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流淌的岁月（13）

刀

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长尺许

就那样插入一个瘦高青年的胸口

喧闹的街头有那么会儿就很安静了。

瘦高青年低头看了看胸口上的刀，眼里有了泪花，然后低低的叫了声妈妈。

他倒下去了，口里冒出了血，然后脚蹬了几下，就不动了。

一个人飞快的跑了，兔子一般，逢坎跳，逢水跳，逢崖也跳，几个起伏就没有了踪影。

小耳朵一伙人没有了章法，有的人想追，有的人低下头看地上躺的人，有的人干脆啥表示都没有，傻傻站在那里。

小耳朵知道自己混到头了。

其实应该啥事都没有的。

小耳朵一伙人在饭馆里吃酒，一个有点名的扒手也在这个饭馆吃酒。

之所以有点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叫龙娃，家里姐姐五个，他排行老六，所以还有个名叫肖六娃。

龙娃扒钱都是吃独食，从来不和人搭伙。

小耳朵就有点看不惯他，所以就说：“混就要懂点规矩，在蓝水这个地盘。”

他只是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吃得开，一般的人都得给点面子，比如敬杯酒啥的。

龙娃说：“十四娃的地盘老子一样做生意。”

小耳朵觉得这就有所指了。

都知道他曾经被十四娃打得跪在地上，还被削掉一个耳朵。

旁边的兄弟就不能忍了。

然后就动手，肯定是小耳朵的人先动手，五六个人都动手，有的人还用板凳砸倒在地上的龙娃，龙娃一声声的惨叫：“哎哟啊，哎哟啊，哎哟啊，哎哟啊……”，整个街都能听到。

桌子板凳乒呤乓啷，杯子盘子掉了一地。

从饭馆里面打到外面，拖出去打。

死人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一直惨叫的龙娃几个步伐间就没有了踪影。他不知道从哪里拔出的刀。

小耳朵决然的转身，跑了，然后其他人也跑，一个青年跑了那么远又回来，看了看，又跑了。看得出他是关心他的。

派出所来了人，然后县里带盘盘帽子的来了几个，一个女的，把青年眼睛扒拉了几下，表示确实死了。

把那青年拉走了，抬起来的时候樊林看到那青年穿的裤子屁股上补得有疤，补的很仔细那种。

一对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女，在后面哭，男的胡子拉碴，女的头发凌乱。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也跟着哭。

这是个四口之家，看样子过得不好。

一切都归于平静。

师母脸煞白，麻将肯定是没有打了。

师傅镇定些，叫樊林继续绕铜线，樊林的手一直抖。

这个场面他从来没见过。

王坨子说：“混嘛，命都除脱了，蓝水街上会清静一阵子了。”

这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蓝水街上麒麟娃就是老大，横着走，想吃啥水果随便拿一两个，也不多拿，多拿没意义，想吃了又拿就是，卖水果的也晓得他的德性，一般不和他计较。

他会骚扰年轻漂亮的女人，这就有点让人不能接受，女人一起的男人就会打他，他一般都打不过人家，但是她是打不死的“忘魂蛇”，只要还能动，就和你纠缠。所以一般的人又怕和他发生纠缠。

但是他不敢骚扰女学生。

不是没有过，不过被派出所铐了几次鸭儿浮水。还有被一帮男高中生往死里打了几回，有记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