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要来在做什么呢？是要我们来受苦受折磨的？还是要我们来享受生活的？无论是受苦还享受生活，这是某种力量安排的？还是命中注定的？如果是安排，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对谁又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有些人却是安排来享受生活的，而有些人却又是安排来遭受折磨的？谁有这样的权利又是以什么样的标准安排给与生命的这些人的？如果说真有这样命运安排，那么这实在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这种事情应该终止。如果人不是生来平等的，那么造就一代又一代的人类来敷衍这个世界，充斥这个星球，实在一件毫无价值的事情，也是一件极其低劣的事情。但是，好像谁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也没有人去企图去改变这种事情。好像所有的人从来也不想这些，他们只是活一天就过一天，过一天就活一天。如果，注定是这样，那么无论成为谁，无论过怎样的生活，都无意义。”

竺凯躺在床上一阵胡思乱想之后，他起身离开了柔软的床席，穿上居家衣服走到客厅里，打开电视。立即，他忘记了刚才所想的一切，连同那条梦中的蛇。

暖阳已经照射在阳台上，让人感受到冬天的温暖。电视没有什么可看的，于是他从睡房里拿来《庄子》（这时候，雍娟还没有醒来），拿起一个小凳子，放在阳台上，阳光照射在阳台上。他坐在冬日的阳光中，开始阅读起来。他背对着阳光，感觉到背后阳光的温暖。

“今天，这么好的暖阳，也该出去走走吧，不然这个周末，大好的时光就这样浪费了。”竺凯在读到一个章节的时候，心里这样想。于是，他叫醒了雍娟，告诉她别浪费这样的好天气，一切去爬白云山，一起到外边走走，呼吸一下清醒的空气。

睡梦中的雍娟在竺凯的反复喊叫之后，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听到竺凯的建议，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倒也觉得高兴。于是，两人梳洗完毕，在楼下吃了早餐，就坐车去白云山的南门口。

这真是一个暖阳的明亮的冬日。太阳既不明亮也不晃眼也不黯淡，但是天空中仍然有灰色的云层时而遮挡它。白蓝的天空从头顶一直到天极，都是同一种颜色。只是在天空的更远处，天空似乎更蓝一些。天空中没有明显的一堆堆的厚厚的云，也没有明显的毫无一丝云彩的湛蓝的天空，宁静又明亮，清醒又透明。万物都在这片清凉的天空下面自由的存在。处于广州北部的这座唯一海拔不足五百米方圆五十平方公里的绿色的丘陵地带无疑是生活在这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现代化国际化大城市里的人们最近的也是最合适的周末郊游的最好去处。

通往白云山的南大门的山路的两侧的人行道上，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游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何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是来到，什么时候离去，总之，上山的人和下山的人仿佛一样的多，人来人往。无论是从他们的穿着上，还是从他们走路的姿势上，还是从他们的表情上，还是这条作为上下白云山的主要道路，无论是谁都明白，凡是在这条路上行走的人，都是来爬白云山的人。

单从山脚的大路走到景区的门口，大概两公里路。不仅这条路两侧的人行道走满了人，就连马路中央也挤满了来往的各种车辆。显然，那些想把小车开到景区门口的司机们企图想在景区门口最近的路边一些私人的停车场找到一席之地，这样可以少走几公里山路。但是，他们却没有想过，很多开车的人也都这样想。于是，那些运气不够好的而且一般都没有那么好运气的司机就只有把车原路开会到进山前的路边指定的临时停车位停下来。有些根本就找不到停车的位置，最后悻悻离开。

景区门口的一边是索道的大门，一边是行走山路的大门。两座门前都站满的成千上万的游人。有人躲在树荫下，有人坐在石凳上晒太阳，有人在排队。竺凯和雍娟没有坐索道的想法。他们在门口购买了十元一张的门票后，径直沿着大多数人行走的山路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