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头疼，要命了。

“我都回去了，听小杨说你们出来找我们了，我又出去找。”

黎落闭着眼紧皱眉头，仰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心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黎落吞下一把红景天胶囊，高原把水递给他。

缓了片刻，他想要坐起来，刚刚抬了抬脖子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呕——”黎落本能地一侧头，总算没弄到自己身上，不过床边还是多少沾上了一点呕吐物。一阵腐败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冲的黎落向后一仰，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他泄了力，重重躺回床上，用手使劲掐着自己的眉心。头疼恶心，再加上这一股不怎么美好的气味，黎落难受的哼出来。

“真是造了孽了。”一句低沉雄浑短促有力的骂声传来。

黎落猛然睁开眼睛，房间里还有别人？等等，他怎么会躺在房间里？

王仁祥耷拉着眼皮，顶着一副没睡醒的臭脸，站在门口，“你别动，动了一会儿又吐，恶心死了。”

他满脸嫌弃地走近一点，单手推开窗户。

“你不知道，当时那个gay要死要活非出去找人，我拦都拦不住。”

一阵冰凉清冷的风吹进来，带走一点异味，黎落顿时觉得好受的多。

“怎么回事啊……”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闷声问道。

王仁祥回到门口，“高原反应呗，我正找人着呢，你他妈一头给我栽地上。”

“人呢，你找到没？”黎落情绪激动起来，尽量慢慢地抬起脖子，以便能看见王仁祥。

“你还是先——”王仁祥那句“顾好你自己”还没出口，又被黎落一声“呕”打断。

“都说了别动别动。”王仁祥脸上写满了不耐烦，“高原反应会头晕头疼、胸闷恶心，你好好躺到那就行了。”

“嗯，要走了。”王仁吉背起大包，冲黎落挥挥手，“你们不专业的，走到这到头了，逛一逛就回去吧！像那些羚羊啊什么的，可遇不可求。”

黎落的呼吸很急促，他边喘边说：“药呢？我带了药过来，难受死了，我要吃药……”也许是疾病的原因，黎落的语气比平素更显得软绵绵的。他打小长在江南水乡，讲的是吴侬软语，此刻说话，一整串音节都带着水汽，糯糯地黏在了一起。

王仁祥被麻出一身鸡皮疙瘩，使劲摆手，“我直的，你他妈跟我好好说话！”

黎落捂着头，气若游丝，“你，你跟谁拽呢。我要吃药……”

王仁祥嘴角向下，挤出的法令纹深的像是刀子刻出来的，“你当我是丫鬟啊，还负责伺候人的。”

他懒懒地转身出去，向外喊道：“该着谁伺候的，赶紧过来伺候！”

黎落无力地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做一个被抛弃的病号。

门打开了，黎落听见哐当一声，似乎是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你先吃药，然后我去拿拖把把地打扫干净。”

这是他很熟悉的音色，沉闷木讷，带着点烟灰嗓的低哑。

黎落再一次猛然睁眼，不管不顾地坐起来，“你！你回来了！”

“嗯。”

他懒懒地转身出去，向外喊道：“该着谁伺候的，赶紧过来伺候！”

“呕——”

“……”

高原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被吐的一片狼藉的唯一一件夹克，“你……”

“算了，你先吃药吧。”高原脱下外套扔在地上，还小声自语：“幸亏没穿防寒服，要不然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黎落吞下一把红景天胶囊，高原把水递给他。

“啊！”水是刚倒的热水，黎落惨叫一声。

一阵冰凉清冷的风吹进来，带走一点异味，黎落顿时觉得好受的多。

高原赶紧把水杯拿开，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头，“我忘了……摸着也不怎么烫啊……”

一阵冰凉清冷的风吹进来，带走一点异味，黎落顿时觉得好受的多。

他将水杯放在窗户跟前，晃了几晃，又递给黎落，“你尝尝，这下好了。”

“嗯，要走了。”王仁吉背起大包，冲黎落挥挥手，“你们不专业的，走到这到头了，逛一逛就回去吧！像那些羚羊啊什么的，可遇不可求。”

黎落靠坐在床上，老僧入定般一动都不敢动，幽怨地说：“晚了，胶囊被我含化了……”

他懒懒地转身出去，向外喊道：“该着谁伺候的，赶紧过来伺候！”

“那也喝口水吧，要不然苦的很。”老实人高原提议道。

黎落悠长地叹了口气，端过水杯，头也不敢动，小口抿着喝完了一杯水。

趁着他喝水的间隙，高原去外面拿了拖把，准备把房子里清理干净。

黎落用余光看高原撅着屁股干活，身材线条流畅。他肩胛一耸一耸的，一段腰椎弓着，透过衣服清晰可见。

“我都回去了，听小杨说你们出来找我们了，我又出去找。”

“你要多睡觉，这样好得快不难受。”高原拖干净了地，一手扶着拖把杆站在那，黎落全部从善如流。

他在高原的帮助下小心地躺下，被子被高原拿着一直偎到了脸上。照看他睡好，高原捡起地上的夹克，轻手轻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