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那个幕青檀死了
“你怎么拿着我的鞋?”幕青檀不解的问道,她看着陈子潇手上的塑料袋里装着的帆布鞋,一眼就看出那是她的鞋,还是她特意交代了梁思雨要拿来的那双鞋。
“我在楼下遇到了梁思雨,她说要给你送鞋,可是又有点事,就拜托我拿上来了。”陈子潇脸红红的,把塑料袋递给幕青檀,见她伸手接过了,立刻像是怕被烫着似的收回手。
“……”她有那么吓人吗?幕青檀看着陈子潇的动作,额角滑下一片黑线,说起来陈子潇不是很讨厌她的吗,怎么会给她送鞋?
“谢谢你了,不过鞋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幕青檀拿出帆布鞋,正准备穿,却见陈子潇还杵在一旁。
等下谁知道那个变态开完会出来,要是看到陈子潇站在这里,会不会又把她拎到哪个大河大山的,威胁她要把她扔下去。
还是赶紧把这个瘟神赶走比较好,上次因为论坛帖子的事,鹤景渊把她带到悬崖上上下其手的事,已经给幕青檀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陈子潇紧张的咽了咽唾沫,目光似乎有些闪躲,不敢去看幕青檀的制服裙摆下露出来的那两截莹白的长腿。
“你想说什么?”幕青檀这才察觉到陈子潇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大对,那样子不像是讨厌她,反而像是有些害羞,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在等着心爱的女生的回复似的。
幕青檀有些无语,这陈子潇还不会有受虐症吧,之前原主那样追着他,他一副嫌弃到骨子里的样子,结果现在幕青檀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反而动摇了他那一颗少男心?
“我……我想说,幕青檀,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你之前,之前说的交往的是,我……我答应。”幕青檀似笑非笑的神情,让陈子潇有些胆怯,但是陈子潇知道如果今天不说的话,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说了,所以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紧张的磕磕巴巴的说着。
“那你的女朋友怎么办?”幕青檀闻言,忽然起了几分帮原主讨回公道的想法,没有立刻拒绝陈子潇,而是有些不确定的样子,咬了咬唇问道。
“我已经和王可可分手了,现在我喜欢的人只有你。”陈子潇见幕青檀没有立刻拒绝,心里一喜,立刻忙不迭的表达自己的立场。
“可是她为你毁了容,你就一点都不难过,一点都不舍不下她吗?”幕青檀微微咬唇,像是担心陈子潇还没完全忘了王可可的样子。
“我现在担心的人只有你,是她自己去找你的,跟我没关系,她受伤也是她咎由自取的,不能怪你,而且自从上次食堂的事情之后,我就再没有联系过她了,你之前没受伤吧?”陈子潇很紧张的解释,又像是想到幕青檀之前下巴上的伤口,很是贴心关怀的样子。
幕青檀看着陈子潇这一脸的关怀,突然觉得虚伪又恶心,她大概知道王可可为什么会来找她的麻烦了,还不就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变心了,或许王可可的行为过激了,可说到底还是因为爱陈子潇。
可是陈子潇呢,在王可可毁容之后,非但连一个电话关心都没有,甚至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还跑来跟幕青檀表衷心,这样的薄情又狠心的男人,又怎么会真的爱上一个人?
无非是见天天缠着他的幕青檀突然有一天不缠着他了,男人的自尊心放不下,所以又跑来挽回她罢了。
这种男人最是恶心,幕青檀突然失去了和他对话的兴趣,她很嫌弃的抬头冷笑,“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陈子潇看着脸色骤变的幕青檀,像是遭受了什么剧烈的打击,脸色泛白的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眼里那抹难过却分明的像是要凝成水雾。
幕青檀却根本懒得理他,说罢,换好了鞋,幕青檀想直接起身离开,可是心脏的某一个地方却不可遏制的一疼,让她险些窒息。
这是怎么回事?
幕青檀讶异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种极深极痛的悲哀从她的心底深处攀爬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爱了很多年,几乎融进骨血里的东西,却被人生生的剥离了,痛的让人鲜血淋漓,那样的痛楚让幕青檀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
可是幕青檀的意识很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她的难过,这不是她的悲哀,这更不是她的眼泪,是原主的。
“陈子潇,我喜欢了你七年,却也在这一刻明白了你喜欢的,永远不会是我,那个爱了你那么多年的幕青檀已经死了,再也,再也回不来了。”
幕青檀看着陈子潇,眼里是极深的不舍和眷恋,却也有一抹决绝和解脱,她的眼底噙着一滴泪,在泪滑落的那一刻,她说出了这番话,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陈子潇看着这样的幕青檀,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揉碎了,挤压着,让他无法喘息,这双眼睛里的眷恋才是他一直以来所熟悉的,那种他厌恶的迷恋,可此刻却让他觉得心里生疼。
因为他能清晰的看着这双眼睛里的迷恋在一点一点的越变越淡,越变越凉薄,最后又重新归为了平时的那份漠然。
陈子潇拳头攥的泛白,呼吸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会窒息,唇在轻轻颤抖,他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知道,幕青檀和他再也不可能了。
他彻底错过了幕青檀,还没拥有,就失去了。
幕青檀忽然一把推开门,踉踉跄跄的冲出了办公室,看都没看陈子潇一眼,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跑。
她此刻眼中全都是讶异和震惊,甚至还有一丝恐慌,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主的情绪,那番话根本就不是她说的,她当时就像是一个傀儡,那些话就那么从她口中说出来了,她根本是毫无意识的。
不过随着那番话说完,幕青檀那种浑身不能动,像被控制住的感觉也越来越弱,就好像是原主用尽了最后的努力……所以,原主还会出现吗?
幕青檀能感受到原主的力量在流逝,并在说完那番话的时候彻底消失了,可是她还是觉得阵阵不安,人总是贪心的,在得以重生之后,谁还愿意消失?
这样的担忧,让幕青檀的脸色很难看,她失魂落魄的像是一具游魂,连回寝室的时候撞到了梁思雨都没有注意到。
“小檀,你怎么了,是不是陈子潇又对你做什么了?我就不该相信他,都是他一副认真想要道歉的样子,我才会把鞋子给他,想让你再把握一下机会的,可是他竟然敢这么对你,都是我不好……小檀你没事吧?”
梁思雨见幕青檀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只当是陈子潇欺负了她,当即一副内疚又恼火的样子。
“我没事,你不用自责,跟陈子潇没关系,我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幕青檀回神,疲惫的勾了勾唇,她抬手揉了揉梁思雨的脑袋安慰道。
幕青檀这一觉睡得很沉,像是梦了很多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梦,只是一直醒不过来,最后还是梁思雨叫她起来的。
“小檀,小檀,该起来了,晚上是鹤先生的演讲,学校要求所有人都要到的,我们不能迟到了。”梁思雨很担忧的看着幕青檀,“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睡觉出这么多冷汗?”
“我没事,等我洗完澡,咱们就去吧。”幕青檀一觉醒来已经好多了,心里的不安也消散了不少,洗完澡换了衣服之后,便和梁思雨去了大礼堂。
幕青檀只负责门口的接待,晚上的演讲倒是没她什么事,鹤景渊的演讲从来都是座无虚席,甚至连别的专业的学生都想挤进来听,幕青檀他们不过是因为是表演系,所以占了点便宜,因此为了维持秩序,大礼堂的座位都是按班级学号划分好的。
她们俩的学号都排的比较靠前,到的时候演讲还没开始,可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像他们这么晚来的,反倒像是异类,几乎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没过多久,在主持人老套的开场词之后,鹤景渊就上台了,顿时大礼堂里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热烈掌声,所有学生都是把目光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就连幕青檀都不例外,这不是她第一次看鹤景渊穿西装,却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工作的样子,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剪裁合体,线条流畅提拔,将鹤景渊笔挺颀长的身姿衬得淋漓尽致。
墨发被抓得很整齐,却不会显得古板,反而是更凸现出他精致的五官,一双凌厉深邃的眸子,难掩锋芒,在金边眼镜下,少了几许侵略的意味,缺多了几分禁欲感,偏偏却更加让人想要扑倒,蹂躏,去看他抑制不住渴望,喘息的模样。
幕青檀看着男人扣到最上方的扣子和整齐的领带,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在贵宾招待室里,鹤景渊指骨分明的手指不耐烦的扯开衣领,露出性感精致的锁骨的画面,那画面就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无比清晰,还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放大。
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心跳的速度有些失控,幕青檀连忙甩了甩头,脸颊烫的厉害,她抬手捂了捂脸颊,试图用手背的温度给脸降温。
演讲已经开始了,鹤景渊的声音性感低沉却并不沙哑,而是清越悦耳,哪怕讲着学术性的理论,也如同莱茵河畔的大提琴协奏曲,让人不自觉的沉迷。