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登基上
第71章登基上 帝京叛乱被平的第三日，皇帝慕行云自觉愧对臣民不顾群臣阻拦，含泪写下罪己诏，暂退皇位，亲自于城楼上声泪俱下地宣读，而后更是放下皇宫的荣华富贵诚挚于天牢反省。至此，帝位空悬，西秦开始了长达了两月的摄政王一手摄政。
两月后，瑞雪隆冬，西秦的帝京今年的冬天来得比以往都早。
慈安宫佛堂，一片冷落凄清。
“并肩王驾到！”
老嬷嬷轻声提醒正在诵经念佛的太后，“太后，并肩王来看您了。”
太后冷笑：“呵，什么并肩王。不过一个贱人生的儿子！
老嬷嬷惶恐朝慕笙箫跪拜行礼，佝偻着身子离去。
偌大个佛堂里只剩下太后一人。
“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哼，难以为你事到如今还肯叫哀家一声母后。”
慕笙箫冷笑：“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先帝的皇后，先帝在世时不曾废你，本王自然得称你一声母后。”
“母后……哈哈……母后，哀家的儿子是这巍巍山河的主人，可不是你这种忤逆叛乱的孽种！”
慕笙箫嗤笑：“巍巍山河的主人，慕行云吗？可惜啊，如今的他只是天牢里一个朝不保夕的罪人。耍手段偷来的东西，是不会长久的。这西秦的帝位早就不是他的了。而你……”
太后突然心口疼痛的厉害，本就憔悴的面色一瞬失去所有血色。
慕笙箫轻笑道：“哦，发作了啊。母后这锥心之痛如何啊？”
“你在哀家的膳食里下毒！可哀家的膳食每日都是用银针试过的，怎么会……”
“了无痕。”
慕笙箫阴冷地笑道：“这是你在我母子膳食里下的毒，你怎么就忘了呢？我受这锥心之痛整整三年，可你不过这一下就挨不住了。果然是老了呢。”
太后面色狠毒：“慕笙箫，你竟敢弑杀母后，就不怕天下人尽诛之！”
“母后慎言，如此不孝的罪名儿臣可承受不起啊！说什么弑杀母后，不过是太后你深感废帝罪孽深重，无颜面对西秦百姓，于是趁宫婢不不备服毒自尽，以谢天下！”
“不，哀家绝不让你的诡计得逞，即便是死，哀家也要让天下知道是你杀了哀家！”
太后满目怨恨，嘴角溢出黑血，旋即拼劲力气大声呼叫：“快来人护驾！护驾！逆子慕笙箫毒杀母后！逆子慕笙箫毒杀母后！逆子慕笙箫毒杀母后……”
慕笙箫就那么浅笑看着，赏心悦目似在欣赏世间最美丽的景象。
没过多久太后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是心口生不如死的剧痛让她渐渐虚弱，真正摧毁太后意志却是拼命歇斯底里却无人应答。
“母后，你好歹也是我西秦的太后，披头散发宛如市井泼妇的大呼小叫何等失仪。儿臣知道母后喜静，这佛堂更是清净之所，所以此次前来请安并无外人打扰。换句话说，你就是不眠不休的喊上一整天，也不会有人听到。为了母后的身体着想，儿臣想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母后放心，你待儿臣母子不仁，儿臣却不能待你不义。你死之后，儿臣会依照祖宗礼法将您风光大葬。只不过那凤棺之中装得只是些石头罢了。”
太后真的怕了，“你什么意思？哀家不管怎么说也是西秦太后，你的母后……”
慕笙箫的眼神冷的可怕，却依旧微笑着：“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尸身用破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供野兽啃食。你是太后又如何，你是母后又怎么样？！便是死，你也休想和父皇葬在一处！”
太后颤抖着嘴唇，嘶吼道：“不！你不可以这么做！哀家是尊贵的西秦的太后，你的母后，你不可以这么作践哀家！”
她那么爱先帝，死后非但不能和先帝葬在一处，还要被扔到乱葬岗供畜生作践，不行，绝对不行！
“呵，作践！你当初不就是这么作践我的母亲吗？你明明知道她那么爱父皇，便是死也不让她入皇陵。你让她和父皇，尸不在一处，魂各归一方！”
慕笙箫狠辣淡笑：“我如今只是比你做的更狠更绝。只要我不愿意，就没有人会知道乱葬岗上任秃鹰啄食野兽践踏悲惨的尸体会是你这高高在上的西秦太后。还有慕行云，我会把你们母子加注在我和母亲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的还回去。只希望他能承受的住。不过你放心，他即便受不住，我也会让他强行承受的。至于究竟要怎么做，就不劳你操心了。”
太后强忍住钻心的疼痛，缓缓爬到慕笙箫面前抓住他的衣摆。
“慕笙箫，哀家求求你，你怎么对哀家都行，放了行云。伤害你母子的事都是哀家一人所为，行云他并不知情。你要报复要折磨就全冲着哀家来，粉身碎骨也好，挫骨扬灰也罢，你冲我来！放了行云！放了他。”
此时的太后俨然卸下了所有的尊严高贵，卑微地匍匐在慕笙箫的脚下，只是一个疼爱子女的普通母亲。
慕笙箫抬脚轻轻勾起太后的下巴，嘲讽笑道：“想不到，雍容高贵的太后也会如此卑贱给仇人的儿子磕头求饶只求放了她的儿子一条性命。母爱啊，果然是这世上最无私的东西。不管再怎么恶毒卑劣的母亲，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子女立刻就收起了所有利爪尖牙，变成最温柔善良的模样。”
慕笙箫似是追忆：“你这样子也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也曾这般卑微地跪在你们面前吧。她也求过你们放过我吧。可是你们还是残忍地把她那颗慈爱的心踩得粉碎呢。明明什么都不要，明明什么都不求，到底来却落得那个一个凄凉的下场。不由地让人唏嘘呢。”
慕笙箫就那么和煦的笑着，却是世间最残忍的魔鬼。
太后的眼底溢满了恐惧。“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和明妃，可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说行云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在他年幼不经世事的时候也曾真心欢喜有你这么个聪敏可爱的幼弟。他也曾把他最喜欢的进贡糕点一点都不吝啬地全给你了。那个孩子，明明馋嘴的不行，却还要紧着只有几个月大的你。血脉至亲，骨肉相残，那是先帝的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的啊！”
“慕行云曾真心欢喜过我？他也曾把他最喜爱的糕点毫不吝啬地送给我？你也说我那时只有几个月大，几个月大的婴孩如何会记得那些。
我只记得父皇死后，皇储之争激烈，我母子二人主动放弃帝位，却被你们狠心地赶尽杀绝!我只记得母亲弥留之际悲伤无助的泪水。我只记得你们给予的种种屈辱和伤害！我可不记得什么手足之情，只知道要斩草除根！”
慕笙箫残忍笑道：“慕行云说过犯下的罪孽总归要让人承担。你说我和慕行云是同根而生的手足。那么就让他这个做兄长帮我承担这弑杀母后的不孝罪名吧。我让他好好尝尝用你这慈爱酝酿的苦酒。”
慕笙箫的脚轻蔑地松开太后的下巴，温声道：“我要你死也不得瞑目！”
“不不要！不要！”
太后在地上艰难地爬着试图追上缓步离开的慕笙箫。
一切就是那么残忍，当太后的手快要触及到慕笙箫的衣摆时，慕笙箫一步迈出了佛堂。同时，佛堂的门沉重关闭。
任由着太后如何哭喊拍打，佛堂的门依旧闭着，普通的一扇门隔着遥远的地狱和人间。
为什么明妃抢走了她的丈夫，慕笙箫又要夺走她母子的性命！为什么？！为什么？！
“啊啊啊……”
令人心惊肉跳的凄厉惨叫哀嚎持续到傍晚方才被风吹散，只余下朱门上一道道指甲挠出的和着肉末的刺目血痕诉说着无尽的咒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