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开箱验取石榴裙
旁观妃嫔们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更加炽热地胶着在荣昌公主不慎露出的一星半点衣角上，仿佛这样就能将它穿在身上似的。
开箱验取石榴裙
形势不如人，狡黠如惠妃，也只得蛰伏下来，送来请帖，邀请王贵妃母子赴宴，亲自赔罪。王贵妃和惠妃一向相看两厌，转手就塞进了炭盆，倒是赵懿把请帖上的前次掰碎了，反反复复回味每一个字，才提笔回信。
等春闱上中举的士子悉数赴任后，驸马之位又重新空悬。赵懿暗自松了口气，又恢复了从前林下悠游，隔三差五到吕易处报道的生活。不管过程如何，从结果上来看，她总是撬动了一点点命运的轨道。
皇帝也不是有心还是无意，再也没提过为她选婿的事，反而让王贵妃把京中适龄女子登记造册，一副为太子婚事忙里忙外地样子。这可急坏了惠妃，珠镜殿撕烂的帕子都多出不少。
“公主请坐。”褚惠妃一派主人风范地把她迎到座上，微偏身子往后张望了下，见没有王贵妃跟来，还有些失望。
不管皇帝再不喜太子，却还没到下诏废太子的地步，父子之间不至于相互视为仇寇。太子赵显比赵懿更大两岁，正是议亲的时候，皇帝为他选妃天经地义，不管惠妃如何着急，也不敢在此时阻拦皇帝。有心要提出几个人选，前次给荣昌公主选的韦衡又品行不端，失去了话语权。时移世易，原本的妙招成了昏招。
形势不如人，狡黠如惠妃，也只得蛰伏下来，送来请帖，邀请王贵妃母子赴宴，亲自赔罪。王贵妃和惠妃一向相看两厌，转手就塞进了炭盆，倒是赵懿把请帖上的前次掰碎了，反反复复回味每一个字，才提笔回信。
宫中一年到头的宴会不计其数，哪怕养了一只猫狗，得了几盆花草，都有可能成为宴会的理由。宫中寂寥，稍有身份的妃嫔借此机会和众人聚会玩耍，甚至于借此向皇帝邀宠。
惠妃送来的请帖毫不出奇，只说下人进献了两条百鸟裙，极为稀罕美丽。她思来想去，唯有宫中贵妃娘娘和公主才配得上，请赵懿和贵妃赏光一见。
王贵妃不去，赵懿只得独自坐上步撵，往惠妃开宴的牡丹苑过去。
形势不如人，狡黠如惠妃，也只得蛰伏下来，送来请帖，邀请王贵妃母子赴宴，亲自赔罪。王贵妃和惠妃一向相看两厌，转手就塞进了炭盆，倒是赵懿把请帖上的前次掰碎了，反反复复回味每一个字，才提笔回信。
各色美人簇拥着惠妃，或坐或站，见到她随行仪仗过来，都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齐刷刷地对她道万福。赵懿环顾四周，水晶盘上的果子也不见少，她到的刚是时候。
“那韦衡是娘娘亲侄，还是是将来朝堂栋梁，百姓父母。于私，他有什么不妥，自有娘娘管教，我若对他下手，岂不是伤了我和娘娘的感情？于公，韦衡已有举人功名，将来可是要为父皇所用的，品行有缺，自有御史大夫弹劾，父皇处置，我又怎能挟私报复，有伤父皇令名？”
“公主请坐。”褚惠妃一派主人风范地把她迎到座上，微偏身子往后张望了下，见没有王贵妃跟来，还有些失望。
惠妃终于忍无可忍地抽了抽嘴角。
这次名为赏百鸟裙而来，实际如何，赵懿和惠妃都心知肚明。赵懿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到主位，把惠妃挤到客座上。惠妃无奈地柔柔一笑，没说什么。
照例是歌舞开场，教坊司这几年来花样翻新，呈上来的舞蹈几乎没有重样的，倒也不无聊。底下一群身份不够的莺莺燕燕早已开始推杯换盏，笑语连珠，联络起感情来。从前也不是没有人不自量力地想要攀附，只是她一概不理，这些妃嫔也都熄了走捷径的心思。
惠妃和赵懿时不时举杯对饮，言笑晏晏，半点看不出宫中流言里争锋相对的样子，让下头看戏的一些家伙险些以为自己是听了个假消息。
惠妃身着天水碧广袖流仙裙，云鬟上簪了一只小巧的点翠偏凤，既不喧宾夺主，低眉顺目中又恰到好处地将她淡雅如兰的气质勾勒出来。皇儿子赵晋还是个小胖墩，倚在惠妃身边。惠妃一只手轻拍着儿子，眼中满是慈爱。
赵懿顿觉有些刺眼。
饮过几杯，惠妃脸上泛起薄红，满怀歉意道：“我久居宫中，和外界少有往来，故而对家人品性不甚了解。我知公主对我有些误会，想着若是替公主找个如意郎君，公主也能原谅我。这次是我孟浪了，让这么个品行不端的子侄辈有了痴心妄想。只是看在我的薄面上，大人大量，饶了他这一回吧。”
底下的说话声陡然小了下来，心思灵动些的虽然还在推杯换盏，耳朵却已经悄悄竖起来，极力想听听席面上两个最尊贵的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赵懿被她这么一段话噎得顺不过气，惠妃话里话外全是挤兑，偏偏态度又如此诚恳。什么叫她对惠妃有误解？惠妃想着皇后，身为贵妃一派，难道还要倒戈去帮惠妃吗？她大人大量，放过韦衡？说得好像是她要下手害死他一样。
在心里大骂了惠妃不知多少遍，赵懿立刻装出一副疑惑中夹杂恼怒的表情，凛然道：“惠妃娘娘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说句不好听的，我看不上韦衡那样子，可要我下手戕害韦衡，我还不屑去做！娘娘难道把我看成是那等心胸狭隘的小人？”
“那韦衡是娘娘亲侄，还是是将来朝堂栋梁，百姓父母。于私，他有什么不妥，自有娘娘管教，我若对他下手，岂不是伤了我和娘娘的感情？于公，韦衡已有举人功名，将来可是要为父皇所用的，品行有缺，自有御史大夫弹劾，父皇处置，我又怎能挟私报复，有伤父皇令名？”
惠妃眼中一亮，脸上漾起笑容，感动万分道：“公主果然宅心仁厚！”
“近来下人新进了一条单丝裙，纹饰曼丽可爱，只是太素了些。我又叫人去寻了一些鸟羽来，照这纹样织成裙子。鸟羽不多，只织成了两条裙子。”
赵懿举杯啜了一口富平石冻春，暗道是比惠妃你厚道多了，哪像你惠妃心内藏奸，有了妃位还不够，想着后位，有了皇子仍不足，还要太子大位。
“公主请坐。”褚惠妃一派主人风范地把她迎到座上，微偏身子往后张望了下，见没有王贵妃跟来，还有些失望。
正想着，目光就移到惠妃身边的二皇子身上。赵晋见她望过来，两眼一瞪，冲她很不客气地哼了一声。赵懿跟惠妃不和，对赵晋倒是没什么恶感，见他这副气鼓鼓的样子，还有些可爱，就想再逗逗他。
惠妃清咳一声，打断两人之间的视线较量，转入正题。
“近来下人新进了一条单丝裙，纹饰曼丽可爱，只是太素了些。我又叫人去寻了一些鸟羽来，照这纹样织成裙子。鸟羽不多，只织成了两条裙子。”
旁观妃嫔们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更加炽热地胶着在荣昌公主不慎露出的一星半点衣角上，仿佛这样就能将它穿在身上似的。
两条百鸟裙被盛在锦匣中端上来，放到赵懿手边。
百鸟裙果如惠妃所说一般华丽无双，灿烂有若云霞，却是一条耗时足有数年之久的织成裙。如烟雾轻薄的绫罗中混织了发丝粗细的金银丝，不用漂染针绣，在织机上成就锦绣图案，永不褪色。一百多种鸟雀的形象同时在这幅罗裙上显现出来，每只指肚般大小，连绵不断的缕金花朵细小如同发丝。单从织造技艺上来看，它已达到了人力的极限。
赵懿解下身上泥金罗裙，换上那条百鸟裙。
赵懿将它提起来，只觉手上仿佛托了一团云雾，丝毫没有缀饰过多的沉重。
正如这世上没有男人能拒绝一匹宝马，这世上同样也没有女人能拒绝这样一条裙子。
赵懿解下身上泥金罗裙，换上那条百鸟裙。
“那韦衡是娘娘亲侄，还是是将来朝堂栋梁，百姓父母。于私，他有什么不妥，自有娘娘管教，我若对他下手，岂不是伤了我和娘娘的感情？于公，韦衡已有举人功名，将来可是要为父皇所用的，品行有缺，自有御史大夫弹劾，父皇处置，我又怎能挟私报复，有伤父皇令名？”
在阳光照耀之下，百鸟裙金光灿烂，站在阴影处，又隐隐散发出银光，如同天上明月。行走坐卧间，流光溢彩，缀在裙上的鸟羽斑驳陆离，美得如梦似幻。赵懿自一丛娇艳欲滴的牡丹中款款走来，众人一时屏息，为之目眩。
“公主请坐。”褚惠妃一派主人风范地把她迎到座上，微偏身子往后张望了下，见没有王贵妃跟来，还有些失望。
前生加上今生，她做了这么多年公主，也从没见过这样的裙子，想来前生惠妃定是私藏了。
在众人面前转了又转，赵懿才恋恋不舍地坐下。摸着身下光滑的织物，赵懿顿了又顿，摒去多余兴奋，问道：“这条百鸟裙，织了多久？”
惠妃垂首略一思索，道：“两年，三年？献来的内侍曾和我说，这是蜀中最巧手的五百织女一起织成。为凑足鸟羽，花鸟使搜山荡谷，蜀中城郊山上几乎再听不见鸟鸣。”
旁观妃嫔们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更加炽热地胶着在荣昌公主不慎露出的一星半点衣角上，仿佛这样就能将它穿在身上似的。
旁观妃嫔们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更加炽热地胶着在荣昌公主不慎露出的一星半点衣角上，仿佛这样就能将它穿在身上似的。
赵懿牙疼似的倒吸一口气，道：“这太贵重了。”
惠妃终于忍无可忍地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