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炮舰海试（二）

方金鹤得到数据，抬头看看桅杆风向后，立即下令：“右舵十五，降半帆！”“右舵十五，降半帆！”

身边一名狗熊一样强壮的的士兵一字不漏地吼叫道。

“左舵十五，降半帆！”

“左舵十五，降半帆！”

在海浪的鼓荡摇晃中，命令被逐级下达。

胡璘觉得身体开始微微倾斜。甲板上的士兵除了几个火枪兵脚步踉跄身形不稳外，其他人员脚下如有铁钉一般，保持着严谨的作战队列。

“打旗语，告诉白旗船保持速度，跟紧了。命黄旗船和黑旗船，从左路西南包抄，待见到本船开火时，立即开火策应，切断敌舰退路！”

主桅杆上的瞭望手立刻打出一连串旗语。

命令下达后，主舰继续保持航向东南，白旗船紧随其后，而身后黄旗船和黑旗船则开始降帆减速。

依稀听到海风传来黄旗船和黑旗船水手们的吆喝声，胡璘脚下的主舰完成方向调整，径直朝着远处一个起伏在波涛中靶船东面包抄过去。

黄旗和黑旗战船则和主舰拉开距离，离开队伍包抄那艘靶船的西侧。

很快，红舰和白旗船抵达目标东面，双方相距一里半。

一里之外是火炮攻击距离，如果再近，就是弩炮的攻击范围，如果对方安装弩炮，自家船只也会遭到对方的攻击。

“满舵右！”方金鹤命令道：“左舷火炮预备！择机发射校正弹！”

“满舵右！左舷火炮，择机发射校正弹！”

“满舵右！左舷火炮，择机发射校正弹！”

一层甲板上，黑洞洞的炮口伸出主舰船体，左舷炮兵们一个个静气凝神，炮手们盯着即将进入火炮照门内的目标。

许三眯着眼睛盯着炮门外的靶船，手持一个标尺，对比着随着波涛、起伏不定的敌船，调整标尺格度，同时命令身边的炮手，不停地调整方向和射角。

许三的神射手的名号，以前多是依靠自身的天赋。经过朱启明一番操炮培训后，不再凭借直觉打炮，炮击命中率更高。

“一里距离！”甲板上传递距离声再次响起。

“一里距离！”

“一里距离！”

听到瞭望塔传递下来的新的目标距离，许三眼中厉芒一闪，大喝一声，“放！”

一直等待命令的炮手，猛地一拉手中绳索。

咚的一声巨响，船身猛然横向一晃，炮弹呼啸着飞向靶舰，在靶舰身前，激起数米高水柱。

“报告落点！”

许三挥舞着手臂，驱散炮口喷出的浓重的白雾和火药味，甩动着腮帮子，大声喝道。

在当前火炮没有火控系统的情况下，试射炮弹是必须经过的操作流程，校正射角，通常要多发测距之后，才会进入炮群战术阶段。

“报告落点！”

“报告落点！”

炮层的要求快速传到到瞭望台上。

瞭望手手持望远镜，认真观察，吼叫道：“横向左侧偏约十里，纵向直线离落点差距，大约五六十步！”

“横向左侧偏约十里，纵向直线离落点差距，大约三十步！”

瞭望塔上的声音，一级级传到火炮层。

许三再次观察，重新调整标尺格度，命令炮手调整方向和射角。然后开炮。

这一炮得到的反馈是：“横向右侧侧偏约十步，纵向直线离落点差距，大约五步！”

五步，是可以群射的范围了。

船上和陆地不一样，陆地是平整不动的，而船只是上下浮动左右摇摆的，所以，五步的容错率是在合理的射击范围内。

“校正完毕，”许三大声吼道：“炮口朝向，离丙位；射角三十五度。”

得到许三的射击参数，余下三门炮，纷纷快速调整炮口。发射完校正弹的火炮，也迅速完成了弹药填装。

“开炮！”许三五官狰狞，猛然一声大喝！

炮手猛地一拉火绳，咚咚咚的一连串巨响，四门炮车猛地齐齐后退了一米，后座力推动了船只向后猛的一晃。

站在船舷处的胡璘看到下方炮门处，一个个炮口火光闪烁，一道道长达三四米的白色烟柱喷出，一个个黑色铁球掠海呼啸着飞向远处的靶船。

左舷四门火炮几乎同时开火。

远远看去，火光在主舰的一侧，快速的闪烁，随后，船身剧烈一晃，舷外浓烟滚滚。巨大的舰身若隐若现，如同恐怖的幽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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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发炮弹落入海水中，炸出一排十米高的怒涛。

虽然，没有炮弹击中了靶船。但是，那巨大的浪涛却拍打在靶船上，将靶船推出了近十米的距离。

“落点横向不变，纵向直线差距，大约十步！”巨大的炮声震的所有人两耳轰鸣，瞭望台的报告一层层传递到炮层。

许三继续调整射击角度后，下令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