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妇纲

“你思想顽固，油盐不进！”

“你只管莽撞，却不想想后果！”

“古来求变者，没有只求得而不舍去的，如果一点苦也舍不得吃，那后世百代就要被你这种人耽误了！”

男子突然哑了口，“你——！”

“再者，农业为本，难道商业就不可以？为何一定要打压商业？”

两人说的口干舌燥，面红耳赤，争着争着，便要撑着桌子站起来。

一炷香燃完，常侍立马上前叫停。

“擂主胜，请公子下台。”

“哼！”来人挥袖离去，临走之前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狠剜了一眼。

“我来！”

……

“打擂者胜，请公子下台。”

两人倒是论后惺惺相惜起来，起身拱手行礼后方才离开。

商序觉得这个问题倒是不错，也想听听这些朝臣的意思。

问道：“爱卿们认为如何？”

“臣以为农为根本的确不宜变更，一国的农业关乎一国之经济，稳定，安全，民生。若马上将‘商’的限制撤除，那么就不得不提防商业伤农啊。”

“再者，当年沈家富甲一方，蔑视皇权，不得不防啊。”

“是吗？”池渊收起扇子，抵在唇边，“且不说当年沈家是否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单单去年浔安黄山河洪灾，就拿出了十万两白银。”

池渊嗤笑一声，看向刚刚说话的人，“填了六分之一的账，难道是我孤陋寡闻，杨大人当年家中也曾筹钱捐去过？”

那位杨大人显然没想到池渊会来堵他的话，底气去了一半，“这是两码事……”

“林尚书意下如何？”林疏言显然没有料到皇帝会直接询问自己，片刻愣滞后回了话。

起身道：“臣拙见，自古以来倡导以农为本，是因为一个国家要想扎根在一片土地上就必须要有生存的条件，这本无错，但是人总是想向前走的。所以百姓从商是必要的趋势。”

“林大人的意思是不该抑商？”

林疏言似乎意识到皇帝的反常，没有确定商序的心思，他也不想开这个头。

“抑商其实并不准确，比起抑制，为何不对其约束，同其合作？”

“事田业者从商，便会削去一部分农业劳动者，无非是减弱了对土地和人口的控制，害怕引发一个国家底层的不稳定。

究其根本，单论农商两者是无法解决的，若要寻求前路，还得看一国之主的策略。”

商序闻言抬眼一笑，“林大人果然天资卓绝。”

林疏言哑然，“陛下谬赞。”

“坐下吧。”

“谢陛下。”

池渊听后似乎也觉得不错，好心情的吃起了桌上的葡萄。

中场觉得有些意思的，林疏言还能打起几分精神听上一听。

也有些过于奇怪的，一出言便是能惊醒百官的程度。

比如，要设立月老庙，新人成婚必须去拜天地……

要大兴土木，给逝去的先帝建一座庙宇，甚至大言不惭说这样可以保万世太平。

连当朝皇帝都被拿出来当矛用，大说商序的孝心、仁德、慈悲。商序端坐在龙椅上，第一次觉得皇帝也很为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椅子上坐了快一个上午，众人难免疲惫乏味，有些甚至昏昏欲睡。

忽然一道温婉的声音传来，女子上台本就是件稀罕事，何况……

是史官之女柳怀夕。

林疏言侧过身，柳怀夕辩完，春岸诗会就该结束了。

“我来。”

“这……你是女子，即使赢了你我也胜之不武……”

柳怀夕神色如常，甚至出言夸赞了对方一番，以示尊重。

看着坐在桌前的女子，对面不禁放松起来，柳怀夕声音温和，却带着刺“凭公子这番话，若你输了，那这京都皇榜，你怕是一辈子也难登上。”

闻言对方不屑的扯起嘴角，开场便是一顿大说特说。

说完还得意的扬起下巴，眼中的鄙夷几乎都快溢出来。

“东拉西扯的一番歪理，也难怪能提出‘女子婚后丧夫不可改嫁还要一生侍奉公婆供养儿女’这种话来，还要求女子成婚必须一言一行必须跟随丈夫，违背你还要被你教训并且官府还不能治你的罪？”

柳怀夕生来谦恭有礼，此刻也震惊于这男子竟然如此不可理喻，言语间不免刺人。

“真是可笑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