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登基下
第72章登基下 秦王府。
“并肩王，太后殁了。”
“殁了？”慕笙箫放下手中的银筷，“太后向来身体康健，如何突然说殁就殁了？”
“太后为了替废帝赎罪便服毒自尽了。”
“服毒自尽？”
“是啊”那亲近慕笙箫的太监总管道：“据收尸的宫人说太后眼珠凸出，七窍流血，十指血肉模糊，佛堂的门上全是血淋淋的抓痕。不过小人一切都处理好了，包括太后的后事。您是第一个知道太后殇殁的人，至于摄政王和文武百官，小人接下来会派人一一通知。”
“这皇城之中哪有能瞒得过皇叔的事情，不过也无所谓了。你先回宫操持着吧，本王还有要事要出去一下。”
“是”
天牢。
两月来，慕遮天不仅让人治好了慕行云的伤，还让狱卒按时送足三餐，并未施加任何折磨，似乎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让慕行云在天牢里暂时反省过错。
然而越是平静的背后，就越酝酿着可怕的风暴。慕行云知道慕遮天根本就不可能放过自己，那样的惶恐焦躁就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利剑，若是一下子掉下来便也好了，偏偏就那么悬着，生命时时刻刻都在受到威胁，却又无可奈何。
“你看起来过得并不好。”慕笙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牢房，身着紫红色的锦袍，右边的面颊上戴着黄金面具。
“慕笙箫！你的四肢！”慕行云大为震惊。慕笙箫的四肢明明被他让人打断，就连骨头都敲得粉碎。可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竟恢复如初，一点都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这世上竟会有如此可怕的医术！
慕笙箫淡笑道：“如你所见，好了。”
慕行云恨毒嗤笑：“朕倒是忘了你有个无所不能的亲老子。不过你的手脚好了有什么用，你的右脸，你那罪孽的烙印是永远都好不了。你遮着又有什么用，那耻辱的烙印会跟随你一生一世。你便是当了皇帝又如何，依旧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乱臣贼子，一个叔嫂和奸的孽种！”
慕笙箫冷漠地取下覆盖住右脸的黄金面具。那原本光滑如玉的侧脸如今只剩下一道狰狞恐怖的伤疤。而之前被烙铁烙下的罪字烙印荡然无存。
“没有人可以在朕的身上烙下痕迹。”
慕笙箫他怎么可以那么狠毒。因为视作耻辱，就生生地剜掉了被打下烙印的那块肉！那是他自己的血肉啊！
慕行云被气得发抖：“你竟敢自称朕，你居然敢在朕这个真命天子面前自称朕！”
慕笙箫把面具重新戴好，“你不过一个罪孽滔天的废帝也敢自称真命天子。”
“废帝！什么废帝？！朕只是暂且退位，倒是你慕笙箫，你这个乱臣贼子……”
“废帝是我登基之后给你追封的称号。这两个字将在深深地烙在史书上。千百年后后人读到这一段历史时，将会有这一段记载，天治一年冬，太后何氏深感废帝罪孽深重，代赎其罪，遂自尽，以谢天下。废帝得知不胜悲痛，自惭形秽，亦自尽于狱中，因其无颜面对天下，见先祖，死时以发披面。”
慕行云额头青筋暴跳：“你这话什么意思？母后，你把朕的母后怎么样了？！”
慕笙箫冷笑：“自是你方才听到的那般。”
“母后！”慕行云眼眶赤红：“你居然杀了朕的母后！”
“看来你并非我想象的那么冷血嘛，还知道为死去的母亲掉眼泪。也不枉她忍着剧痛跪在我脚下为你声泪俱下地卑贱哀求。可怜天下父母心，若你那在乱葬岗任野兽糟践啃食的母亲，见到如今你这般悲痛模样，怕是要伤碎了心。”
“慕笙箫！”慕行云隔着牢门想要掐断慕笙箫的脖子，奈何根本就做不到。“
慕笙箫你罔顾孝道，弑杀母后，人神共诛！”
慕笙箫淡笑：“是谁罔顾孝道，又是谁暴虐昏庸，是你这废帝。你的母后因你才羞愤自尽。所以你该下去陪她。”
慕行云恐惧而愤怒：“不！不是的！不是的！文武百官们不会信你！黎民百姓更不会信你！你，你才是该千刀万剐的罪人！”
“你母后的结局自然如青史所记的那般。可你不一样，虽然只有你死了，我才能登基成为新帝，但说真心的我并不希望你死。我会找一具和你身形相似的死囚易容成你的样子代你去死。如你死去的母亲所言，你我是至亲兄弟。兄长纵然再有错，做皇弟的也理应原谅。所以我不会杀你。我非但不会杀你，还会让你好好的活着，纵情声色，在教坊。”
“不！不可以！慕笙箫，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即便朕再有错，可朕依旧是你的皇兄。骨肉相连，你不能对朕！朕，朕绝不允许你践踏朕的尊严！”
沦落到教坊、便是人人都可羞辱践踏的玩物。那样生不如死的日子让他如何能熬得下去。
“不可以？”慕笙箫嗤笑道：“如今可没有你选择的权利。既然废帝已死，我便赐你一个新名字，罪奴。从此，你便是人人皆可玩弄欺辱的罪奴。我会派人时时看着你，不让你死。”
慕行云绝望地怒吼。“不！不可以！慕笙箫你这个贱种，你不能如此对朕！来人！护驾！来人！来人！”
“来人？”慕笙箫淡笑：“如今的你可是和你母后死前一模一样，尽管喊叫吧，不会有人来的。”
对上慕笙箫温和的笑容，慕行云全身的血液冰冷逆流。一道黑影自背后飘过，慕行云重重地到底，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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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帝既死，新帝登基。
三代太傅柳之言重返朝堂亲口宣读了当年的先帝遗诏，百官遵先帝旨意，尊并肩王慕寒声即位为新一任的西秦天子，改年号为天治。
本来以为新帝仁慈，会大赦天下，没曾想一场血腥杀戮之后又是新一场残酷杀戮的开始。以仁慈闻名于世的新帝刚一登基就要肃清废帝的一切的势力。
首当其冲就是司徒秋家和丞相何家因其卷入之前的隐宗叛乱，两家形同叛国，随之覆灭。
和被诛灭九族的司徒秋家不同，前丞相的嫡长子何静初被新帝力排众议提拔成了西秦新的丞相。先前的秦王师江渊也被新帝拜为帝师，位同一品，可参与军国政事。而新帝生母明妃，则是被追封为明德仁心太后和先帝同葬皇陵。
一朝天子一朝臣。毕竟新帝失势时，百官们或多或少都曾得罪过。如此思来，不由地惶惶不可终日，朝堂沉闷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