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沈澜永远不会伤害他
【西郊行宫】
慕云意面色苍白地从偏殿踉跄着走出,他一时步履不稳,匆忙之间扶住了门框才没有跌倒在地。
偏殿之外守了不少人,慕云意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他是一国之君,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展露出半分颓然之态。
姜公公匆匆上前几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慕云意。
“陛下。”此时匆匆从京城赶来的慕毓雪亦是到了偏殿,见到慕云意安然无恙,悬在心尖上的巨石也算是落了地,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在慕云意身在偏殿之中就到了殿外的迟承信沉默不言,只是眸色沉沉不知暗暗在心底谋划着什么。
慕云意冰冷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再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通通逃不过他的眼睛,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迟承信和慕毓雪的身上。
那漠然的眼神看得慕毓雪心上一寒,经历了这一次的刺杀危机之后,她记忆里那个胆小懦弱的慕云意似乎不一样了。
那种睥睨的目光里透着冰冷,隐隐之间藏着几分森然的杀意。
“阿姐,相国。一刻钟后正殿议事。”
【行宫寝殿】
谢池清一路搀扶着步履虚浮的慕云意回到了寝殿,一入寝殿谢池清就屏退了在寝殿之中打扫的宫人,待他回头看向慕云意的时候,那人的面色如纸一般苍白额头上点缀着细密的冷汗。
慕云意一手扶着门扉,一手捂着胸口,一点血色渗透了衣裳,刺入了谢池清的眼睛。
“陛下,恕臣无礼。”
“你……”慕云意浑身一僵。
谢池清蹲下身双手牢牢地扣住了慕云意纤细的腰,强而有力的臂膀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尽可能地放稳了步子将早已无力挣扎的慕云意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
“陛下的伤口在渗血,让臣看看。”
慕云意避开了他伸出的手,手指揪紧了胸口的衣裳,他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不用,朕一个人可以处理。”
从伤口之中沁出的鲜血渐渐渗透雪白的里衣,谢池清蹙起的眉痕越发深了几分,他看向慕云意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与无奈。
“陛下,我不是旁人。”
“您依旧可以像小时候一样信任我依赖我。”
自从沈澜被迫暂时离开皇宫之后,对慕云意恨之入骨的皇后虽然厌恶他的存在,但碍于沈澜的那番威胁并没有明面上对慕云意下手。
紧接着而来的是各种变本加厉的苛待,缺衣短食是小把戏。
昭国地处北方,一到冬日就是漫天飞雪天气冷得刺骨,即使这样,到了冬日也无人送一块取暖的煤炭进入冷宫。
无人问津的冷宫成为了整座皇宫中的被遗忘之地。
在那段无人问津的时光里,对慕云意不离不弃的只有谢池清,而慕云意在那时唯一能信任和依赖的人也只有谢池清。
慕云意松开了死死揪住衣裳的手,他歉然地对上谢池清委屈的眼神,“好,你帮朕处理伤口。”
染血的里衣被褪下,胸前那道狰狞的刀伤映入了谢池清的双眼,伤口之深即使上药包扎后依旧流血不止。
慕云意身上的伤口都是谢池清亲手处理的,在他前往偏殿之前绝没有这个伤口。
谢池清用干净的纱布一点点擦拭从伤口之中沁出的鲜血,他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手底下的人。
尖锐的刺痛从心口的伤处传来,慕云意死死地抿着唇瓣,眉头褶皱成了一团乱麻,他强忍着随着神经蔓延开来的剧痛,直到谢池清清理包扎好伤口都没有发出一丝丝的痛吟。
谢池清扯了一个软枕垫在了慕云意的腰部,扶着人小心倚靠在床栏上。
用干净的水洗干净沾染了血渍的手,谢池清背对着慕云意从衣袖之中取出了一个瓷瓶,将瓷瓶之中的药倒出一颗化入了茶水之中端给了慕云意。
“喝点水。”
慕云意接过了温水,他凑近了嘴边抿了一小口。
谢池清将染了血的纱布拾掇到了一处丢进了火盆,一把火将所有的痕迹都烧了一个干净。
“陛下今日先好好歇息,明日感觉好些了再去与长公主殿下和相国大人议事吧。”
慕云意摇了摇头,神色严肃而认真,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必须是今日,也只能是今日。”
谢池清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陛下是有怀疑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刺杀朕与沈澜的是神木林的大祭司。”
“神木林的大祭司?”谢池清一脸的意外,“我听闻神木林在南疆,在南沧国的境内,难道是南沧假借参加万国朝会之机,以和亲之名入昭国是为了行刺杀之实……”
南沧占据南境之地,与昭国将中原之地一分为二。
南境乃是鱼米之乡,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水利运输和陆路行运在一年四季都极为便利;而昭国一旦入了冬,河流冻结冰天雪地,粮食与运输都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论国力,南沧远胜于昭国。
“不,不会是南沧的手笔。”他矢口否决了谢池清的猜想,“如若是南沧想借万国朝会行刺,绝不会派太子妃和云阳公主来昭国成为人质。”
“那陛下觉得是谁?”
他饮了一小口杯中的温水,眼中透了几分犹豫,他的确有怀疑的对象,只不过……
“觊觎这九五之尊之位的人数不胜数,人心难测,谁都有可能。倒是池清,你觉得会是谁?”
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对象,反倒是将问题反抛给了谢池清,他想要听听谢池清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儿的。
“刺杀陛下需要足够的实力和势力,若排除南沧,那就只有三种可能。”谢池清稍稍顿了顿,继续分析道,“相国,长公主殿下以及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