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假象(6)
第12章假象(6)
我跟彤彤也去了，因为这是我俩强项啊，彤彤说不去嘚瑟一下可惜了。去之前彤彤给王表打了电话，大概意思是我们不在，钥匙在地垫下面，自己想大扫除啊买菜啊还是来送票啊什么的请自便。真没拿他当外人啊。 群主定的是vip大包，啤酒上了五打，还有各种小吃，果盘，已经有人开唱了。聊天的，交换联系方式的，拼酒的，总之卸去工作紧张状态的芸芸众生，此刻百无聊赖，千姿百态。
彤彤擅长英文歌，唱《almostlover》那模样儿完全是偶像派。
我也半推半就地唱了萧敬腾的《怎么说我不爱你》，唱得声情并茂，撕心裂肺。曲毕，嗓子就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全场安静了几秒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也许是我看起来柔弱的外表跟我沙哑慵懒的歌声反差太大了。灯光比较昏暗，我和彤彤已经跟十多位看不清容貌表情的男同胞碰过杯了。
邵嘉瑞也在其中。上次都没太仔细看这个小伙儿，今天特意戴了博士伦凑到跟前好好看看，非常顺眼。特别是右边耳朵上闪着炫目光亮的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加入了一丝叛逆。一身机车服，酷酷的。
他把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我坐在旁边就像在他怀里一样。
他叼着烟，痞里痞气地说：“蔷薇姐，加了微信也不理人，工作这么忙？”
我用手扇了一下烟味儿：“不怎么上微信，这不是着急忙慌地来赴约了吗？”
他贴着我的脸说：“说实话，你唱歌的样子感觉好沧桑，跟你年龄不相符的那种成熟，有种特别的味道。”
我盯着他黑亮的眸子看了半天：“怎么特别了？什么味儿？脚汗味？狐臭味？”
“你可真逗，就是这种冷幽默的气息扑面而来的味儿。”
我后背有点麻麻的感觉，这家伙可真能忽悠，我依稀嗅到一股骚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油嘴滑舌的男人从来都不入我法眼，这个人肯定不是我撒网的对象，先pass掉。尽管胡诌应对，我也不需要留什么好印象，玩玩而已。
“小邵啊，你平时都这样忽悠你的客户？”
“怎么是忽悠，我是真诚的。不然销售冠军也不会一直垂青于我。等会儿一起去看电影，我顺便给你讲讲我的光辉业绩。”
我刚想说我跟我姐们儿一起来的，回头一瞥，彤彤的位置已经被一个萝莉占领了。
包房里乱成一锅粥，群魔乱舞，我挨个把这些勾肩搭背的人一一凑到跟前瞄了一遍，也没找到彤彤。
我有点着急，就去洗手间找。啤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喝多了涨肚，一涨肚就尿急。
在洗手池旁，传来彤彤和一个男人争吵的声音。
“侯先生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了。”
“彤彤小姐，你还上纲上线了，你看里面这群人，有xx家，xx发烧友，xx爱好者，都是扯淡，我，只有一个身份，有钱人！出来玩就放开一点嘛，来，放开一点。”
“那你先放开，赶紧放开啊！”彤彤恼羞成怒地吼道。
人模狗样的居然敢对我姐们儿动手动脚，不想活了，我火冒三丈，真想拿高跟鞋一下子砸那秃头上，刚准备拖鞋，发现我穿的是新买的牛皮靴，算了，太贵。
我快步走过去，亲了一下彤彤的脸，拧了一把她的大肉屁股，在侯先生还没回过神来时赶紧把彤彤拉走了。
从来都是彤彤罩着我，今天我也可算帮了她一回，心里还挺美。
“回去吧，真没劲啊。二逼男人想约炮，可惜找错了对象。看着就没欲望。”彤彤整理了一下衣服，呵欠连天地说。
邵嘉瑞站在包房门口倚靠着门东张西望。我们一起挤进乱哄哄的包房，准备跟大家告个别。接近后半夜了，都勾搭得差不多了，有交头接耳的，有直接坐大腿上的，有抱头亲吻乱摸的。不知道谁点了一首特别老的歌《广岛之恋》，却没人唱。
邵嘉瑞拿起两只话筒，递给我一个。这小子声音还真不错，唱得挺投入，让我也一下子产生了献唱的欲望，我俩配合得相当默契。
这悲切的歌分明就是在说，错误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注定最后只能一声叹息，就好比某人。
唱的时候感觉喉咙被很多灰尘堵住了，脑子里横七竖八的都是九日。
出包房的时候看了一眼微信。居然除了小广告，还有一条重要人物的信息。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我真后悔两小时前怎么就忘记看微信了呢，那种没有及时回复的、受宠若惊样儿的、隐隐的内疚感。你们暗恋对象主动联系你们的时候，被你无意间忽略了，是不是也会这么悔恨？
九日：睡了？
我：还没。我刚从外面回来，你呢？
九日：那明早见。
我：干吗？
九日：……
我各种表情轮番上阵，结果，石沉大海。
我躲在空调被里乐不可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我打招呼，有没有？还心情不错的样子。心里百转千回，却不敢轻举妄动。
每一条看似简单的回复，包含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千斟万酌才发过去的，手心里都是汗。
九日，我对谁都大大咧咧，唯独对你，小心翼翼。
周日早上八点我就起来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准备一下吧。
洗澡洗头，擦止汗露、爽肤水、香水、防晒霜，凡是化妆包里能找到的能往身上折腾的，一样没落下。我就像在后宫随时等着召唤的妃子。华妃说：你知道从早等到晚的滋味吗。启禀华妃娘娘，蔷薇现在知道了。
彤彤还在甜美地做着梦，应该是春梦吧，还跟她的澳洲小袋鼠，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我轻手轻脚地帮她盖好被子，关上房间门，在门口的穿衣镜前各种摆造型。
是不是说着玩的？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是我要矜持，因为我是女的啊。中午十二点了，我都准备放弃了，九日打来电话，让我下楼。
我穿着类似伴娘的米色小礼服，蹬着高跟鞋，还拿着手包。
第一次打扮得这么成熟，我感觉这个饭点儿应该是请我吃饭吧。
我刚出小区门，就被从路边窜出来的一个男的挡住了，二话没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我擦了左脚的皮鞋，一边擦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我听明白了是推销鞋油的。擦了一只果然显得光亮无比，没擦的晦暗不已，看起来就像老夫配少妻。
“你倒是帮我把另外一只也擦擦啊。我赶时间。”
小伙子就问：“大姐你要不要买两盒鞋油自己回去擦啊，一盒黑色的一盒白色的。不买就只能擦一只哦。”
“怎么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