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哭天大典

他在追寻什么呢？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西门君惠不住自问着。

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切，但这份关心已不再是昔日她对自己曾有过的那种情感了。他只恨自己对许多事领会得太晚。如果早一点，那么那夜在草楼观，他就不会刻意说那些绝情冷酷的话，浇灭她的希望和情愫，也许他会陪她去蒙山，之后带她浪迹天涯……

他渴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哪怕她的关心并非出于他想要的那种情感。

“现在，该你回答我了：方才，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王嬿道。

西门君惠怔了怔，才想起她问的是为什么他要握着她的拳打自己的胸口。他微微笑，“只要我能够，就希望你一切都能如愿。”

方才她是想恨恨捶他的，却顾念他的伤势。

王嬿默了一默，然后挤出一个笑容，“既然你希望我一切如愿，好，我现在的愿望是快点带你出去，赶紧给你找个大夫。”

西门君惠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阵，说道：“好。”

一切终有时。花开有时，生死有时，聚散有时。

王嬿扶着他起来，依旧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支撑着他行走。她的脸庞在火光中忽隐忽现，神情坚定，步伐坚实有力，显然这阵歇息为她恢复了体力。西门君惠看着她的侧脸，心中一阵苦涩和温暖交织。他明白，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接近了。每一步，他都感到难忍的痛苦，既是身体的疼痛，更是内心的痛楚与无奈。即便不在这阴暗潮湿的地道中，她也是他唯一的光。

两人又走了一阵，终于隐隐听到水声，嗅到树木的味道。

西门君惠淡淡说：“到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反而蕴着怅惘。

洞口处等着傅稚游派来接应的人，骑着马，驾着车，正焦急地等待他们出现。

西门君惠被小心翼翼地搀扶上马车，王嬿却并不见上来。他心下已然明白，于是挣扎着挪到窗口，掀开车帘，探出头去，见王嬿正翻身上马，他轻唤道：“嬿儿。”

王嬿回头，嫣然一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本想不告而别的。”她重新下马，走到马车前，隔窗轻握着西门君惠掀车帘的手，抚摸着他腕上的累累伤痕，轻轻道：“你知道我是不会一走了之的。那总是我的父亲。答应我，你要安好。”

西门君惠撇撇嘴，“你把我交给了傅稚游，我想不安好都难。他那个人，最擅长’安好’。”

王嬿抿嘴，“是呀，有傅大哥在，我应该放心的。”

“你偷了令牌……回去难道不会……”

“虎毒不食子，我毕竟是他……”

西门君惠冷笑：“别忘了你几个兄长。”

王嬿一怔，立刻苦笑：“是，你不提醒，我险些忘了。”

“那你还要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