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突来

吕妈妈听了登时呆在了当场，嘴里道：“二奶奶怎么会来？事先怎么也没个人报信儿过来！”何家的急得拍手道：“这谁知道！现在二奶奶她们已经到门口了，还是快去里面回大奶奶是正经！”又道：“也不是二奶奶一个人来的，好象琼姐儿瑛姐儿也跟过来了，后面还有好几辆车跟着呢，八成是来踏青的！”

吕妈妈听了连忙叫了丁香快去回大奶奶。又想起瑞哥儿的事儿来，连忙去拉瑞哥儿回避，不想瑞哥儿一听琼姐儿瑛姐也来了，哪里还在这里站得住，早拉着何柱儿往前面去迎接了！吕妈妈急得直跺脚，担心瑞哥儿的病露了馅儿，连忙也跟着往前面迎去！

别院正房里，大奶奶陈氏正半倚半靠在榻上，叫丫鬟细柳给她捶着腿，对着心腹卢妈妈抱怨她哥哥嫂子：“每次来这里，别的事儿没有，就是要钱！为着我大哥这个好赌，这两年我往里填陷进去多少钱？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再也不赌了，过不了多久又有新债找来了！真真能把我气死！”卢妈妈在一旁道：“要我说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奶奶不如下下狠心，这一次就不再管她们了，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省得他们不把奶奶的话当回事！”陈氏道：“我何偿不是这样想，可是你看我嫂子那态度，前儿我刚数落她两句，她便拉了脸不高兴，又指着瑞哥儿说了好些气人的话！你不知道我心里的难，我们孤儿寡母的，在府里面势单力薄，以后还有不少事倚靠我娘家，若是真把他们得罪狠了，瑞哥儿以后可就真没人可以倚仗了！”正说着话，丁香已经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叫道：“大奶奶，不好了！二奶奶来了！已经到大门口了！”

“什么！”陈氏猛的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来，叫道：“朱氏怎么来了！怎么事先也没人来报个信儿！是她一个来的么？二爷有没有来？”丁香道：“二爷好象没来。二奶奶带了好几车的人，还有琼姐儿瑛姐儿也跟来了，好象是来踏青的！”陈氏皱着眉道：“踏青？踏青也该提前叫人来报个信儿才对呀！哪有这样不声不响就突然跑来的！”又拉着一旁卢妈妈问道：“你不是说二爷为了金瓶幽兰的事情和她闹翻了嘛！怎么她还有心情带着孩子出来踏青！”卢妈妈也急道：“我来的时候确实是这样的，二爷连府都不回来住了，直接住到外面包养的一个私娼家里去了！”细柳此时已伺侯着大奶奶穿了鞋，一边扶着她下榻，一边道：“奶奶快别问了，赶紧迎出去是正经，再晚就来不及了！”大奶奶已是急的额头上冒了汗，一边往外走一边又问丁香“瑞哥儿呢！还在书房读书么？快叫吕妈妈带他去卧房里躲躲，就说瑞哥儿生病了！”丁香也急道：“来不及了，他们来时瑞哥儿和吕妈妈都在外院呢！这会儿恐怕已经碰上了！”大奶奶听了这话，脚下绊蒜，差点儿没摔个跟头，连忙对细柳道：“你快去抽屉里拿两丸子瑞哥儿常吃的那药！待一会儿见个时机交给吕奶奶，让她趁人不备给瑞哥儿吃了！防着瑞哥儿待会儿在人前犯了病，那咱们可就全完了！”细柳听了赶紧拿了药，藏在随身的荷包里，主仆几人这才急急慌慌的往外面迎出去。

等她们走到外院花厅处，离着老远便听见一片人声鼎沸，说话的有男有女，还有几个小孩子的声音特别响亮，大奶奶心中诧异：“这是来了多少人？难道真是来踏青的不成！”正想着，突有几个丫头媳妇迎着她们过来，当先一个正是于万成家的，旁边几人也都是二奶奶身边的人。于万成家的未语先笑，赶上前来先给大奶奶请了安问了好，又陪笑着伸手扶了大奶奶一边往花厅去，一边又解释道：“二奶奶和薛大奶奶，长清侯府的许大奶奶，带着几位哥儿姐儿一起约着上西山普救寺烧香，路过咱们家的别院，进来看看大奶奶和瑞哥儿，顺便歇歇脚。”大奶奶勉强笑道：“怎么就突然过来了，也没提前派个人过来报个信儿，这边什么也没准备呢！”于万成家的陪笑道：“不瞒奶奶说，二奶奶其实本来没准备过这边来的。这次去普救寺，除了咱们家的人还有薛家许家两位奶奶，又都带了公子小姐的，二奶奶怕吵了大奶奶的清净。谁承想出门时薛大奶奶那边有事来晚了，路上又这事儿那事儿的一通耽搁，眼看着午饭之前是赶不到普救寺吃斋菜了，二奶奶就说先转到别院这边歇一会儿，想着吃了午饭，下午再去普救寺那里也不迟。”她这样一说，大奶奶心中的怀疑便又去了几分，脸上的神色也自然了许多。

花厅上，二奶奶些时正陪着薛大奶奶和许大奶奶喝茶，见于万成家的引着大奶奶走进来，连忙起身迎了出来，客客气气的叫了声：“大嫂”。两下里见了礼，又引着大奶奶和薛大奶奶、许大奶奶相见。薛大奶奶是常来常往的人，大奶奶早就认识，不过客气了两句。许大奶奶却是头一回见面，二奶奶连忙给大奶奶引见：“许大奶奶是长清侯府许大爷的夫人，她家大爷和咱们二爷极好，如今两家常走动的。”两下里都见过了礼，寒暄了几句，又叫了孩子们过来给大奶奶行礼。琼姐儿瑛姐儿先过来给大伯母问了好，然后是薛大奶奶的儿子信哥儿，和许大奶奶的儿子进哥儿。大奶奶也忙叫瑞哥儿来给长辈们见礼。大家都道：“早就已经见过了。”又都夸瑞哥儿懂事聪明。

大人们这里客套，小孩子们哪有那个耐心，瑞哥儿早就有些烦了。信哥儿六岁、进哥儿八岁，都是和瑞哥儿差不多年纪的，这个岁数的孩子哪有不想着淘气的，几下里一对眼神儿，就立刻心意相通的吵着要出去玩儿了。大奶奶还想拦着瑞哥儿不让他去，二奶奶却道：“孩子们难得聚在一起，瑞哥儿在别院这边也没个玩伴儿，如今就让他们自已玩去吧！横竖有那么多丫鬟婆子看着呢！”大奶奶正要再说，突见一个面生的婆子进来回道：“二奶奶，刚才进院子里时，有个不认识的男子站在院子里，正好被宋管事撞上了，怕是混进来的坏人，就把人扣下了。这人自说是什么姓黄的秀才，是瑞哥儿的老师？”说完只拿眼望着大奶奶。大奶奶脑子轰隆隆一阵响，暗道：“唉呀！怎么把黄师傅的事给忘了！应该叫他先藏起来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