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挨批
刘鼎登上船检查后才完全明白，永泰号是开放式炮位和露天舰桥，这两处地方压根没啥防护力，几百发37mm铺天盖地扫过去，还有火控雷达指引，自然把遇到的一切全撕扯成碎片。
20mm机关炮打在人身上就是碗大一个洞，多打两发直接能把人体打断，被37mm高射炮打中还能有啥好下场？四分五裂最正常不过！
国党水兵不是不想还击，而是去炮位开火的人去一个死一个，一开始勉强还能发射几炮，后来火力全开，集火攻击的短短2分钟就死了20多人，吓得后面的人肝胆欲裂，谁也不敢再去炮位开火，最终导致全舰变成了哑巴。
也幸亏他们还算聪明，见情况不妙赶紧升起白旗投降，要不然进入3000米主火力圈，等穿甲弹全换装完成后再开火的话，就算躲在指挥塔里也不安全，迟早要被全部洞穿！
“押运俘虏！返航！”
凌晨一时许，西安号押运着永泰号返航，一路上欢声笑语，众人丝毫都不觉得疲倦。
“林老师，通过今天实战，我看这套系统运用于海战完全可行。”
刘鼎道，“听说从苏联过来的第一批军火马上要抵达了，里面就有您上次念念不忘的88炮，我们琢磨琢磨，再整他一套远程防空体系？老规矩，还是先让军工部派人把弹道曲线画出来。”
“可以啊！除此之外，能不能想办法搞个结实结点的底盘，除拿他防空，甚至都想用他去打坦克。2000米距离上，配上新观瞄设备和钨芯穿甲弹，可以干掉几乎所有坦克！德国有句俏皮话，不能用来打坦克的高射炮都不是好高射炮！”
“那感情好！”
林冠华意犹未尽：“其实我觉得88炮也稍微普通了点，现在特别期待那几艘军舰，说不定那些德国128mm电动高射炮就能有用武之地，我听说有几艘上面被拆除了武备，我觉得用来装那些128粗管子可能比较合适！”
罗部长心直口快：“这款高射炮很厉害？”
林冠华点点头：“因为拥有自动装弹机，这么大口径的高射炮射速居然能达到每分钟24发，对空射高15000米，平射射程2万米以上，希特勒用这种火炮在城市中心建设了防空塔，就是B-29\B-17也不敢与其硬碰硬！
汉堡防空作战中，两组双管128mm电动高射炮用400多发炮弹就打下了28架B-17！”
刘鼎也不淡定起来：他知道B-17的厉害，这次上海防空作战打下来的就有一架B-17，跳伞飞行员抓到了，交代说国党就这么一架B-17。
德国人居然一次战斗就一口气干掉28架B-17，那得是什么场面。
“德国128mm的倍径是61倍，高爆弹重量48公斤，无论倍径、弹重、射速，全方位压倒美国海军常用的127mm高平两用舰炮，甚至比苏联152mm加榴炮炮弹还要重，美国5英寸舰炮只有38倍径，而德国猎虎歼击车上的128都有55倍径呢！所以德国人曾用坦克击沉过军舰。
这门火炮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重，千吨级的军舰可能承受不起。
如果有吨位稍大点的驱逐舰，比如国党那艘废弃不用、2700吨的宵月号，我觉得安排2座，设置4门不在话下，水平高点配6门也有机会，在10000米距离内，再配合得力的火控系统和被帽风帽穿甲弹（APCBC），打7000吨内的轻巡毫无压力，甚至能有机会将伦敦级这样装备8寸炮的条约型重巡洗下水！”
问苏联购买缴获的德国军火，刘鼎知情，所以可以和他交流，但向英国购买军舰处于绝密，军工部压根没听到风声，刘鼎也没往这方面想，现在听他说起打伦敦级也只会心一笑，他哪知道陈绍宽提出的清单上就有伦敦级求购意向呢？
回到船厂已是凌晨3点，林冠华的疲劳劲终于上来了，感觉困得不行，到招待所匆匆忙忙倒头就睡。
第二天被警卫员喊醒已快到中午，他匆匆忙忙吃过饭就赶去船厂，准备给长沙舰安装设备。
到了现场他发行情况不对劲，居然没看到苏志国，他一边忙乎工作，一边低声问长沙舰彭舰长：“苏舰长是不是去看永泰号了？等我们走后，有些实际使用的门道如果你不清楚，还可以问他……”
对方先点点头，接下去的话让人大吃一惊：“别提老苏了，他关禁闭呢？”
“啊！怎么回事？他犯啥错误了？”林冠华不解，“昨夜里打胜仗回来都半夜了，今天一早上就犯大错误以至于要关禁闭？”
“就因为昨晚上打了仗！”
彭舰长低声道，“昨天都知道你们只是去打个靶，很快就会回来，结果过半夜都没见人影，陈司令一直让电台在喊你们番号，他自己也亲自喊，嗓子都快哑了！说老苏无组织无纪律，谁让他贸贸然出海打仗的？”
“……这事说起来怪我不好。”林冠华满脸不好意思，“昨天打完靶后，我提议去海上溜一圈再测试测试。”
“这我知道，司令也知道，但转着转着后面你们怎么就没影了呢？”
彭舰长也摇头，“陈司令可被吓住了，船上面还有罗部长、刘局长在，出事可咋整？他都差点让我们也出海，考虑到我们舰武器还未配备完才强忍住了。”
林冠华这才回想起来，昨天在模拟演练时，其实接收到岸边信号，但为了凸显海面上的信号，他就让无线电长把岸基电台信号过滤了，这一过滤就没切过来，相当于自动形成隔离，等后面都交上火了，那还说啥？
“好吧，我的错，我的错……”
“也不能怪你，老苏是一舰之长，他要负责！”
“苏舰长毕竟打了胜仗，难道就不能通融下么？”
“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你是没见到司令员昨天暴跳如雷的样子，我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不行，这样老苏太委屈了，主要责任还是我。”林冠华对身后的警卫道，“看到罗部长和刘局长了没？我找他们去替苏舰长求求情，顺便也检讨下。”
这话一出，警卫们脸色都十分怪异，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又怎么了？”
在林冠华再三逼问下，终于有一个警卫员吞吞吐吐道：“林……林教授……首……首长早来了……他……他们也在写检讨呢！”
“啊！”
彭舰长无奈道：“我们都去求过情了，司令员连我们一起骂，所以大家今天都蔫了，要不然昨晚上俘虏了永泰号，那是多大的胜利啊，今天还不得欢天喜地？”
林冠华一声叹气，不知道该说啥：他一个人连累了这么多人，偏偏做检讨的还不是自己！
对方看他情绪低落，安慰道：“林老师，挨批正常，哪有不挨批的？我去看过永泰了，啧啧，咱们揍他那火力真是猛啊！我听俘虏说整个弹如雨下，感觉火力就没停过，落点还贼准！
我也去现场看了，大大小小弹孔近300个呐，差点都数不完！
您别说老苏了，昨晚上换我那也是高高兴兴拉出去打啊，指哪打哪真过瘾呐，拼着关禁闭也值了！”
最终，林冠华保质保量地完成了两舰的安装任务，试验成功后搭专列返回北京。
上车后他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罗部长看他手足无措的模样，笑了：“还在想挨批的事？”
“是啊，我没想到这么严重，真是大意了。最关键的是，明明主要责任人是我，却害得你们关禁闭的关禁闭，做检讨的做检讨，心里不安……”
罗部长叹了口气：“那不一样，各司其职啊。军队一定要有铁的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