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采草药霜晨救美赶情郎雪夜中镖 - 末侠行 - 丨流年绘影丨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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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采草药霜晨救美赶情郎雪夜中镖

艾珍他们眼望枣红马疾驰而去,也断定不了马上究是何人,见时候不早,算了酒账,仍然骑马上路。

过临潼以后,只见人烟寥落,村舍成墟,处处残留着兵燹的痕迹,宗维孝说他在河南、安微一带也经过许多兵灾过后的地方,却哪里也没有这样的残破。

孙振光道:“渭河以北更惨,那年回汉仇杀以后,多隆阿进入陕西,纵兵屠戮,渭北回民聚居村落较多,可说民无孑遗,回民不是死了就是跑了,还不如渭南呢。”众人无不嗟叹。

傍晚时分,他们进了渭南城,进街不远就是醉月楼,东方虬见孙振光等前来,不胜之喜。孙振光给大家相互介绍了,彼此说了一番仰慕的话,就一同进内,东方虬即吩咐摆酒为大家接风。

东方虬中等身材,略微发胖,虎目阔口,一见就知道是个爽快的人,他最好交游,贵客临门,更是加意款待,名酒佳肴摆满一桌,宾主尽欢,不必细说。

席间,孙振光说明来意,问起李飞雄,东方虬道:“他今天中午还在醉月楼喝了酒去呢,是条血性汉子,为人正直,在团防局很有声望。原来这位陈家兄弟是他的师弟,失敬。”

艾珍恨不得马上去找李飞雄,东方虬说李飞雄的家就在附近不远;饭后准带他前去,艾珍才不提了。

众人飞觞敬酒,谈笑风生,吃到上灯过后还余兴不尽,汉声知道艾珍心急,起身道:“东方兄豪侠仗义,名不虚传,酒逢知己,本来应当陪东方兄作长夜之饮,但恐去李家晚了,叫门不便,留着酒,明天再喝如何?”

孙振光宗维孝都附和,干杯之后,吃点饭食,都起身随东方虬去找李飞雄。

出得店门,走过百余家店门,拐进一条小巷,不远就到了一座中等院落门口,临巷是一道围墙,单门楼,院子里有几株梧桐,早落尽了树叶,看得见枝桎上映着的灯光。东方虬向前敲了几下门环,叫声:“李大哥!有客人来了。”

里面应声道:“是东方兄么?就来,”脚步声响处,大门吱地开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打着灯笼,李飞雄亲自开门迎接。

他二十七、八岁,高挑个,身材匀称,长方脸,浓眉深目,两眼炯炯有神,见东方虬身后站着四个人,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东方虬指着艾珍道:“你看他是谁?”

艾珍猜想这人定是李飞雄了,忙上前一揖说道:“小弟陈艾,特从福建前来寻找父亲,专程拜望师兄,请师兄指点家父现在何处?”

李飞雄听师父说过,有个小妹在福建,却不曾听说有师弟,细看艾珍眉眼间又很象师父,心下狐疑,口里却高兴地说:“啊,是师弟来了,快请进屋。”一边说,一边把众人让进客厅,东方虬把大家都相互介绍了,李飞雄知道孙宗二人,又见汉声俊秀倜傥,英气逼人,和艾珍真如一对临风玉树,心里甚为高兴,忙叫里面泡茶备饭。

东方虬道:“酒饭都已在小店吃过了。陈家兄弟千里迢迢从南方来到这里找父亲,李兄就快把尊师的情况告诉他吧。”

李飞雄道:“这事说来话长呢,师弟,你怎么知道来找我的?”

艾珍道:“五年前,王宗汉叔叔告诉我,父亲在终南山养伤,那时我才十三岁,妈妈在突围时战死,我一个人想来找父亲也做不到,多亏师父收留了我。去年师父见我大一些了,才让我到陕西来,师兄的消息是孙大哥替我打听到的。”

李飞雄问道:“师弟以后见过王叔么?”

艾珍道:“侍王升天后,王叔叔到过武夷山看我,说要到陕西来的,不知来了没有?”

李飞雄笑道:“王叔那年二月就来过了,后来师父还是他邀走的,不过,王叔说……”

艾珍望着众人一笑,对李飞雄道:“师兄,我有句话对你说。”说着扯过李飞雄到一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李飞雄不断点头微笑。艾珍说完,李飞雄对众人说:“各位请宽坐一下,我带师弟到里面去,再叫屋里的出来拜见各位大哥。”

原来李飞雄开始还有点怀疑,艾珍悄悄告诉他,她是女扮男装的,李飞雄方才信了,欢喜不迭地领她到里屋见自己的妻子,不一会,李飞雄领着妻子喜孜孜地出来和大家都相见了,僮儿捧出些花生、枣子,泡上茶来,大家团坐叙话。

李飞雄是渭南东乡李家庄人,从小爱习枪棒,那年回民叛乱,他们村子被叛军攻破,全家遇难,他和几个青年死命冲了出来,同时出来的那几个青年投军去了,他不愿当兵,投奔到终南山一位表亲家里,正好陈兴在附近养伤,李飞雄就拜在陈兴门下学武,从同治二年到同治六年,一学四年。

同治五年,王宗汉从南方来,找到了陈兴,劝陈兴出山,陈兴听说梁玉蓉遇难,太平军覆灭,心灰意冷,不要再出外闯荡了,一心想教好几个徒弟,没答应他。

同治六年春初,捻军和叛军在陕西闹得很厉害,汉民受到叛军和土匪的装击,无法安生,都集中在一些堡寨里,办团练自保。

王宗汉从延川跑来,说有几个堡寨请陈兴去当教习,帮助守卫堡寨,这事关系到上万人的身家性命,恰好李飞雄接到家乡的信,催他回家乡去办团练,同时也邀请陈兴去,陈兴认为练武保家乡是件好事,同意徒弟们回家,自己却和王宗汉到延川去了。

李飞雄到渭南不久就成了家,租了这宅子住了下来,陈兴和王宗汉去延川以后来过两次信,第二封信是去年四月来的,说他和王宗汉准备去宁夏平罗县五香堡,以后就再没有消息了,不知此刻是否还在五香堡?

既然有了这条线索,以后就可了径去宁夏了,艾珍才安下心来,宁夏一带,正在打仗,大军云集,众人商议先回西安,再准备下步行动。

艾珍又问起父亲在陕西还教了哪些徒弟,是不是还有师兄弟知道父亲的消息?李飞雄说邻县大荔有个方茂,是和他一起跟师父学艺的,他知道的情况方茂也知道,不过方茂最近是否有师父的消息就不清楚了,李飞雄说明就派人去叫方茂来。

当晚,艾珍要留在李家和师兄叙话,叫汉声也留下来,孙振光和宗维孝硬被东方虬邀去醉月楼歇息,东方虬等走后,艾珍详细地问了父亲在终南山几年的生活情况,把自已从南京突围出来后的经历也对李飞雄说了,不觉已是三更时分,艾珍还不肯睡,汉声见她鼻塞声重,嘴唇泛白,一摸她的手,微微发烫,劝道:“艾弟劳累一天,鞍马风雪,看样子是受寒了,早休息吧,厚盖点被,捂出身汗就好了。”

李飞雄的妻子听说艾珍受了寒,定要让出自己的热炕给艾珍睡,说是新烧的炕一时难热,客房的里久未生火也是怪冷的,到底是她的卧房暖和,艾珍见嫂子一片热情,只好从命,李飞雄送汉声到客房安歇,自己和妻子睡在外屋。

黎明时分,汉声习惯地醒来,穿好衣服,正坐在炕上调息练功,听到李飞雄叫门,忙开门出来。

李飞雄说艾珍一夜没睡好,开始是畏寒,四更后又发起高烧来,身上热得烫手,汉声听说一惊,忙去看视,只见艾珍煲云蓬乱,双颊猩红,呼吸粗急,一摸脉时,浮急应指,显系风寒引发内热,病象果然不轻。

原来艾珍不习惯北方气候,张兰英怕她受冻,出门时让她穿得太厚,在马上奔驰燥热起来,未免敞衣贪凉,大凡出汗之际最忌招风闭汗,凉风一炕,汗毛孔闭塞,侵入的风邪不能排出体外,郁而生病,艾珍就犯了这么毛病,当晚睡在热炕上,艾珍嫌被子太厚,又掀被贪凉,所以病又加重了。

汉声忙取出一粒丸药来,服侍艾珍吃了。艾珍笑道:“不妨事的,有你这高明的郎中在身边,怕不药到病除么?”

汉声见她精神菱顿,形容憔悴,却反怕他耽心,故意说笑来安慰他,心下十分感动,说道:“艾弟,你病得不轻呢,千万好好休息。”又对李飞雄道:“刚才给艾弟吃的是普通的荆防解毒丸,药力不够,还得拣剂药来才行。”

李飞雄道:“这城里的医生药店都跑遍了,没处拣药,只有一个姓薛的老大夫替大家瞧病,他自己有药,是不是请薛大夫来一下?”

汉声道:“不用找人家了,人家不会这么清早就出门,我这就到山上找些新鲜草药,效力还强一些。”交代了李飞雄夫妇几句,就出门越过城墙,奔终南山去。

这时,天色微明,晓风冷冽,汉声在山上转悠了一会,采到了所需的草药,已经天色大明,正准备抄近路往回走,忽见山路上一个人影一晃,又不见了,定睛看时,原来是一个受伤的人,正努力挣扎爬起来,可力不从心,刚站起来,踉跄走两步又跌倒了,半晌也没再爬起来。

汉声心想,这么冷的天气,山路幽僻,极少人行,离城有七、八里路,不等他爬到半路,人早冻僵了,忙飞步向前,意欲帮他一把。

那人听到有人走近,转过头来,猛然坐直身驱,手里刀光一亮,用疑惧的眼光打量汉声。

汉声朗声说道:“朋友,不要害怕,我是采药的,你受伤了么?”

那人松了口气,身躯一软,又歪倒了,汉声走近一看,见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目俊秀,但脸色苍白,嘴唇青紫,样子极为苦痛,身穿粉红色软缎紧身小袄,虽已泥泞不堪,仍可看出衣料是十分华贵的,那少年左腿上溃着一滩黑血,象是中了喂毒的暗器。

少年用力抬起头,对汉声道:“我中了贼人的毒药镖,请大哥救我一救。”

汉声蹲下身来,扳过少年的伤腿,揩去血污,见裤子上只有一条寸多长的裂口,果然是毒镖所伤,问道:“毒镖还在么?”

少年道:“我拔下镖又送给贼人,给他带跑了。”

汉声拿出把小刀,在少年裤腿上割开一个小口子,见创口发黑,腿上皮色泛紫,高高肿起;情形十分险恶,忙取出一粒八宝解毒丸,叫少年吃了,说道:“朋友,你家在哪里?你中毒很重,这药只能止住毒性不再上攻,必须马上医治,不然性命难保。”

少年道:“我是外地人,住在城里客店里,请大哥给我叫两个人来,抬我回店去。”

汉声道:“来不及了,我背你回店去吧。”

少年忙摇手道:“这怎么使得?”急得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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