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谛听亦无法分辨

只见谛听轻轻吁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我谛听能分辨出各大部洲山河湖海人神鬼虫的是非善恶真假，但是雷思聪先生你是特别的。

我竟然完全看不出你的正体来！

而且这些日子你的行动多有干涉天机，不敬神佛之处，但是你本人却是完全不沾因果的。

也就是说，你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受因果业力的影响。

我即使在上古十妖中也属年长之辈了，本人自问，自我出生之后的诸事诸物，没有我亲眼亲耳不能辨别的。

但是我却看不清你的正体。”

“看不清正体？”华鬘听后一愣，“雷思聪不就是个妖术师，就是个普通人类吗？”

“他身上有人类的一部分，但也有非人的部分。”谛听神秘一笑说道。

“传说中你可是连孙大圣和六耳猕猴都能分清的大妖，你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人吗？”

“看不清。所以我是不会为难雷先生的，因为我实在很好奇。

我好奇他的未来，也想有一天能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这个谜题我就保留着吧。”

此时最为感触的莫过于雷思聪本人了，他原先就知道自己身世不明，而自己身上那强大的力量，更是神秘莫测。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力量来源于封印于体内的九头稚鸡妖喜媚。

但是在把那九头喜媚抹杀后，他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量依旧深不见底。

那神秘的黑洞和贴着符咒的光圈，是他体内存在着的巨大的迷。

而如今，就连九天九幽的一切都能分辨清楚的谛听大妖，都说看不清自己。

那自己究竟是什么？

在这一刹那，结界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白雾再次涌起，四周又恢复了那雾霭蒸腾般的迷蒙。

而在那白雾之中，谛听大妖抬头看了看天，最后开口了。

“雷思聪先生，我知道你很想弄清如何消除诛仙的因果业力，但是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法告诉你。

不过，如果有一天你能弄清为什么你自己丝毫不沾因果，或许你就能救得了旁人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说起来，时间已经过去不少了。

两位在天黑前离开吧，我要处理我的‘报告’还得一些功夫呢。”

雷思聪和华鬘对视一眼，朝谛听行了个礼表示感谢，随后扶起一侧昏睡的孙老太婆，默默退出结界去。

而在他们即将离开这一禁制的时候，谛听最后的话语从他们的背后缓缓地传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最近人间局势大变，我猜你们肯定想插手其中吧。

但我建议你们，不要惹黑莲会的事。

虽然雷思聪先生已经渡劫，但是这依旧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势力。”

听见这只上古大妖又一次说出了他们的心思，雷华二人不禁站定。

雷思聪回过头看向谛听，问道。

“您是九日清尊门下的仙妖，又通晓世间因果，那我斗胆想问一句，如果不管黑莲会的事情，这世界会变得如何？”

“人间变为地狱。”谛听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明白了。”

雷思聪和华鬘对视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谛听也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许久未来人间了，没想到被诸神封印了这么久的这片土地，还能生出如此有活力和胆识的人来。”

他说着，合上双眼却又睁开，顿时间世间万物的真实模样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除了万千看得见摸得着的山石花木虫鸟，还有数不尽看不见的灵体阴气灵气，都尽数落入这上古大妖的眼中。

但最特别的，是在他的眼界里出现的，漫天满地的蝴蝶和花。它们无处不在，仿佛要把这整个空间都填满了。

那些蝴蝶轻盈凌空，翅膀薄若透明。

那些花朵宛若仙菊瑶葩，在空间中不断绽放又枯萎。

这便是因果。

名为因果之华的花朵与名为造化之蝶的蝴蝶，是九天神佛放置于人间的，监察人世善恶并自动做出惩处的无处不至的存在。

这是必须具有顶级眼力的人才能看到的，隐藏于人世空间中最深处最隐秘的景象。

“如果这两个年轻人知道这世间真实的样子，恐怕会极为震惊了。”

谛听看着远处雷思聪那模模糊糊的身影和他身边被黑蝶萦绕的华鬘，幽幽地说道，“神佛安排的业力机器拦不住那位先生，但他身边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