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chapter51
商彧把周昳礼抱上了马车,好在他商府的马车够用,他将她安置在马车里的床榻上,下了车,对刘德说:“你把周姑娘带到离这最近的驿站,若是她醒了,叫她别乱跑,一会儿我就过来。”
“你跟她说,就说我说的,有什么事别着急,等我过来慢慢说。”商彧想了一会儿,又说道。
“你到达驿站,立马去找个郎中,给周姑娘看看身体,看完让郎中先别走,待在那儿等我。”
商彧交代完刘德事情,还没等得及刘德答应一声“是”,他便转身走了。那边,他先前在王府听到吴生死亡时就派人去找的齐明朗来了,齐明朗是仙水县的知县,这里出了命案,就得他来查。
“部堂大人。”齐明朗早来了,来了之后不见商彧人,萧钦便让他等,等来等去,等出了一个大为惊骇的场面。
怎么会有一个姑娘出现在这???出现在部堂大人的身边?
那姑娘离得他们远,又被商彧紧紧抱在怀里,齐明朗他们根本没看清这姑娘的脸,不过这是部堂大人的私事,他们也不太敢多看。齐明朗只觉得那姑娘有一点眼熟。
“吴生的死有蹊跷,这件事你亲自来办,必须尽快查明。”商彧很快就过来了,脸上没有任何旖旎之色,还是那般严肃凌厉,一边走一边对跟过来的齐明朗说。
“这件事没有查明白之前,不得向外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他吩咐道。
齐明朗神色一凛,道:“是。”
之后商彧和齐明朗以及他带来的推官乔朝言一齐看了现场,吴生和王必扬之间的事大家都知道,在吴生死之前,这件事不触及律法,是吴生和王必扬之间的私事,官府无法过问。但现在吴生死了,这事就不一样了。
商彧留在这边听了好一会儿仵作还有推官的判断,确认是他杀之后,他便离开了现场。
商彧出门找到了萧钦,他吩咐了萧钦:“你现在立马去离这最近的大军的驻扎处,以防务的名义调几波人马,部署在从仙水县到与梁州接壤的平阳、秦州诸县城门,必须严加看守,不得轻易放过任一可疑人员。”
“属下遵命。”萧钦领了命令高高兴兴离去了,这样挺好,说不定呢,说不定还能帮他的赵鉴兄弟抓几个背负刑案的逃犯。
商彧走后,乔朝言对齐明朗说:“大人,商部堂为什么突然这样关注这件事?”他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俩一个仙水知县,一个仙水推官,仙水县发生了这样的惨案,他们竟然还得靠整个雍州的总督巡抚来通知,这其实是他们有点失职了...
面对乔朝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齐明朗同样疲惫不堪,他是今年年初被调任到这里来当知县的。当年战乱初期,王阁老提出的重新丈量土地、调整税制确实在西北施行得很顺利,但是没过两年,战事平定下来之后,内阁就新派了布政使下来,代替商彧执行这个国策,之后由于多方原因,这个国策被执行得就不是很顺利了。
到现在,梁州及同样位于雍州的金州还有大面积的土地没有被重新丈量。齐明朗到梁州仙水县,就是受了周秩礼之托,来推进这个国策。他也没想到过程会如此艰难——当时一头乌发到的梁州,现在头发已经白了一小半了。
齐明朗觑了乔朝言一眼,很久之前乔朝言知道吴生和王必扬的事嚷嚷要替吴生讨个公道,他就教导过乔朝言,给他点明过王必扬、王庸辅和商彧的关系,这时他又问?
那便不是问这事背后牵扯到的利害关系了,齐明朗回道:“你以为商部堂是什么样的人?”
“我都没见过部堂大人几次,我能有什么判断?”乔朝言低头默默说道。
齐明朗笑了:“那你这么问是作何意?”
“十八岁中举,十九岁进士及第,二十四岁担任封疆大吏,两年内平定西北安抚人心,五年内雍州面貌焕然一新...”乔朝言依旧低着头,“现在不过才二十九岁,只比我大两岁...”头压得更低了,几乎擡不起来。
齐明朗摆了摆手:“你这么想,老夫也没有办法。好自为之吧。”二十多岁中进士还不好?他齐明朗三十多岁才中,真不知道这些小年轻在感伤什么,能有官做就不错了,矫情什么!
“我之前听他们说夏结的事,就略微有过这方面的猜测了,刚刚见部堂大人对吴生这事这样的态度,已经明了,问您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乔朝言这回认真答道,他这回说得心平气和。
“确认了吗?”
“确认了。”
齐明朗“嗯”了一声,他似有感慨的提了一句“商部堂的爷爷是商霁春”,完了便赶快收回话题,对乔朝言说:“确认了就赶快查案去吧,别给部堂大人拖后腿。”
之后商彧便去往了驿站,这件事情他知道不是王必扬派人去杀吴生的,但是现在吴生死了,而此前种种,王必扬必然与吴生的死脱离不了干系。
那么现在到底是谁杀了吴生而引火烧王必扬已经不重要了,他必须赶快把这件事告诉杨绮。
进入驿站,商彧在立即写信给杨绮和去看望周昳礼之间选择了去周昳礼那边给杨绮写信。
昏暗的房间内,只点了一根烛火,就在商彧写信的小木桌上,因为周昳礼还在睡觉,商彧怕点多了吵醒她。
于是周昳礼醒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英明神武的部堂大人在黑灯瞎火中奋笔疾书,她纵有万般伤情,也被这副场景深深震慑住了。
“这么暗,看得见吗?”周昳礼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对他说。
商彧闻言擡起头,擡头的时候被跃动的烛光闪了下眼睛,眼睛一眨,看见了烛光后面的周昳礼。周昳礼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是舒适休息过的轻松,还有舒适休息带来的惰性想继续睡下去的一种慵懒。
这时候的她,不再警惕这个世界,也没有浑身紧绷,稚嫩青涩的面庞反而流露出了她原本的天真,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张望着商彧。
“醒了?”商彧说。
“你怎么在这?”周昳礼问。
商彧说:“我来照顾你。”
“你不是在写信吗?怎么照顾我?”
商彧头都不擡,认认真真写信:“心意领了就好。”
周昳礼:“......”
“我为什么会在这?”算了,周昳礼心想,他爱黑灯瞎火写信就让他写吧。
商彧依旧不擡头:“你累了。”
“我不信。”周昳礼这时就升起疑惑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河边和一个老者说话时被拍晕的...?“是你把我拍晕的?”周昳礼看着脸被烛火照得格外亮的商彧,愤愤说道。
“是我。”商彧这时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周昳礼,认认真真对她说:“对不起,我不经你同意就打晕你。”
“为什么要打晕我啊?”周昳礼这时想起了所有事情,声音闷闷的。
商彧说:“我实在是怕你像前两次那样晕倒。”他又说:“事不过三。”
“所以你就拍晕我?”周昳礼生气。
“嗯,是我的错。”他继续承认错误道,“为什么要和那位老者那样说?”他问周昳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