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番外:鹅黄裙裾与猩红影——白雪公主的重生执念
第11章番外:鹅黄裙裾与猩红影——白雪公主的重生执念
玫瑰刺尖的初醒
晨露还凝在窗棂雕花上时,白雪猛地睁开眼。
指尖触到的不是冷宫硬邦邦的稻草床——那稻草糙得能磨破皮肉,混着霉味与老鼠粪便的酸腐气,是她前世临死前,狱卒踢翻饭盆时溅在脸上的恶臭,是刻在骨血里的噩梦。
此刻指尖下是天鹅绒床幔细腻的绒毛,像揉了一把刚落的雪,轻轻蹭过指腹时带着温软的痒,鼻尖萦绕的也不是霉味,是她后来在冷宫里日思夜想、连梦里都抓不住的气息——
王后的雪松香混着鸢尾花,前调清冽如冬日森林,中调缠上微苦的醇甜,尾调还藏着一丝龙涎香的暖,是王后惯用的那盒香膏独有的味道。
“殿下,该起身梳妆了,王后陛下今晨要去花园赏玫瑰呢。”
侍女的声音隔着纱帐传来,轻柔得像羽毛,却让白雪的心脏狠狠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
疼。真实的疼意顺着指尖爬进心口,让她瞬间红了眼眶——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王后刚穿越过来的第三个清晨。
那时王后还没对她展露出半分温柔,还没把那串南海珍珠递到她面前,还没在森林里用带着体温的披风裹住她,可她眼底的艳色,早已像淬了毒的种子,在白雪心底扎了根。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清晨,躲在玫瑰园的灌木丛后,抱着“看蠢货出丑”的心思——
原来的记忆里,王后是个只会恃美行凶的草包,肯定会被带刺的玫瑰扎得尖叫,到时候她就能趁机在国王面前卖惨,让国王多疼她几分。
可她看到的是什么?
是王后穿着猩红的天鹅绒礼服,裙摆拖过草地时扫起细碎的露珠,每一颗都折射着阳光,像撒在猩红绸缎上的碎钻;
指尖轻轻拂过玫瑰花瓣,丹红的唇角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连被刺扎破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花瓣上,都像落在雪地上的红宝石,美得让她移不开眼。
那一幕,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白雪心上。
后来在冷宫里,她无数次回想,或许就是那一刻,她对王后的心思就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嫉妒”,是更汹涌的占有欲:
她想把王后指尖的血珠舔掉,想把那串珍珠项链从她颈间摘下来亲自戴上,想让她眼底的玩味只对着自己一个人。
可前世她太蠢,被国王的“父爱”、王子的“温柔”蒙蔽,直到最后被王后放弃,扔进冷宫,才明白自己想要的从来不是国王的宠爱,不是王子的呵护,是王后眼里那抹只属于她的猩红。
白雪掀开锦被,鹅黄色的蕾丝裙摆从床沿垂落,缀着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声响像针,一下下扎在她的耳膜上,让她想起冷宫里只有老鼠啃咬木头的“咯吱”声。
她赤着脚跑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的少女扎着两条麻花辫,发梢系着白丝带,脸颊还带着未脱的婴儿肥,眼底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近乎疯狂的炽热——
那炽热里掺着恐惧,她怕这一切是梦,怕下一秒就会回到冷宫里,怕王后还是会被国王和王子抢走。
“殿下,发簪选哪支?”侍女捧着首饰盒走进来,盒盖打开时“咔嗒”一声轻响,里面的珍珠簪、翡翠簪都是国王特意寻来的珍品。
珍珠圆润得能映出人影,翡翠剔透得像藏着绿水,可白雪的目光直直落在角落里一支银质小发簪上——
那是后来王后送给她的,说是“像你一样,看着软,其实带刺”。
那时王后已经和国王、王子走得很近,宫廷宴会上,王后总是被两人夹在中间,笑靥分给左边的国王,低语递给右边的王子,只有在无人的偏殿,才会把这支簪子塞给她,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凉的金属传过来,说“别总像只受惊的兔子,该扎人的时候就得扎回去”。
后来这支簪子被她藏在枕头下,被扔进冷宫时也紧紧攥着,最后被狱卒抢走时,她还咬了那狱卒一口,换来的是更重的毒打,可她哪怕满嘴是血,也没松过口。
白雪伸手拿起那支簪子,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簪头的小玫瑰花瓣边缘有些锋利,轻轻蹭过指腹时带着微疼,像王后偶尔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温柔里藏着尖。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无比坚定:“就这支。”
她要去玫瑰园,要更早一点,更近一点,看看那个还没被国王和王子缠上的王后,看看那个只属于她的、最初的艳色。
她要把这支簪子戴在头上,让王后看到——
她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白雪了,她能像这支簪子一样,保护好自己,更能把王后牢牢护在怀里,不让任何人碰。
穿好鹅黄蕾丝裙,白雪提着裙摆往花园跑。
走廊的鎏金壁灯映着她的影子,忽明忽暗,像她前世摇摆不定的心。
她能清晰想起,前世王后就是在这条走廊上,故意让发梢擦过侍女的手背,看着侍女脸红心跳,眼底满是戏谑。
那时她觉得王后轻浮,觉得王后是在勾引别人,可后来才知道,那是王后掌控人心的小把戏——
而她,心甘情愿栽在这把戏里,甚至嫉妒那个被发梢扫过的侍女,嫉妒她能得到王后那样的“关注”。
远远地,那抹猩红身影撞进眼底。
王后正站在玫瑰丛前,指尖捏着一朵开得最艳的红玫瑰,阳光洒在她身上,把乌发染成金棕色,每一根发丝都像裹了蜜糖;
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像坠在雪地上的星辰,偶尔碰到锁骨,发出细碎的“嗒”声,落在白雪耳里,比宫里的银铃还动听。
白雪的脚步顿住,心脏跳得像要炸开,震得耳膜“嗡嗡”响。
她躲在桂花树后,枝叶的阴影遮住她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占有欲,透过缝隙看着王后的侧脸——
远山含黛的眉峰轻轻蹙着,像是在欣赏玫瑰,又像是在想别的事,眉尾微微上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傲气;
眼尾那抹丹红画得极细,却像火一样烧进白雪的眼里,连眨眼都怕那火会灭;正红色的唇脂抿着时,唇线清晰得让人想凑上去,看看是不是像看起来那样软。
此时的白娇娇,指尖捏着玫瑰刺,心里正转着别的念头。
她刚穿越过来三天,魔镜昨晚刚把王国的权力脉络摊在她面前:
国王掌着银甲军,却被粮价暴涨缠得焦头烂额;丞相表面掌内政,实则私通邻国王子,藏了批私兵在城郊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