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夜探陆家
“也不一定。”比起刚开始的那份热情，楼妙璇这会儿其实已经少了些把握，但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她也不想轻易放弃。所以，她对杜子腾道：“陆老板如果是生了重病，就算是治好，或许也无力支撑了。小陆老板做的，又迟早会毁了粉妆玉琢。所以，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以前在商学院的时候，哥哥也曾经豪情壮志，立志要成为一个富甲一方的人。可这种手段……”杜子腾别别扭扭地说道：“哥哥总觉得有些——不齿。”
“不齿？”楼妙璇失笑，“哥，商场如战场，你是知道的。粉妆玉琢到了这般地步，我们若不出手，也早晚会有其他人出手的。此事终归是宜早不宜迟的。”
“璇儿说的，哥哥明白。”杜子腾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但他很快还是狠了狠心，“璇儿说怎么做，哥哥就怎么做。”
“我们先去看看陆老板再说。”
楼妙璇行事很干脆，一个时辰之后，就和蔺一航出现在了陆家门口。
“蔺老板这是？”听说蔺一航来了，管家慌忙出来迎接。
蔺一航交手一礼，“蔺某许久不曾见到陆老板，担心他生了病。所以，特地带了大夫来探望。”
“大夫？”管家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眼他身边的楼妙璇，“你说的是，你身边的这位？”
“这位可是主持过灭疫的楼妙璇楼小姐，她的医术，让太医院的柳院使也甘拜下风。”蔺一航彬彬有礼地保持微笑，“让他来给陆老板治病，你大可放心。”
“这……”管家很快就陷入了沉思，面露难色，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们二老爷不在，我也不好拿主意啊。”
“看来，陆老板当真是病了。”蔺一航眼里敏锐地一烁，目光灼灼地望向管家，“陆老板到底生了什么病？”
“蔺老板……”管家一副为难的样子，“你就别为难小的了。”
“为难？这怎么能叫为难呢？”蔺一航脸色一沉，语气便严厉了起来，“陆老板若是生了重病，你们这样拦着不给他治疗，要是出了大事，你们如何担得起这个责任？”
管家见他恼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拧着不愿多说，“这是我们陆家的事，就不劳二位操心了。二位，还是请回吧。”
蔺一航刚才说话已经有些不客气，可对方依然是客客气气的，他顿时有些赧然，垂了垂眼，就有些黯然地说：“那我们先告辞了。”
“蔺公子？”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楼妙璇顿时有些失望地撇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就拉开了距离。
已经离开陆家很远了，楼妙璇才突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就那样默默地伫在原地，等着他走上来。
蔺一航心中正是有些歉疚，见状就是一喜，快步追了上去，“楼小姐！”
“蔺公子，刚才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楼妙璇的脸色已然和软下来，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我以为，对于粉妆玉琢的事，蔺公子已经拿定主意了。”
蔺一航一笑，“蔺某只是觉得，此事重要的还是策略。如此做法，恐会适得其反。”
“哦？”楼妙璇的眉头一下子挑得高高的，兴味十足地看着蔺一航，“蔺公子这是想好对策了？”
“对策倒也谈不上。”蔺一航风轻云淡地说道：“蔺某只是觉得——陆老板生病一事，陆家如此藏着掖着。其中，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原因。而这个原因，或许与小陆老板大有关系。”
“蔺公子莫非也是怀疑……”楼妙璇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而是向蔺一航递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蔺一航与她隔空对望了一眼，随即点头。
“接下来，”楼妙璇别味地朝他挤挤眼，“蔺公子可是有什么打算？”
“蔺某觉得——”蔺一航若有所思地缓声说道：“管家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也可以用其他的法子进去。”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楼妙璇却觉得他越来越有意思了，不由挑高了眉头，更加的兴味盎然，“比如？”
“趁夜，翻墙。”蔺一航风流倜傥地摇摇扇子。
楼妙璇与他一拍即合，“甚好。”
夤夜，陆家后院。
陆家虽是京中大户，却也不比侯府、王府森严。朦胧的夜色下，不过三两个护院提着灯笼走过，还都拳手打着哈欠、拖着步子，疲惫至极。
楼妙璇从墙头跳下来，就小心谨慎地察看了一圈。
先一步跳下来的寒韵，状似已经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回头来看着楼妙璇谨慎的样子，就是一笑：“用不着如此紧张，这陆家的护院充其量也就能抓几个贼。只要轻功稍高一点的人，他们都察觉不到。”
轻功高的人，能做到落地无声。即便是踩在满地的枯枝枯叶上，也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可楼妙璇，根本就不会轻功。刚才不过是在蔺一航的帮助下，顺着墙边的一棵树爬下来，再落到地上的。
此话，用在她的身上，显然不适合。
楼妙璇扯了扯嘴角，倒也不争辩，只是回头看着刚才跳下来的地方。
一袭黑影突然在墙头出现，不过一瞬，就从墙头翩然跃下。
如同一只迅捷的黑鸦。
那是一身黑衣的蔺一航，此时无月也无星，他的脸包裹在浓黑的夜色里，模糊不清。原本清俊的样貌，在这样的环境里，竟无端添了一丝邪气。
而且，有那么一瞬，让她想到了某个人。
某个，与邪同生的人。
恍惚之间，她似又想起他站在阳光下执扇轻摇的样子。
那样的儒雅，干净而温润。
如何能让她想到那个与之截然相反的人呢？
楼妙璇慌忙摇了摇头，甩开错觉，就伫在那里，等他过来。
夜色里，蔺一航颀长的身影，带着一种莫名清冷的压迫感，大步走了过来，“陆老板的房间，就在那边。”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一个点着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