笑话，也怕，在知道这一切后，他要如何面对慕兰迟。
他之前想过，若是父皇真的做了不对的事，他会尽自己全力来弥补他，可奈何这样的过去，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弥补。
父皇做的桩桩件件，都是天地不容的。
就在这时，月皎听见脚步声，沉重的，虚浮的，他抬眸之际，就看到慕兰迟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身子倚在满是夜明珠的墙上说：“后面的事，本王亲自来告诉你。”
“不。”月皎脱口而出。
慕兰迟笑，笑的邪魅，双手环胸，他似回忆了片刻，说道：“江虞自己生不出孩子，就将一切都怪在我慕家头上，叔父进宫去求他，看在我死去兄长的份上不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江虞说什么，天下运势，只能有一个皇帝，一个真龙之命，他江家皇位还要传下去，不能只有你江月皎一个皇子。”
“他再次骗了我，将本王骗着替他搏命，而他则在后宫，听取钦天监的话，打算以我慕家至亲的血来祭上苍，从此，逆天改命。”
“他知阿姐这辈子为他生不出儿子，便要在她的寝宫献祭了她，我派去的小太监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切，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就是那日，我娘，恰好也在阿姐寝宫照顾她。”
“慕兰迟！”月皎彻底吓到了，大喊：“你别说了——”
“不说？为何要不说？！江月皎，我真该带你去我慕家的祠堂，让你看看那里供奉我娘、我姐姐，我兄长的牌位！你该看着他们，像当年江虞给我磕头一样，一日三省，为你爹赎罪！”
“我娘做错了什么，她为了保护阿姐被江虞摁着看她的亲女儿被迫承宠，他是个疯子，他精神早就不正常了，你以为江虞如今变成这样是我做的吗，本王才不屑动手，他如今落得这个下场，都是他自己害的！”
“可凭什么，我阿姐就要被他取血？我阿姐死不瞑目，而我当时在做什么！我他妈在给你江家打江山，我在战场上厮杀，我心念的都是天宁好，我浑身染着血回来，得到的就是我至亲身死的消息？！”
-
呃，保证，最后的虐点，对不起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