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愿为其死
“唉，罢了罢了。”师父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命当如此，师父也没办法。只是，你可知你说的东西，若要寻到，会经历怎样的艰险？”
“我听说，赤炎婆罗在大靖的西北边地。那里有一座活火山，叫沧溟山。而赤炎婆罗就长在火山之中。只是……”楼妙璇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出了心中的不解，“弟子想不明白的是，火山中岩浆滚滚，仅是那蒸腾的热气就足以让四周寸草不生，如何还能有那样的东西？”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师父的声音慈爱温和，但似乎也蕴含着许多难言的苦涩，“师父只问你，这个传说若是真的，你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吗？”
“会。”楼妙璇毫不犹豫地颔首，“以前，我还没来毅王府的时候，就知道他每日所承受的痛苦。但那时候，所有的感觉还并不真切。直到我搬来了毅王府，与他朝夕相处，才真正地体会到那种痛苦。”
“哪怕他掩饰得很好，哪怕他面对我的每时每刻都在笑，我依然能像感觉他的呼吸心跳一样地感受到他的痛苦。烈焰灼身，猛兽撕扯，都不足以形容他所承受的痛苦。”
“可笑的是，无论他有多痛，依然能像往日一样地处理公务，甚至对着我笑。每每到这时候，我都感觉仿佛有一把刀插在我心里，反复地割着我的心。”
“那种痛，”楼妙璇眼角滴泪，声音颤抖，“师父，你应该能体会。”
“既然如此，那为师就告诉你——”师父叹息一声，“你说的东西，的确存在。就像你说的，即便是火山口蒸腾出的热气，也足以让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可它并非是一种草药，而是凝结了火山中的火气所生，形似一簇火苗，飘忽不定，难以捕捉。”
“这种东西，能让他体内的妖蛊不及挣扎，就在他的腹内化成一滩血水。可其中的火毒，也不可小觑。”师父又禁不住叹了口气，竟然难得一见地摇了摇头，“前提是，你能在滚滚岩浆之上拿到这东西。可是，你能拿到吗？”
楼妙璇怔住。
还不等她回答，师父就已经断然说道：“不，你不能。”
“纵是你轻功再高，也没办法悬停在滚滚岩浆之上。哪怕只是几息时间，滚烫的岩浆里蒸腾的热气就能马上将你蒸熟。”师父连连叹息，终是黯然地说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楼妙璇不愿死心，哪怕知道师父说的每一句都不是危言耸听，她仍然不愿死心。她只是坚决地说道：“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师父冷声嗤笑，“你只是一个大夫而已。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神仙两个字，像陡然溅落的火星，在楼妙璇的心头一烫。她蓦地抬眼，“那师父呢？”
师父脊背一僵，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说什么？”
“师父是神仙吗？”楼妙璇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
“不知道。”师父扔出干巴巴的三个字，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师父也不是。”楼妙璇有些惋惜地说道：“师父若是的话，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徒儿去送死。他要是神仙，一定会给些法宝之类的东西，助徒儿渡过难关的。”
师父沉默了些时间，就有些无奈地说道：“倒不是为师不肯帮你，而是为师真的帮不了你。”
楼妙璇黯然地垂了垂眸子，她知道师父说的，一点不假。但能从师父的口中知道赤炎婆罗的一切，她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师父萧索黯然的背影，她勉强笑道：“我知道师父是心疼我的。弟子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剩下的事，还是放心交给弟子自己来决定吧。”
“你走吧。”师父有些黯然心伤，狠狠一拂袖，赶她走。
楼妙璇一惊，就感觉是被人猛力推了一把，陡然醒了。
晨曦透过窗棂洒落进来，楼妙璇迷蒙地看了一圈，就见黎雁蓉兴致勃勃地走了上来，朝她眉飞色舞地挑挑眉，“妙璇，还记得昨晚上你交代给寒韵的事情吗？”
“嗯。”楼妙璇含糊地应了一声，就任由她扶着坐起来。然后，有些迷茫地看了一圈，“寒韵还没回来吗？”
“早回来了。”黎雁蓉朝她抬了抬下巴，挤挤眼，“回来得晚，这会儿还的外面睡着。”
看她一副藏不住事的样子，楼妙璇不由一笑，“她跟你说什么了？”
“那个陆老板没死！”黎雁蓉几乎是脱口而出，见她眉峰一紧，忙又补上一句：“据说是——昏迷了！”
“昏迷了？”楼妙璇一怔，顿时有些失望。但黎雁蓉脸上的笑却仍是明晃晃的，实在扎眼，她不由纳罕道：“你笑什么？”
黎雁蓉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是想拿下粉妆玉琢吗？这个老板昏迷了，那你就有机会了呀！”
楼妙璇立刻白了她一眼，“可是，他的弟弟已经做了粉妆玉琢的新老板呀。”
“诶，你没懂我的意思！”黎雁蓉同样瞋白了她一眼，“这个陆老板为什么昏迷，你就不能发挥一下想象吗？要是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就可以借题发挥一下，趁机得到粉妆玉琢？”
“你的意思是……”楼妙璇懂了，顿时给了她一个了悟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欣慰地说道：“你果然变聪明了。”
黎雁蓉立即狗腿地堆满笑容，点点头，“还是你教得好。”
“把我衣服拿来，”楼妙璇慌忙掀被下床，“我得赶紧去趟慈济堂，跟我哥商量一下对策。”
黎雁蓉赶紧找了一套衣服给她换上，帮她梳洗打扮，再光彩照人地出去。
听了她的猜测，杜子腾也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不过，他还是对陆老板的昏迷持不同的意见，“或许，陆老板就是生了重病，才会昏迷的。若是这样，小陆老板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粉妆玉琢的老板。要从他手里抢走粉妆玉琢，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