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老虎凶猛

第82章老虎凶猛

鹅毛般的雪花飘满墨色的长发，远远望去，慕遮天竟如赤焰谷的那晚，黑衣白发。  江渊施展着轻功来到慕遮天面前：“师父”

“见到幽冥军了？”慕遮天平淡道，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嗯，我破了阵眼，让绿华带着部下奔赴了禹城。师父……”

江渊终是咬了咬嘴唇，继续道：“事情如今虽是明朗，但我心中仍有疑惑……”

慕遮天打断道：“说吧。”

“三都城外的墓碑……”

“是战死沙场无从辨识身份的西秦士兵。”

江渊眼神复杂：“这样啊……”

慕遮天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江渊摇头，没有看向慕遮天的眼睛：“没有了。”

“当真没有，比如临江城楼？”

江渊心头猛然一揪。不，不要说！不要说！

慕遮天似是没有看到江渊阻止的眼神，“临江城楼是我所为。三都城慕秋碧亦是在我的默许下进的囚室。这些你就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为什么……”江渊怔怔地望着慕遮天。她没想到，她小心翼翼掩盖的伤疤，如今竟是被他狠辣撕开，疼的厉害。

在得知慕遮天的真实身份时，她的脑子就会忍不住想这些事。

当年在三都城，慕秋碧绝对不可能接近身为重囚的她。便是慕秋碧重金买通了守卫，也不可能将她折磨将近一个时辰，都不曾惊动慕遮天。只能说明那是当权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试问谁的权利都大的过摄政王慕遮天呢？

同理，被囚禁在三都城的她，却被押解到数百里外的临江城，作为要挟南宫澈的筹码被高挂城楼。如果不是慕遮天授意，谁又敢如此？

然而自己猜到和亲耳听到又是两回事。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信赖之人，眼睁睁地看她被人折辱伤害，不为所动，更亲手将她送上了临江城楼被南宫澈射杀。他难道真的能保证南宫澈那一箭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吗？

“为了让你看清人心险恶，更是给你背弃师门的惩罚。”

“惩罚么……”江渊有些失魂落魄，“你既隐瞒了这么久，为何如今不再继续隐瞒下去？”

师父会那么做也无可厚非，换做是她，指不定会做得更狠。

可他该知道，只要他不说，她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为何要旧事重提，让彼此都难以面对。

慕遮天眼底爱怜，语气带着一丝温柔：“连朔虽然把一切都告知了你。我却不能把三都临江之事当做从未发生。我喜欢你，就要把你心底所有的刺连根拔除。我要你和我赤诚相对，不许有一丝瑕疵。”

“拔刺吗？师父可知，这刺扎在我心底已有三年之久，就是将其拔出也会溅出血来。何况还是这么粗鲁的方式。”

因为不允许在她心底留下一丝瑕疵，所以宁愿承受着被她再次怨恨的风险，也要隔阂消除干净吗？这样的师父偏偏让她无从恨起。

虽然心底已然原谅了慕遮天，江渊依旧神色落寞，却若有若无地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气。她以为自己这般，会让慕遮天说些甜言蜜语，哄自己开心，没想到却等来了句，“只要能将刺给拔掉，流点血不算什么。”

江渊竟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她的师父举世无双，就连安慰起人来也如此独一无二。偏偏他严肃的面孔没有觉得丝毫不妥。

“师父你这样说就不怕我会再次跑掉？”

明明只是戏谑之言却惹得慕遮天刹那煞气冷戾，“下次，我会亲手打断你的腿！”

江渊：“……”

果然玩笑这种东西和师父是开不得的。因为他只听得懂字面上的意思，并且钻牛角尖地以为那就是真正的含义。

这样傻里傻气又凶到要命的师父，她真的惹不起。

江渊低声嘟囔着，“真是一只公老虎。”

慕遮天一脸纯白，甚是不解：“你将我比作老虎？”

江渊打着哈哈，左顾右盼：“老虎？这里有老虎的吗？”

锐利地眼神朝江渊扫去。

江渊顿时乖的像一只小绵羊，微微叹息：“旁人家有母老虎，我偏却摊上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公老虎……”

慕遮天不知什么老虎不老虎，却也能猜出江渊话里的意思。

慕遮天故作沉静，偏又耳尖通红，被江渊看个正着。

“哈哈”随着江渊一声清笑，慕遮天似是极度醉酒般直接脸红到了脖子根，负在身后的右手轻轻捏着袖袍，面上却依旧覆盖着冰霜。

江渊在心底由衷地感慨。公老虎也就罢了，还是只脸皮极薄的老虎。

江渊不由地想起借酒装疯的那夜，她困的厉害，身体一接触到床就睡着了。可早上醒来，她的鞋整齐地放在床前，被子也盖的好好的，就连被角都掖的那么紧的，一丝寒风都透不进去。

师父眼圈周围淡淡的疲倦乌黑，表明他彻夜未眠。是啊，她把他的床被霸占了，他又如何安寝。可是这个傻师父竟然不知丢下她到别处去睡，硬是傻愣愣地坐在床前看了她一整夜。

还有的她的唇，虽然肿却是上了药膏的。

睡梦中恍恍惚惚的她，觉得嘴唇凉丝丝的，便一口含了上去。

如今思来，她一口含上的应是师父的手指吧。

只可惜她当时睡的沉，看不到师父羞臊地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然定又是一番绝美的风景。

“哈哈哈……”

见傻笑个不停的小徒儿，慕遮天的脸色似是血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