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坐山观虎斗之上将军
定陶失败以后,怀王心里害怕,从盱台前往流动比可能彭城,亲自率领并整合了项羽、吕臣的军队。他任命吕臣司徒、吕臣的父亲吕青为令尹,任命刘邦为砀县的郡长,封为武安侯,统领砀县的军队。
章邯打败项梁后,认为楚地的起义军不值得担心,就渡过黄河,进攻赵国,大败赵军。这时候,赵歇为王,大将是陈余,国相是张耳。他们都逃进了巨鹿城。章邯命令王离、涉间包围了巨鹿城,自己的军队巨鹿的南边,中间修了一条甬道,输送粮草。陈余作为赵国的大将,率领几万名士卒驻扎在巨鹿北边,这就是所谓的河北军。
这时,齐国的高陵君显来到了楚营中,楚王接待了他。君显跟楚王说:宋义曾断言武信君的军队必败。果然,没过几天,就战败了。在军队还没开始开战的时候,就能事先看出失败的征兆,这可称得兵法。
楚怀王听了显君的话,就召见宋义,和他共商军中大事,并任命其为上将军;项羽为鲁公,任次将;范增任末将,让他们一起去救援赵国。其他各路军,都归属于宋义,号称卿子冠军。
楚军来到了安阳,在此停留了四十多天。探子来报告项羽,巨鹿被章邯大军包围,情况十分危急。项羽心急火燎地找宋义商议:我听说,秦军在巨鹿城把赵王包围了,我们应该赶快率兵去渡过黄河,攻打秦军,与赵军内外夹击,将秦军一举消灭。
宋义不同意,他慢条斯理地说:我认为并非如此。能叮咬大牛的牛虻却损伤不了小小的虱子。如果秦国攻打赵国,打胜了,士卒也会精疲力尽,我们就可以利用他们的疲惫;打败了,我们就可以率领部队乘机追杀,一定能歼灭秦军。所以,现在就不如让秦军和赵军相斗。若论战斗杀敌,我宋义比不过你;若论坐在军帐中,运筹帷幄,你项羽比不上我宋义。
于是,宋义向军中将士下了不得进攻秦军的命令:凶猛如虎,违逆如羊,贪婪如狼,恃强不听指挥的,格杀勿论!
宋义的命令一下,没有谁敢反对。之后,宋义派自己的儿子宋襄去齐国为相,并亲自送到无盐,备设酒宴,大会宾客。
宋义在无盐这一待就是四十多天,整日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全然不顾被围困在巨鹿的赵国。消息传到巨鹿,赵国上下顿时陷入一片恐慌。
巨鹿城中,赵歇每日忧心忡忡,食不知味。
“大王,楚军为何还不发兵?难道他们想坐视我大赵灭亡吗?”张耳焦急地在王宫大殿中来回踱步,语气中充满了焦虑。
赵歇颓然地坐在王位上,无力地叹了口气:“唉,寡人也不知啊!那宋义老儿,究竟在搞什么鬼!”
“大王,臣听说那宋义贪生怕死,只顾享乐,根本不顾我大赵死活!再这样下去,巨鹿城迟早要被秦军攻破啊!”陈余身材魁梧,性情刚烈,此时更是怒火冲天。
“那依陈将军之见,我等该如何是好?”赵歇此时已乱了方寸,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大将。
“大王,为今之计,再等几天。若再无动静,只有派人突围,前往楚营,请求项羽将军发兵相救!否则,我等皆要死无葬身之地了!”陈余抱拳建议道。
“好!就依陈将军所言!”赵歇面露难色。
当时已经深冬,天气寒冷,下着大雨,士卒们一个个又冷又饿。项羽看到这种情景,于心不忍,就对大家本来是想齐心协力攻打秦军,但上将军下令,军队久久不前。如今正赶上荒年,百姓贫困,芋艿掺豆子就是将士们吃的食物,军中没有存粮,他居然大摆宴席,不渡过黄河去赵国获取粮食,跟赵国合力攻打秦国,却说要利用秦军的疲惫。凭着秦国那样强大的军事力量去攻打刚刚建立的赵国,那结果就是赵国不堪一击。赵国被攻占,秦国军队就会更加强大。到那时,怎么还谈得上利用秦国的疲惫?再说,我们的军队刚刚打了败仗,怀王坐立不安,集中了我们全部的兵卒粮饷交给了上将军一个人。国家的安危,就在此举。可是,上将军不体恤士卒,却派自己的儿子去齐国为相,谋取私利,这可不是国家的真正贤良之臣。”
于是,大家都有意要除了宋义,只是没有明说。
这天早晨,项羽一大早去拜见上将军宋义,将宋义的头砍了下来。走出军帐,项羽向全军发令:“宋义和齐国同谋反楚,楚王密令我处死他。”
这时候,将领们害怕也愿意屈服于项羽,没有谁敢抗拒项羽。其中一个将领大声疾呼:“弟兄们,首先将楚国扶起来的是项将军家。如今,叛逆之臣又是项将军将其诛灭。我们一定要跟着项将军后面,大干一场,消灭巨鹿的秦军。”
这样,大家就推举项羽为代理上将军。
凛冬的寒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抽打着楚军营帐。项羽站在帐前,望着眼前一片泥泞,心中满是沉重。将士们衣衫褴褛,瑟瑟发抖,不少人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只能握着锈迹斑斑的刀剑,在寒风中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将军,您该保重身体啊!”一旁的副将虞子期见项羽久久伫立在寒风中,忍不住上前劝道,“这场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您若是病倒了,这仗还怎么打?”
项羽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眼前这支疲惫不堪的军队。他想起出发前父老乡亲殷切的目光,想起怀王那句「楚国兴亡,在此一举」的嘱托,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宋义误我楚国!宋义误我楚国啊!”项羽猛地将手中的酒樽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若非他贪生怕死,贻误战机,我等何至于如此被动!”
虞子期连忙附和道:“是啊!那宋义老贼,仗着自己是上将军,整日里花天酒地,不顾我等将士死活,如今更是拥兵自重,与那齐国暗通款曲,简直罪该万死!”
虞子期,是虞姬的堂弟,项羽手下的一员武将。项羽手下还有一员武将虞喜,也就是虞姬的哥哥。
“如今宋义已除,我已命人快马加鞭将此事告知怀王,相信不日便会有新的旨意传来。”项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当务之急,是要尽快重振军心,渡过黄河,与赵军里应外合,方能力挽狂澜!”
“将军所言极是!”虞子期抱拳道,“只是……如今军中粮草不足,将士们都已多日未食饱饭,如何能有力气打仗?”
项羽闻言,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军中的困境?自从宋义掌权以来,便将楚军所有的粮草都据为己有,如今宋义已死,那些粮草也不知去向。
“传我将令,将我营帐中所有酒肉全部拿出,分给将士们!”项羽咬牙道,“我就不信,我堂堂楚国男儿,还能饿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不成!”
“将军!”虞子期闻言大惊,“这万万不可啊!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
“不必多言!”项羽挥手打断了他,“我意已决!”
虞子期还想再劝,却被项羽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他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不多时,项羽营帐中的酒肉便被搬了出来,分发给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将士们接过这来之不易的食物,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将军与我等同甘共苦,我等还有什么理由不奋勇杀敌?”
“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救赵国于水火!”一个武将领先高呼,此人正是虞喜。大家也跟着高呼。震天的吼声响彻云霄,项羽看着眼前斗志昂扬的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知道,这场仗,他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